於是小夜用了一杯茶的功夫,將昨晚探聽到的從頭到尾給男子說了一遍。
男子沉默暗暗思索,這小子雖不知底,若他想謀害我,剛剛在營帳外就可出招暗算,但卻引我至此才說出緣由,且他一身好武功不像邪門歪道,應該不是敵軍派來的。
男子也說不清心中怎會如此之快,就對這小子充滿信任,拱起手,「小兄弟,沈某在此謝過。」
小夜也雙拳一握,十分恭敬,眼中放出精光,略帶了些討好的說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我只是給你提供一些消息好換取銀兩,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男子頗具氣概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小兄弟身手如此不凡,豈會只為了一些銀兩?看小兄弟身手了得,不如跟我從軍,好為國家獻一份力。如何?」
他只為銀子嗎?區區一點銀子何須他這般賣力?是他不將我宋軍大營放在眼裡,還是覺得他身手很好來逗著玩兒的?可他說的也確是軍事機密,他究竟是何許人也?
男子哪裡知道這小子還就是為了一點兒銀子。
小夜趕忙搖頭搖手,「為國家獻力義不容辭,是大丈夫應該做的,我不敢推辭。可畢竟我李小夜現在還不是大丈夫,所以先不考慮那麼多。等今晚事成了,你記得多給我一些銀子就行。」
笑話,讓他當兵打仗,還不如被師父一直守在山洞裡不出來!
「哈哈哈哈~,好!你叫李小夜,在下沈讓,幸會幸會」男子十分爽朗的自我介紹。
沈讓?不就是電視劇《包青天之白龍駒》裡的男主麼?他不是在商州貪污軍餉買了寶馬,最後在包老黑面前自刎了的?他怎麼會在這兒?真的是他?不可思議,會不會只是同名同姓?
「你不是應該在商州?怎麼會在這兒?」小夜驚詫地問出。
沈讓眉頭輕皺,若有所思,「商州?那是個好地方,不過現在還輪不到我去。你聽誰說過我在商州?」
小夜一驚,這是現實不是電視劇,有出入也很正常,於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嘿嘿,我也是聽說書的說的,你也知道,那些說書的就靠嘴皮子混飯吃,嘴裡沒幾句實話。」
沈讓倒也不懷疑,看著小夜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沒有一點粗野的感覺,十分豪放。
好看,真好看,比電視劇裡的更威武,更有男子氣概。可惜剛聽說他已經有了夫人,並懷有身孕,他已經有家室了。
「哎~」小夜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沈讓詫異的問道,「小夜兄弟,你怎麼好端端的歎氣?是怕我事後不給你銀子?」
這小子怎麼唉聲歎氣?難道我本人沒有說書人描述的英勇,讓他失望了?
小夜趕忙解釋,搖著腦袋,「啊,不是,不是,就是有些累,呵呵,有些累了。」這麼帥的美男子沒有家室才怪呢,又在怎麼能輪得到他李小夜?哎!
沈讓點了點頭,我與他打鬥了許久也確實有些累。他微微思索又問道,「你說昨晚你是偷聽,我軍中那婁公印並未與你謀面嘍?」
小夜將胸脯一派,顯得有些得意,「那是當然,我的真身豈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能見到的?」
沈讓思索的瞧著李小夜,雖他說的有鼻子有眼,但還是要有所防備,不如將他帶回軍營,午夜過後自會辨別真偽。
於是面上湧出善意,「好,那就請小兄弟與我一起回營,今晚時機一到我便將他捉拿,待事情辦妥,沈某自會奉上銀兩,如何?」
小夜彎起眉眼,自然知道沈讓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也不多說,逕直朝軍營方向走去,沈讓牽馬跟上。
兩人並肩齊走,沈讓將兩人比例瞧了瞧,這個李小夜十分瘦弱,個子也不高,還不到他胸口,但卻一副俠義的氣勢,不過就是貪財了些。
沈讓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開口詢問,「小夜兄弟,這一身功夫是跟何人所學?我沈某之前也與人交手無數,可為何從未見過這般套路?」
沈讓乃金科武狀元出身,見過的功夫不是一兩家,這李小夜所用的功夫雖古靈精怪,但卻十分氣派,又沒有投機取旁門左道的意思,真是讓人稱奇道妙十分讚賞,可卻又看不出是哪一派。
李小夜暗笑,你當然沒見過,這世上只有五個人會,一個死了,一個隱居,一個不問世事,一個整日想著破解玄機,還有一個就是我,你之前怎麼可能見得到?
