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首領,我雖成了俘虜,可你一時半刻幾個人,也殺不了我,反而是讓自己損兵折將,何必呢。」
胡歸幾聲笑,「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般的手段,敢出此狂言。」
胡歸話落,船艙內的海盜一擁而上,覓兒似一隻迅捷的小豹子,每一次出手,都乾淨流落不留痕跡,將那善上若水的至高心訣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若非子染身受重傷先倒下,他也不會束手就擒。
胡歸看著覓兒的身法,心中讚道:真沒想到,這小子道行如此之高。
胡歸看的眼饞,不顧自身的傷親自赤膊上陣,覓兒警惕起來,胡歸能一箭刺穿金甲盾牌,光這身力氣就讓人小瞧不得。
「呵——」,胡歸大喝一聲,朝覓兒撲去,覓兒掌心劈成刀鋒,將那至純至善的內功心法,愣是劃出幾分凌厲的磅礡殺氣來,隨著兩人打鬥的激烈,船艙內這塊小天地顯然不夠兩人施展拳腳,兩人打著打著,便逐步打到了船艙外。
海盜們的吶喊和叫囂在海面上無限的迴盪著,打了許久,胡歸面不改色,那肩膀上的血已將繃帶染紅,好似他有耗不完的精力跟覓兒鬥下去。
覓兒逐漸有些力不從心,這弱勢便慢慢的顯露出來。
胡歸捉住他喘息的空檔,猛然將他一拳擊了出去。
「嘔——」,覓兒口吐鮮血倒在甲板上。
胡歸大笑,幾步上前舉起了覓兒,那胳膊上粗壯的虯肉彰顯著男人的力量,他舉著覓兒走到了船舷邊,「小子,記得是你胡歸爺爺送你下地獄的——」
說完,他雙臂一抬——
「慢著——」
胡歸一頓,轉身去看,正見面無血色的子染,撐著一口氣遙遙撞撞地走出來,他撐在船身上,將左袖捋起,咬牙,一口氣從自己的左臂上撕下一塊人皮。
覓兒一驚,但仔細去看,又並未見到子染手臂上有傷痕。
覓兒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一張假皮。
子染將手臂緩緩的揚起,在淡淡的日光下,他的手臂之上,赫然有一條張開巨口的鯊魚刺青。
子染一字一句:「別動他。」
他說完這一句,轟然一聲倒在甲板上。
「子染——」,覓兒在胡歸的手上掙扎。
胡歸將覓兒甩到了甲板上,吩咐左右將子染抬進去,神色嚴肅道:「別讓他死了。」
……
破曉號停靠在小島邊,輪流換人看守著。
黑夜襲來,將這海中心的孤島籠罩的更加的徹底,篝火燃起,冷光鼓動,跳躍得似鬼火在森林裡亂竄一般。
施醉卿被寂璟敖用大氅裹在懷裡,微微瞇了一會,火光映照著她的臉,其中蘊藏著幾分深思。
「寂璟敖,那大船你何時造的?」,動身去古月原本不在計劃之內,若要站到一艘裝備齊全的帆船,就算以她的能力,大概也得需幾日,可寂璟敖在一夜之間,跟變魔法似得,弄出了一艘戰鬥力如此強悍的戰艦來,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大漠軍中,也不乏海盜出身的軍士。」,寂璟敖將她又往懷裡帶了幾分,兩人身體相貼,在這微冷的夜色裡,給予對方最奢望的溫暖,「自你來到大漠,我便知這海上作戰,我們遲早有用得著的一天。」
「所以你從半年前就開始訓練海戰?造了這一艘戰艦?」
「嗯。」,寂璟敖咬著她的耳輕道:「孤王可不止造了一艘,等攻破古月,孤王放下龍舟,帶你泛舟直上,」
施醉卿呵呵的笑,「你還造龍舟,大逆不道,你徒弟非得誅了你。」
寂璟敖在大氅之下捉住她的手指,不知想到了什麼旖旎的事,低低在施醉卿耳邊道:「你要喜歡那種小屁孩,咱們自己生……」
施醉卿鬧了個大紅臉,就當沒聽到寂璟敖那句,傻笑了幾聲轉移話題,「未雨綢繆,卓有遠見,真不愧是縱橫大漠的蒼秦王。」
「施醉卿。」,寂璟敖捏了她一把,施醉卿模樣憋屈,「我是能生,可你能下種麼?」
寂璟敖臉黑,每次話題一往這方面轉,施醉卿總能給他狠狠的敲一棒,「你等著,總有收拾你的時候。」
施醉卿煞有介事地點頭,「嗯,我等著,一定好好等著王爺你大戰雄威讓小人折服。」
正說鬧見,瑾煙愁眉苦臉地上前,「督主,子染公子和覓公子,沒回來。」
施醉卿從寂璟敖懷裡支起頭,無關緊要地說了一句:「沒回來就沒回來唄,瞎操什麼心啊……」
瑾煙看施醉卿那樣兒,竟似絲毫不擔心,話說,覓兒不咋地,可子染到底還算得上是她最寵愛的男寵吧,怎麼這人沒了,還跟沒事兒人似得?
瑾煙百思不得其解,抓了抓頭,走了
……
次日,清晨,天光一亮,施醉卿便醒了,她的眼剛睜開,一聲轟隆隆的響聲將小島震得晃了晃,施醉卿眉目一凜,難道是胡歸恢復過來了?
施醉卿站在高處,看見停靠在小島邊上的破曉號毫髮無傷,而遠處的海中央,胡歸的鯊魚海盜船正和另一艘帆船打得火熱。
那艘帆船顯然是非過食鱷灣風暴角不可
,而胡歸即便昨日剛被重創,也不可能輕易放行讓自己這海盜頭子的威嚴被人看輕了,今日便已帶著傷,親自上船指揮。
兩邊的流矢飛箭你往我來,戰況激烈,那些箭支順著風浪飄到了小島邊上,施醉卿對冷飛流道:「冷飛流,帶幾個人下去,將那些箭撈起來。」
破曉戰艦即便裝備齊全,到底是遠洋在外,若是遇上激烈的交戰,武器總有供給不上的時候,今日不如就以夷制夷,打個漂亮的仗,一舉衝出去。
瑾煙在一旁道:「昨日胡歸元氣大傷,今日又有人來闖關的,夠他忙的……也不知這人是誰,膽子這麼大,敢來闖這食鱷灣風暴角……」
瑾煙覺得,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寂璟敖和施醉卿這樣不怕死的膽量。
施醉卿慢悠悠道:「是孤掌城,項鈺。」
說著,施醉卿突然問:「寂璟敖呢?」
一醒來就不見了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