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屬下會竭力完成任務。」黑風的聲音仍舊沒有情緒,關於慕容耀和慕容昊之間的戰爭,他根本就不關心,他只需要服從慕容耀的命令就可以了。
「很好,你下去吧。」慕容耀揮了揮手,黑風的身影便從房間裡消失。
「慕容昊,憑你也想跟我爭奪皇位,做夢去吧,這皇位只有我慕容耀才能坐,只要你一死,就沒有人能和我爭了,哈哈哈哈!」慕容昊坐在椅子上,雙手握拳,面容猙獰,整個人如同癲狂了一般。
屋頂上,夜非雪和殷風烈兩人將慕容昊和原真人的話盡收耳中,此刻見到慕容耀如此樣子,兩人相視一眼,夜非雪輕輕地將瓦片放回原處,和殷風烈兩人如來時一般,輕輕離開。
出了慕容耀的府邸後,夜非雪便讓殷風烈回客棧去,自己則回了紫幽學院的宿舍。
沒有驚動赫連紫月三人,夜非雪直接從窗子回了她的房間。房間裡的狐妃妃見她回來後,立刻衝到她的懷裡,還不等夜非雪反應,就睡了過去。
令夜非雪吃驚的是,睡著的狐妃妃身上竟然包裹了一層銀色的光芒,那團光芒十分柔和,並沒有對夜非雪造成什麼影響,但夜非雪的靈識卻探不進去。
搖了搖頭,將狐妃妃放回床上,看著那團光芒發呆。
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話,狐妃妃這應該是要進階了,這是好事,只是不知道這次進階完成之後,狐妃妃會有什麼變化?
觀察了一會,發現沒有任何異樣後,夜非雪也就收回目光,回想起之前慕容耀和那個原真人的談話。
從兩人的談話中可以看出,慕容耀和那個原真人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是簡單的主僕關係,慕容耀似乎對原真人有些畏懼,而原真人對慕容耀的態度也很是不客氣。
慕容耀手中的之毒,來自那個原真人之手,而那個原真人似乎是想要幫助慕容耀登上皇位,只是目前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另外就是這個原真人的身份,想來應該不簡單,而且很有可能不是東部地區的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出現在慕容耀身邊,似乎是想要輔佐慕容耀登上皇位。
而且,如今的皇帝病重,也是兩人所為,這件事慕容昊恐怕還不清楚,若是真如兩人所言那般,皇帝真的只有兩個月的時間的話,她的動作就要加快了!
收回思緒,看了看窗外,閉上眼睛,摒除雜念,緩緩進入修煉狀態。
第二天一早,夜非雪一人來到了慕容昊的府邸外,出示了慕容昊給她的那塊玉珮後,不一會就見慕容昊從裡面走了出來。
慕容昊最近各種忙,皇帝的身體不行,很多事情都交給他處理,還要躲避冷霜華的糾纏,連去找夜如歌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剛剛他正在處理事務,就有僕人拿著玉珮進來,他也就給過夜非雪玉珮,所以便扔下了手頭事務來到門口。
「三皇子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夜非雪看著匆匆趕來的慕容昊,眼底劃過一絲亮光,隨即有些調侃地說道。
「怎會?我還一直想著你什麼時候來我這裡呢。」似乎是對夜非雪的態度有些意外,慕容昊稍稍愣了一下,隨後臉上揚起一抹淡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裡面去吧。」
「好。」聞言,夜非雪也不跟慕容昊矯情,點了點頭,跟在慕容昊的身後進了他的皇子府。
慕容昊的皇子府修葺地絲毫不比慕容耀的差,就是防衛程度,也跟慕容耀府裡不相上下,夜非雪一路走過,靈識將那些人的位置探查得清清楚楚,看向慕容昊的目光裡也染上了一絲笑意。
在落崖山的時候,夜非雪就感覺到慕容昊絕對要比他表現出來的複雜很多,現在來了帝都,探聽到諸多與慕容昊有關的消息,她更是肯定了心底的猜測。
慕容昊越不簡單,她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所以,她對慕容昊,只有欣賞。
兩人一路來到了前廳,正是平日裡慕容昊招待客人的地方,慕容昊和夜非雪相繼坐下,立即有侍女奉上上好的香茗,而後恭敬地退下。