不過李小夜未將此番話說出口,他低頭做傷心狀回答,「哎,我從小是一孤兒,無父無母孤苦伶仃,被一雲遊的道士收養,因他居無定所也並無其他弟子,見我可憐就將我帶在身邊,將一身絕學傳授與我。
現在看我小有所學,便放我出來歷練歷練,他老人家又獨自雲遊過那清閒日子去了。我一人遊山玩水也好不自在,就是銀子沒多少,本想做賞金獵人,偏巧昨日又得此消息,便前來尋你。」
他幾句話便將身世交代一清,真假參半。
沈讓也不是傻子,雲遊之人也見過不只一兩個,若真有你自己說的簡單便好,你越說的簡單卻偏偏說明越不簡單。
但他未發出疑問,隨口應和,「原來如此,小夜兄弟也是命苦之人!」
「那你今晚準備如何應對?」小夜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
「不告訴你!機密」。你問,我就得答?軍中機密怎會隨意洩露。
小夜眼中閃著狡黠,一副『我有餿主意』的模樣說道,「你不說算了,不過我倒有個小小的主意,不知你是否願聽一聽?」
「好,你說出來聽聽。」
「我覺得,你······」
兩人邊走邊聊朝那軍帳走去。
當晚小夜就以沈副指揮朋友的身份留在營帳,營中兵將詫異,這小子白天還在門外破口大罵他們副指揮「縮頭烏龜,不是男人」,甚至還跟副指揮刀劍相拼。可不到半日的功夫,他竟突然成了副指揮的朋友?
尤其是在營外守門的那兩位,一副「搞什麼飛機呀!」的表情,看的小夜心中樂呵,叫你們罵我潑皮,有你們好受的!
夜幕降臨,沈讓等著抓內奸,小夜等著拿銀子,婁公印等著陞官發財,各有各的心思。
三更半夜,沈讓如約來到樹林和來人相商,商量到一半,林子出現一位吐蕃頭領,帶著人馬將他們重重包圍。
但當吐蕃頭領看到和沈讓相商的人並不是祿西塞,而是兩個打扮妖艷坦胸露背的軍ji,他才知道上當了,可再找理由撤兵時卻已來不及,林子外圍湧入大量宋兵。
這吐蕃人就是那晚廟裡聚會之人說的扎巴堅增。
沈讓以扎巴堅增帶兵私闖大宋邊境,並且還想掠奪大宋軍ji,企圖擾亂宋軍私生活為由,將他們全部拿下。
事情是這樣的,大宋在趙禎皇帝的執政下,除大夏國自立為王后不停交戰外,與周邊其他各國關係卻都較為融洽,只是偶爾會有些小的爭執,但都不嚴重,這吐蕃亦是對大宋俯首稱臣。不過吐蕃雖外表看似團結,但蕃內逐部之間連年紛爭,均想自立為王。
祿西塞一部實力較為雄厚自然也想稱王,但他不願看到部落族之間因戰爭而血流成河。想借大宋之力向其他逐部施壓,卻礙於其他各部也不是吃素的,若他明著與大宋交好,反為族人招來殺身之禍。
宋軍接到祿西塞密報,為表誠意待到合適機會,祿西塞會找一個靠近宋軍的無人地點,親自前來與宋軍詳細交涉。
若宋軍同意,待祿西塞一部稱王之後,可對大宋每年奉上雙倍牛羊及諸多貢品。但要求宋軍負責人也必須親自前往,以表真心。
近日負責這個關口的趙將軍奉旨回朝,於是軍中大小事務便由沈讓全權負責,密議之事自然也由沈讓親自前往。
然沈讓副手婁公印完全不考慮大局,只想著如何讓沈讓敗事,藉以辦事不利洩露軍機唯為由將沈讓處置,好接替沈讓之職。
婁公印聯繫吐蕃另一部落頭領扎巴堅增,這頭領聽到祿西塞要與大宋密議,表示願意親自前來,抓住把柄自然好對祿西塞施壓。
於是狼狽就為了奸。
可誰知,昨夜婁公印與兩名副手在廟中相議之時,竟被李小夜偷聽到,而小夜正好缺銀子,便借提供線索賺些銀子來解燃眉之急。
回到營帳,夜審扎巴堅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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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晚上八點前固定一更,絕不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