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璟敖下去不一會兒,那似琴弦演奏的歌聲停止了,施醉卿豎著耳朵,可平常靈得跟順風耳似得雙耳卻怎麼都聽不到火山底下的動靜,反倒是聽到了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施醉卿警覺頓然而起,抬眸望見去而復還的花承析,施醉卿暗道,這可遭了,寂璟敖要是在此時出來,便正好被花承析給堵個正著。
如今花承析的勢力她還未摸透,又在太極國的地盤上,實在不宜和花承析起正面的衝突。
施醉卿思忖了一下,便對著火山底下丟去一個暗號,旋身躲到了暗處,倒要看看這花承析玩什麼花樣兒。
花承析站在火山口,神色若有所思,那目光尤其往施醉卿藏身的方向滯留了少頃,施醉卿確認,花承析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才半途而返的。
果然,下一句便聽花承析道:「裡面的高人,不如出來過幾招。」
施醉卿引而不發,等著花承析的動作。
花承析一直沒等到人出來,運了掌,那掌中積蓄起來的幽藍光暈既不是內力,也不是神秘人那般毀滅一切的鬼力,而是常人無可抵擋的通神之力,但大約是此人心術不正,那神力透著幾分邪氣。
施醉卿看著花承析要動手,從懷中掏出一張備用的精緻玄金面具覆上,什麼排場poss都來不及擺便衝了出去,與花承析纏鬥成一團。
紫光鬥氣與幽藍神力如同彩虹般的纏纏繞繞,將逐漸被沉入傍晚淡黑色中的天際照耀得斑斕多彩,施醉卿能明顯感覺到花承析強大到讓人無力還擊的鬥氣在不斷的壓迫著她,而且,花承析還明顯是隱藏了一些實力,施醉卿想,若花承析將實力透出來,只怕自己這一身獨步江湖的武功在他的面前,也跟捏螞蟻似得。
施醉卿漸漸的不敵花承析,而此時,寂璟敖突地從火山口飛身而起,花承析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那玄色身影便帶著施醉卿一同消失在虞冗山了。
花承析朝火山口裡看去,龍櫻一襲拈花宮裙站在茫茫無際的火焰中,面帶嘲諷的看著花承析笑,那語調,平靜如水。
「花承析,你的命數到了,你長生不老的美夢,也終要破滅。」
花承析定定的看著龍櫻,「方纔是誰?」,撕掉了斯溫柔的假象,他不過也如世俗貪婪的人類那般面目可憎,而方纔那強大的敵手讓他忌憚不已。
龍櫻靜靜的盤腿而坐,她一個人在鳳凰弦裡孤孤寂寂的沉睡了千年,所以,她不怕寂寞,她只怕人心——怕像花承析這般險惡的人心,那比孤獨更可怕。
「是玄天門的人?」,能破解自己畫下的結界進入這火山裡,甚至不畏懼沉積千年的火山之力,能讓他想到的人,也之後方天仙門——玄天門。
龍櫻依舊不言不語,她已經忽略了花承析的存在,花承析冷笑一聲,「你以為你不說,我便揪不出那人了?」
只是如今龍櫻的藏身之處被人發現,而且那人還如此的來去自如,繼續將龍櫻藏在虞冗山,不是個明智之舉,花承析便做了將龍櫻帶走的打算,只是等他動手時,才發現此刻已有另一道玄門取代了先前他費力布下的結界,讓他根本接近不了那火山口。
花承析臉色瞬時一變,「果然是玄天門的人。」
龍櫻公主但笑不語,在花承析費盡心思想打開玄門之時,她道:「花承析,方纔你說,你快要成親了吧……」
花承析幾乎洩氣了,那玄門無懈可擊,他竟然奈何不得分毫,如此一來,他往後根本動不了龍櫻,他不由得勃然大怒,揮臂折斷了一棵粗壯的古木。
「……你說如果我到時候出現在你的婚禮上,會如何呢……」,龍櫻似自言自語,只是那始終不溫不火的語氣,卻滿是寒意和嘲諷,「霍臻兒雖然傻,可她身邊,卻有誓死守護她的人,你想要讓她變成第二個龍櫻,真是做夢……」
花承析的臉色愈加的難看,在龍櫻面前,他所有的假象都顯得可笑,於是心底裡那油然而生的自卑,讓他更加的恨龍櫻。
花承析一不高興,龍櫻就覺得愉悅,她笑了,「開個玩笑而已,你在怕什麼……你都快成神了,這世上還有誰奈何得了你呢?」
花承析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了,「娶了霍臻兒,我自然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你喜歡呆在這火山裡,那你便在這裡,灰飛煙滅吧。」
龍櫻在火山裡被困多年,熊熊烈火和花承析的不斷吸食讓她本體無存,她難以再站到陽光下。
雖她畏懼火,但也不得不承認,她這最後的一縷魂魄若是沒了火的灼燒,根本無法再維持下去,除非能找到與她一體相依之人讓自己的靈魂借宿進去,可這天下,要找到這樣一個人本就是如同海中撈月,更何況,這虞冗山被花承析弄的人煙荒蕪的,她想要出去,難如登天。
「我龍櫻聰明一世,卻沒想到在死後千年,栽在你的手裡,千年的修為毀於一旦,花承析,你果然是厲害的,可你即便成神又能如何,這世上,能牽制你的大有人在,你當真以為你便天下無敵了麼?」
花承析陰冷一笑,既然他帶不走龍櫻,龍櫻又出不去,他何必再多費心思,還不如放任龍櫻自生自滅,說不定,還能來個守株待兔,將那相助龍櫻之人一網打盡。
……
「寂璟敖,你方才跟大美人兒說什麼了?」,施醉卿搖著折扇慢悠悠的問著,這虞冗山少了人煙,風景倒是極其別緻的,極目望去,俱是欲滴蒼翠,飽滿而充盈。
寂璟敖看向施醉卿,眉頭微微皺了皺,「她已經廢了,再難入鳳凰弦為
魂。」
施醉卿腳步一頓,覺得寂璟敖這句話,聽著怎麼就那麼有意思呢,「她不能為魂?誰能?」
寂璟敖若非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了,所以,龍櫻公主一定是給了一個讓寂璟敖滿意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