整個大廳便剩下夜非雪、慕容昊以及皇子府的管家,一個被慕容昊喚作「林叔」的中年男子。
「我今日來,是有事要與三皇子商議,在我開始說之前,有一樣東西,三皇子可以先看看。」夜非雪放下茶杯,從儲物袋裡拿出之前殺死獵鷹得到的那封信,手一揚,那信便直直地朝著慕容昊射去。
慕容昊伸手接住,疑惑地看了一眼夜非雪,隨後才將信封打開,取出裡面的信紙,開始快速瀏覽起來,臉色也從剛開始的隨意變得逐漸嚴肅。
信上的內容並不多,很快就被他看完,他震驚地抬起頭,看向夜非雪。
「這封信,你從哪裡得來的?」往日的溫和已經消失不見,平淡的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焦急。
「此事說來也巧,一個月前,我從青陽城趕來帝都,路過鬼嘯嶺的時候,被一夥山賊打劫,於是便洗劫了整個山寨,殺死了山寨的首領獵鷹,從他的儲物戒指裡,搜到了這封信。」說起洗劫山寨的事情,她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龍君傲的面容,眉頭微微一皺,搖了搖頭,將龍君傲的臉從腦海中驅除,她是不會忘記龍君傲的不辭而別的。
慕容昊的心神都放到了夜非雪口中的獵鷹身上,也就未曾注意到夜非雪的異常。
從信上他已經得知獵鷹就是慕容耀身邊的一個心腹,讓他籠絡一夥人成為山賊,專門打劫過往商隊,以此來為慕容耀積累財富,而且,信裡面還記載了許多慕容耀的秘密事情,可以說,如果這封信慕容昊利用得好的話,絕對會成為擊倒慕容耀的一大利器,是以慕容昊才會如此激動。
「三皇子,這封信只是開始,也與我今天要和你談的事情有關,但卻並不是最重要的,不過,這裡並不是談話的地方,不知三皇子可否換個地方?」見慕容昊的心思完全落到了信上面,夜非雪有些鬱悶,不得不開口提醒道。
慕容昊一愣,目光從手中的信上面收回,目光與夜非雪碰到一起,他發現夜非雪雖然看起來很隨意的樣子,但她的眼底卻透著一股認真。
「既然這樣,非雪便和我一起去書房吧。」沉吟了一下,慕容昊最終說道,他有一種預感,夜非雪接下來要跟他說得,絕對十分重要,為了謹慎起見,去書房還是更加保密一些。
夜非雪點了點頭,對慕容昊如此上道表示滿意。
隨後,慕容昊帶著夜非雪來到他的書房,而管家林叔則在外面守著。
慕容昊的書房與他的人一樣,精緻又奢華,夜非雪只是打量了一眼,目光便落到了慕容昊的身上,慕容昊也正看著她。
「不知道三皇子是否知道,大皇子身邊有一名叫原真人的人?」想了想,夜非雪打算從原真人的身上著手。
「那似乎是大皇兄的一個幕僚,此人有什麼特殊的嗎?」作為競爭對手,慕容昊對慕容耀身邊的人還是挺瞭解的,腦海裡很快便浮現出原真人的資料,只是不明白夜非雪為何會突然提到此人。
「特殊,很特殊。此人並非是大皇子的幕僚,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此人和大皇子應該是合作關係,甚至,一直支持大皇子登上皇位的人就是他。」見慕容昊知道原真人,夜非雪也不隱瞞,將她所瞭解的原真人說了出來。
聞言,慕容昊一愣,隨即皺著眉看向夜非雪。
「三皇子是否聽說過一種名為的毒?」
「未曾聽過。」慕容昊思考了一下,隨後肯定地說道。
「此毒是一種慢性毒藥,毒性十分霸道,會在人體內潛伏三年,三年之後,便會第一次毒發,人體會呈現出現幻覺,同時會有一段時間精神恍惚,症狀就像是人勞累過度一樣。」說著,夜非雪看了一眼慕容昊,見他一臉迷茫,再次開口。
「第一次毒發三個月後,就會第二次毒發,人體會渾身抽搐、臉色發青,口吐白沫,有點像輕微的中毒。一個月後,會第三次毒發,毒發的情況是全身氣血倒流,經脈盡斷,心智混亂,就像是修煉走火入魔一樣,就算是中毒之人死了,也不會有人察覺到此乃中毒所致。
半個多月前,我在帝都的大街上,遇到了二次毒發的紀太師。」
夜非雪的聲音很平靜,只是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慕容昊,慕容昊臉上的茫然在她提到「紀太師」三個字的時候,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這,這,怎麼會?」慕容昊看著夜非雪,感覺大腦有些混亂,紀太師,那可是朝之重臣,在朝廷中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對紀卿雲下手!
