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望舒。」,施醉卿瞇了瞇眼,「跟歌望舒像一個爹媽生的,簡直都快趕得上親兄妹了。」
寂璟敖經施醉卿這提醒,頓然明白了施醉卿的意思,看來,施醉卿心中對於太極國皇室的這樁秘聞,已是有了分曉了,只是不知道,今兒個這太極國,要鬧出什麼天翻地覆的好戲給人瞧呢?
眾人陸陸續續的上了船,為表對來使的敬意,所有前來賀壽的來使與太極國皇帝同座一艘大船,除此之外,便是太極國位高權重的幾位大臣、皇貴妃以及太子厲丹朱等人。
只是人多,船上難免顯得有些擁擠,別說賞花,看人頭還差不多,河岸上還安置了不少小船給一般官員,寂璟敖便拉了施醉卿上小船,道:「去湊那什麼熱鬧,咱們逍遙自己的。」
本該有小太監上船來為兩人划船,只被寂璟敖打發了,寂璟敖自個握了船槳,木漿剛在水裡掃了一下,蘇沉歡一腳就踩了上來,施醉卿眼睛一尖兒,一腳就掃了過去,勾住蘇沉歡的腳踝,用力一勾,「少侯爺,地兒小著呢,怎敢讓您受委屈了,您還是快上龍船吧。」
施醉卿一腳沒勾到蘇沉歡,另一腳便朝蘇沉歡的膝蓋骨踹去,蘇沉歡雙腳一跳,兩隻腳都站到了床上,「這委屈既是督主都受的,小侯又有什麼受不得的。」
施醉卿半斜在船舷上,見蘇沉歡故意來找茬,微微瞇了瞇眼,便就是這瞇眼的功夫,她的腳已經和蘇沉歡的腳過了好幾招,還是沒將蘇沉歡這塊牛皮糖給踹下去。
眼看著施醉卿要下狠手,寂璟敖拉了施醉卿在懷裡,隨後抬眼看著蘇沉歡,明明是彬彬有禮,但那語氣卻緋涼緋涼的,「少侯若不嫌,請。」
施醉卿眼神古怪的看向寂璟敖,寂璟敖這破天荒的風度和禮貌,真是有些令人頭皮發麻起來。
蘇沉歡不清楚,施醉卿是絕對清楚的,寂璟敖那人吧,就喜歡拉著她來個二人世界,今兒這蘇沉歡顯然是來做電燈泡,他卻一反常態沒有直接將人給踹下水裡,古怪的不能再古怪。
但施醉卿沒再說什麼,只是捏著木漿站了起來,扔給蘇沉歡,道:「那就有勞少侯了。」
施醉卿這是把他當勞力使喚了?
蘇沉歡看著與寂璟敖並肩站在一起的施醉卿,狠狠的捏了捏木漿,重重的冷哼一聲,從船頭走向了船尾,只是走過施醉卿身邊的時候,惡狠狠的撞了施醉卿的肩頭一下,施醉卿整個身子都給撞的往前趔趄了一下,寂璟敖伸手拉了她一把,才將她穩住了身子,施醉卿看著蘇沉歡趾高氣揚的背影,神色陰狠,有股子上前一腳踹翻蘇沉歡屁股的衝動。
寂璟敖笑容顯得冷,他擁著施醉卿坐下,輕輕捏了捏施醉卿的肩頭,「好了,別氣,孤王呆會定弄了他一身的內傷,給你出出氣。」
蘇沉歡見著其他船都已離岸,便將船划了出去,只是從未擺弄過這東西,劃了許久沒有要領,那船離岸不一會,便在湖心裡原地轉圈,倒是將周圍一圈的荷花綠葉全給糟蹋了。
蘇沉歡滿頭都是大汗,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回頭去看施醉卿,「喂,我說你們……」
他一回頭,便瞧著搭了荷花葉子在頭頂的施醉卿半身懸在船舷上去夠遠處一朵被日光打的傾國傾城的荷花,她半個身子都在船外,寂璟敖便穩住她的腰,只是這船轉來轉去的,讓她隨時都有落水的危險,可偏偏蘇沉歡又穩不住船身,蘇沉歡看得心驚肉跳的,「施醉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蘇沉歡上前去拉施醉卿,寂璟敖一個冷厲的眸子掃了過去,蘇沉歡也沒空去搭理,於是寂璟敖只好伸出一腿,在蘇沉歡碰到施醉卿之前,橫空將他撂倒了。
而這時,終於將那荷花折在手中的施醉卿身子猛然挺了起來,將身後好不容易穩住身子的蘇沉歡給狠狠的撞了一下。
「嘩啦——」
翠綠的荷葉被水波擠開,蘇沉歡光榮的落入了水裡,「施醉卿,你是故意的——」
施醉卿舉著荷花,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少侯,雖說這是快初夏了,可到底湖裡冰涼,你便是要洗澡,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吧。」
蘇沉歡手指顫抖的指著施醉卿,「你你你……」
你了半天,卻你不出一個所以然,他撐起這船舷從水中起了來,已成了落湯雞,毫無形象風度可言。
施醉卿舉著荷花在鼻翼下嗅了嗅,表情陶醉,「縱觀這十里清荷,也不及我手中這朵,,風流無塵,香遠益清,亭亭淨植神韻飽滿,當為這萬荷之王……阿璟,你說呢?」
「你說是便是,只是……」寂璟敖的掌心在她的後背輕輕滑了一下,「再也,終究不及……」
蘇沉歡眼瞧著那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一口氣都差點梗在咽喉裡出不來,施醉卿又無視了她,取過兩根木漿,和寂璟敖坐在床頭,劃了一陣兒,那船從十里碧湖中穿行而過,很快望見了那艘威嚴豪華的龍船。
寂璟敖和施醉卿有說有笑,蘇沉歡一身狼狽不說,那眼睛泛紅,就差將前面的兩人給瞪出一個窟窿來,他怎麼覺得,他就是來自取其辱的?
寂璟敖瞧了蘇沉歡一眼,嘴角陰冷的笑意讓蘇沉歡打了一個寒顫,蘇沉歡生生的捏碎了一朵荷花。
寂璟敖,果然是不懷好意。
施醉卿扭頭,望見蘇沉歡表情難看,含著笑意,滿是關心的問道:「少侯這是怎麼了?便秘了?」
施醉卿這表情,別提多真誠了,蘇沉歡本來還垂頭喪氣的,聽著施醉卿擔心他,眸子都精神起來,雖然他心裡也知道,施醉卿那心眼
兒是壞透了的,但還是搖了搖頭。
施醉卿又問:「那少少侯說是痔瘡了?」
蘇沉歡臉色扭曲了一下,搖頭,片刻才看見施醉卿那戲謔的笑意,知道施醉卿就是找他不痛快,飽含怒氣的問:「施醉卿,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得痔瘡——」
施醉卿很認真道:「因為你痛苦而隱忍的表情告訴我,你菊花肯定很緊……」
寂璟敖:「……」
蘇沉歡:「你……」
施醉卿笑了笑,那十里碧湖中的荷花包圍著她,那日光也眷顧著她,她的笑容,恍若幻境般的迷人,令人移不開眼。
蘇沉歡正發愣著,那龍船之上,突然的傳來刺耳的尖叫,隨後便鬧做了一團,還有人跌落湖中,嘩啦聲接連而起。
「來人啊,刺客——」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