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宦妃傾城:九千歲駕到

正文 230.第230章 光頭哥哥 文 / 蛋淡的疼

    千金公主心裡亂糟糟的,怎麼剪,也是一團亂麻大亂,她的手落在戒賢寬厚的大掌中,感覺這男人掌中被佛珠和木魚磨出的老繭,心中卻陡然安寧起來,什麼喧囂,似乎都留在了身後的腳印裡。

    戒賢的腳步越來越快,千金公主幾乎跑著才能跟上,她望著男人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然笑了一聲。

    在她人生最光華璀璨之時,她愛上了宗政陵,在她人生凌亂不堪之時,戒賢來到了她身邊。

    如果宗政陵只能成為她生命中遙不可及的一個夢,戒賢便是她生活中,觸手便可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不想放開,於是,便用力地回握了戒賢的手。

    戒賢手指微僵,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緊扣的手指。

    深秋小巷子中荒僻無人,身後跟蹤的人,越來越明目張膽。

    千金公主回頭望了一眼,她千瘡百孔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大師,你不要管我了,他們是為我而來,我不想連累你。」

    戒賢將她的手扣得越緊,「我不會丟下你。」

    男人的聲音,那麼堅定。

    身後的殺氣越來越重,身後的人也越來越近,千金公主怔怔的看著戒賢的背脊。

    戒賢腳步突然一頓,他連拖帶拉地將千金公主推進了一間農舍後,扣上門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千金公主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隻身孤零零地站在農家小院子裡,直到凌亂的腳步聲遠去,她才回過神。

    「戒賢……」,她心裡重重一跳,上前拍打著木門,那門被戒賢扣上,憑她那點力氣根本就撞不開。

    千金公主急中生智,在院子中找了一張木桌抬到牆角下,她咬牙艱難地爬上了牆。

    牆不是很高,卻離地面有一定的距離,千金公主看著,心裡有些發慌,不敢跳下去,她躊躇了半晌,終於咬了咬牙,閉眼跳了下去。

    「唔……」,千金公主砸在地上,腳踝處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她扶著牆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朝戒賢離開的方向追去,滿頭都是冷汗。

    走了許久,幾乎快讓她撐不住了,這才看見了前面一片枯黃的草叢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屍體。

    而那屍體中,有一披髮濃眉的男子,正在反反覆覆地擦著自己刀上的血跡。

    冷飛流看了一眼一瘸一拐的千金公主,一句話沒說,扛著大刀瞬間沒了人影。

    千金公主腳下沉重,她目光梭巡著戒賢沉紅的身影,終於在一撥草叢中找到了戒賢,「戒賢,戒賢……」

    戒賢手臂中了一刀,幸好冷飛流來得及時,傷的不輕,只是有些虛脫,「我沒事……」

    「戒賢……」,千金公主掌心撫著他的臉龐,「是我連累你了……」

    千金公主扶著戒賢起身,戒賢這才見她的腳有些不對勁,問道:「你的腳……」

    他不等千金公主說話,已經蹲下身查看她的傷勢。

    千金公主的腳踝腫得像包子,而她臉色慘白慘白,毫無血色,再走下去,顯然是撐不住。

    「我背你。」,戒賢蹲在千金公主面前,千金公主望了一眼他流著血的手臂,沒動。

    戒賢回頭望她,突然扣住了千金公主的手,將她扯在了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地離開這個充滿血腥的地方。

    荒郊破廟。

    千金公主將附近的乾柴揀了過來生火,戒賢將她按在茅草裡,輕道:「我來吧。」

    「你受了傷。」

    戒賢看了一眼她的腳踝,「你是公主,沒做過這些。」

    戒賢說的理所當然。

    他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揀了乾柴過來,拿出火捻子點燃,寺廟裡一點一點亮起來。

    千金公主蹲在戒賢面前,戒賢身上有金瘡藥,她小心地給戒賢包紮手臂上的傷口,火光下的白金面具泛著火一樣的光澤,戒賢趁著她專注的機會,手掌摸上她的腳踝,重重的一扭。

    「唔……」,千金公主咬牙一聲悶哼,戒賢道:「只是骨頭移位,已經接回去了。」

    千金公主隱忍地點了點頭,垂著頭看那高高腫起的腳踝,戒賢伸手,一下一下,輕輕地在她的腳踝處揉捏著,力道不輕不重,能緩解疼痛。

    千金公主的瞳仁裡倒映著戒賢的影子,與火光一起,那般灼目,戒賢抬起眼,對上她的視線,忍不住抬起手指,在她面具上輕碰了一下。

    千金公主敏感地就別開了臉,「別看,我醜。」

    戒賢目光頓了一下,再次將手覆了上去,千金公主這次閉著眼,沒有再躲。

    當那面具從臉龐滑落,一滴淚也隨之落下,千金公主慢慢地將身子蜷縮成一團,從默默流淚,到小聲啜泣,到此刻的失聲大哭,像個茫然無措的孩子,讓人心疼。

    戒賢靜靜的,將她攬在懷裡,掌心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

    他知道她突然失控爆發的興許,全來自於宗政陵。

    世上除了宗政陵,還有誰能傷她自此。

    他聽著那樣哀慟的哭聲,心中也一片荒蕪般的哀傷,除了一遍一遍地安撫著她顫抖的背脊,他不知還能說什麼。

    千金公主哭累了,靠在他的懷裡,她說:「戒賢,若我先遇上你,定會愛上你的。」

    戒賢的手,突然的一頓,有一句話,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你忘了,我本就是比宗政陵先認識你。

    那一年殷城的梨花開的簌簌揚揚,他和師父剛從海外歸來,二十出頭的年紀,在不大的佛門圈子裡,已是小有名氣。

    敦商皇帝對佛教的諸般道義深信不疑,宣師父進宮說法,他作為師父最得意的弟子一同進宮,卻在宮裡遇見了古靈精怪的她。

    那時,她為了躲避老太傅古板迂腐的說教,跑到宮裡最偏僻宮院裡躲起來,梨花開得燦爛,她為了折一枝梨花別在髮梢而爬上梨樹,而當梨花落在發間,她才發現自己無路可退了。

    她坐在一樹的梨花叢中,笑容爛漫,哼著不成曲小調,似無意闖入人間的精靈。

    她看見他,咯咯的笑,他臉漲紅,迅速低下頭想逃開,她叫他「光頭哥哥,你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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