「三皇子,此事是由紀太師親口承認,三皇子也該知道我與紀霖嵐和紀櫻落姐弟倆交好吧?就是因為我解了紀太師身上的毒,所以兩人才會跟我交好,否則三皇子以為,我一個從偏遠小城來到帝都的小丫頭,如何能讓紀家姐弟另眼相看?」慕容昊的感受夜非雪相當瞭解,不過,現在還不是他糊塗的時候。
慕容昊身體一震,原本有些混亂的大腦瞬間清醒,他也聽說了紫雲商行裡紀霖嵐和紀櫻落兩人為夜非雪出頭的事情,當時他還在猜測夜非雪為何會與兩人交好,原來,竟是因為如此原因!
「三皇子,昨日紀家的人已經查出紀太師身上的毒,乃是來自大皇子之手,至於他要除去紀太師的原因,我想以三皇子的聰明,想必是很明白的。」見慕容昊已經逐步開始接受她所說的東西,夜非雪的眼裡不禁染上一絲笑意。
慕容昊點了點頭,出身在皇家,從小在勾心鬥角中長大,他自然能夠明白慕容耀下手的原因,紀太師是站在他這方的,而紀太師的影響力又太過巨大,若他是慕容耀的話,恐怕也會走這一步棋,畢竟夜非雪剛才也說了,那毒,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察覺,也就不會有人查到他的身上!
「昨日夜裡,我夜探大皇子府,得知此毒乃是出自那原真人之手,而原真人與大皇子只見的關係十分複雜,大皇子似乎對原真人有些畏懼,而原真人則似乎是要仰仗大皇子什麼,我還聽到原真人對大皇子說,皇帝的壽命只剩下兩個多月了。」夜非雪看著慕容昊,在看到他的臉色變了之後,心裡微微一歎。
夜非雪所說的慕容耀和原真人兩者的關係,已經夠讓慕容昊驚訝了,但夜非雪的最後一句話,則讓他完全變了臉色。
慕容耀與當今皇帝不親,所以皇帝的死活他也沒有感覺,但慕容昊不同,他小的時候,皇帝還沒有如今這般昏庸,對他也是極為寵愛,經常親自教導他的學業,就算是後來皇帝變得昏庸,但對慕容昊還是很好,否則也不會在重病的時候,將奏折什麼的都交給慕容昊了。
正因為如此,慕容昊對皇帝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即便他一直想要奪得皇位,卻也未曾想過對皇帝下手。
皇帝重病,他便已經猜到皇帝可能沒有多少日子了,但他私心裡還是希望皇帝能夠多活一段時間,心裡一直不願去面對這個問題。
夜非雪的話,打碎了他的幻象,一想到疼愛他的父皇竟然在兩個月後就要離開人世,他心裡便感覺一陣悲傷,都道皇家無情,但再無情的人,他心裡也總是有那麼幾個在乎的人的。
他並不懷疑夜非雪的話,因為無論從哪種方面考慮,夜非雪都沒有騙他的理由,更何況這種事情只要他想知道,完全可以進宮去找藥師詢問。
「大皇子和原真人能夠如此瞭解皇帝的身體情況,怕是皇帝病重,也與兩人脫不了關係。」雖然有些殘忍,但皇家歷來都是如此,她相信慕容昊早已明白這個道理。
聞言,慕容昊沉默不語。
生在皇家的悲哀,他早就已經瞭解,若是不夠瞭解的話,他也不能夠安全地活到今天,慕容耀的狠辣程度,他從小就已經領教過,而慕容耀對皇帝下手,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還有,我知道大皇子出動了暗衛,要除掉三皇子,所以,三皇子最近還是小心些為好。」慕容昊可是她的合夥人,若是他出了事,她想要行事,就要難上許多了。
慕容昊好不驚訝慕容耀會派人殺他,從小到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好了,下面我們就來說說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夜非雪語氣一轉,終於將話題扯到了正題上面,而慕容昊也抬頭看向她,「我知道三皇子對皇位勢在必得,所以,我今天來是來找三皇子合作的。」
「合作?」慕容昊看著夜非雪,有些驚訝,還有些疑惑。
「對,合作。三皇子也知道我姓夜,我爺爺與帝都夜家現任家主是親兄弟,當年因為一件事情自動脫離夜家,到了青陽鎮,雖然如今已經幾十年過去,但兩者畢竟同根,此次我來帝都之前,爺爺曾讓我回歸夜家。
想必三皇子也知道夜家如今的情況,在冷家和皇室有意無意的打擊下,夜家已經快要跌出四大家族之列,這還不算,夜家內部有些人也是蠢蠢欲動,想要奪取夜家家主的位子,我可以不管夜家其他人,但夜家家主這一系,我卻不能不管。
夜家想要重新崛起,在以往,絕對是十分艱難的,但如今卻不同,如今三皇子你和大皇子爭奪皇位,對夜家來說,就是一個機會。」她與夜家的關係,遲早會公佈出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但這並不妨礙她以夜家人的身份和慕容昊合作。
「機會?未必吧,正如你所言,夜家如今的情況十分不樂觀,四大家族除了我外公連家、我皇室以及夜家外,還有冷家,而冷家如今的地位僅在皇室之下,若是我想要借勢奪取皇位的話,似乎選取冷家更好一些。」慕容昊即便心裡背上,但他屬於皇子的智謀卻還在,他當然明白夜非雪所說的機遇是什麼,但是,他卻並不那麼覺得。
「三皇子說得對,若是一般人,的確會選擇冷家,但若是三皇子,卻不會,正如三皇子所說,冷家如今的地位僅次於皇室,若是你選擇冷家,的確可以助你登上皇位,但如此一來,冷家的勢力必然會再次擴大。
而權力這東西,最是吸引人,當冷家有了絕對的權力之後,就會不甘於人下,到時候,剛剛登基的你,又如何能夠控制得住勢力龐大的冷家?我想,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是你想要看到的,而夜家則不同。
夜家如今式微,可謂是內憂外患,即便是夜家主能夠解決掉夜家內部的那些人,也會讓夜家元氣大傷,若冷家趁這時候出擊,夜家很有可能就此滅亡,而若是能夠和三皇子合作,到時候三皇子登基,夜家也能夠重新崛起,自然也不用懼怕冷家,反而可以牽制冷家和連家,保持帝都的平衡。
這樣的結果,對三皇子,才是最有利的。」夜非雪並未就此退卻,她可是做好了準備的,豈會因為一點點挫折就撤退?
慕容昊看著夜非雪,目光與夜非雪直視,過了好一會後,他的唇角微微扯動,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不得不說,非雪,我被你說動了,不過,如今的你,還沒有與夜家相認,你又如何能夠代表夜家與我合作呢?」眼底閃過一絲欽佩,慕容昊看著夜非雪,再次認識到了夜非雪的可怕,明明才十二歲的年紀,不但擁有妖孽般的天賦,就連心計,也是如此妖孽,即便是他,都不得不佩服。
「我想,夜家主不會拒絕這個能夠讓夜家崛起的機會的,畢竟,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不是嗎?」夜非雪的唇角也露出一個笑容,眨了眨眼睛,反問道。
「哈哈,好一個雙贏,本殿下答應你了。」慕容昊大笑一聲,將他的那塊身份玉珮再次給了夜非雪。「這塊玉珮你拿著,想要解決夜家內部的那些人,夜家主未必就能夠成功,但有這塊玉珮就不一樣了。」他不可能直接參與到夜家內部的事務之中,但有這塊玉珮在手,夜非雪就可以調動各一支一萬人的軍隊,他相信夜非雪會知道如何做的。
「多謝三皇子,」夜非雪毫不客氣地將玉珮收下,「其實我之所以會選擇三皇子,除了三皇子的人品和性格讓我很滿意以外,還因為三皇子和夜如歌的關係,三皇子是愛如歌姐姐的吧?」
慕容昊微微一愣,眼前閃過夜如歌的臉,臉上閃過一絲柔和,最後點了點頭,「沒錯,我愛歌兒,所以,即便是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幫助夜家。」
這件事情,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很小的時候,母妃就告訴他,若是愛上一個人,就要保護她,他一直不跟歌兒表白,就是因為他如今還不夠強大,等他登上皇位以後,他就會認真的、保護好歌兒,絕不會像父皇一樣,讓母妃傷心。
「雖然我不懂愛情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歌兒也是愛你的,昨日冷霜華在大街上用她的身份奚落她,她的情緒很不好,我希望,你能夠一直保護好歌兒,不要讓她的真心付諸東流,否則,就算是你成為了皇帝,我也有辦法讓你為之付出代價。」夜非雪看著慕容昊,很是認真地說道。
夜如歌也是她的親人,她不希望看到夜如歌最後和那些她所知道的女子一樣,最後落到一個悲慘的後果,若是慕容昊傷害了她,她有的是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你放心,本殿下以生命起誓,絕不會讓歌兒受到傷害!」聽到夜如歌被冷霜華欺負,慕容昊又是心急又是憤怒的,想到那日歌兒那般傷心的離開,他就恨不得立刻趕到歌兒的身邊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