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宦妃傾城:九千歲駕到

正文 2.第2章 東廠九千歲 文 / 蛋淡的疼

    瑞王府朱紅的大門緊閉,一個身著紫色宦官服飾的少年負手而立,他頭戴華貴不凡的鑲金珠官帽,午時的烈陽盤桓在金珠上,刺目的金光彰顯了顯赫的身份地位。

    他腰間一條水雲白的腰帶,勒出他纖細的腰肢,面容英氣,兩道斜長的眉倒像刻意鐫刻出來的,卻顯得那麼自然,微微一挑,便露出幾分嘲諷的表情來。

    他是施醉卿,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但他的人,他的性格,他的身份地位,卻一點都不詩意。

    他是大夏國東廠最年輕的督主,當今聖上親賜的九千歲,權傾朝野,震駭大夏國。

    他是優的,甚至連氣息都是冷傲高貴的,而現在,他即將做一件人世間最骯髒齷齪的事。

    殺人。

    他輕抬手,手指關節微曲,那色澤極其頹靡的唇瓣微微掀開,「殺進去,一個不留。」

    「是,督主。」

    東廠黨羽,武功不凡,他們拔劍,強行撞開了瑞王府的大門,勢如破竹,一路殺了進去。

    不管奴僕還是主子,見人便殺,淒慘的叫聲和求饒聲,刀起刀落,屍橫遍野。

    而他一身乾爽立於血腥之間,冷冷地看著。

    瑞王爺攜著他最寵愛的小妾從偏門逃走,被東廠黨羽拖到了施醉卿面前,小綠子搬了一把太師椅過來,施醉卿雙腿交疊躺了進去,姿態慵懶而高。

    瑞王爺看著王府遍地的屍體,怒道:「閹賊,你竟敢擅闖我瑞王府亂殺無辜,你如此目無法紀,到底有沒有把本王放在眼,有沒有把我大夏國皇帝陛下放在眼裡——」

    施醉卿接過小綠子遞過來的清茶,茶蓋微微闔了闔,漫不經心說道:「瑞王結黨營私,暗中屯兵,陰謀反叛,皇上下旨,誅殺瑞王府一干反賊,一個不留。」

    「閹賊,你胡說八道——」瑞王怒指他,「你有何證據說本王反派——」

    「你勾結皇城畿軍,暗中招兵買馬,甚至還在城外私造兵器,不是意欲起兵謀事,那又是什麼?」

    瑞王一甩袖袍道:「本王和宿衛軍首領是舊識,相談幾句竟也成了謀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至於招兵買馬,私造兵器,全是你信口雌黃,蓄意誣賴本王,本王從未做過有損大夏國本的事——」

    「本督可沒那閒功夫誣賴你,你有沒有做過,想必你也清楚,本督若是沒有證據,敢帶人來抄你的王府?」他斜斜勾著嘴角一笑,「要怪就怪你不知收斂。」

    「你——」

    施醉卿微微側頭,對小綠子說道:「怎麼說也是皇胄,讓他死的好看點。」

    小綠子很謙虛地問:「九千歲,怎樣才算死的好看點?」

    「這也用得著問本督?」施醉卿眼尾上挑,「在本督身邊這麼多年,你是白跟了。」

    小綠子默然,施醉卿的欣賞觀每天都在改變。

    譬如上一刻他覺得東廠的大門擺在南面好看,下一刻又覺得擺在北面更有意境,因此東廠的大門時不時地移動。

    有時連施醉卿自己也想不起她到底把大門移到哪個位置去了,因此東廠時常能看見他們優高貴的督主飛簷走壁,不亦樂乎。

    施醉卿這時施施然說道:「聽說京兆伊府門外缺了一個鳴冤鼓,既然這樣,那本督就做一面鼓送給京兆尹姚大人。」

    小綠子會意過來,渾身雞皮疙瘩亂竄。

    他恭敬回道:「奴才明白督主的意思了。」

    小綠子隨後對一旁面部表情僵硬得像冰塊的儲慎安說道:「儲大人,你還不快照督主的話做。」

    儲慎安面無表情,移動腳步朝被壓著的瑞王爺走去,這個施醉卿手下令人聞風喪膽的走狗,用刑手段非常,凡是在他手下經過的人,不死不活,那便是讓你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瑞王吞了吞口水,冷汗打濕了後背。

    「你這個狗賊,你敢這麼對本王——」

    鳴冤鼓,大夏國的鳴冤鼓,皆是由十惡不赦的犯人的人皮製作而成,行刑者將犯人的身體埋在土裡,只剩下一個腦袋,隨後在頭頂用刀刻出十字,將頭皮拉開,從開口處往身體裡注入丹砂,當人的肌肉與皮膚被丹砂拉扯開後,犯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身體便會從切開的十字口跳出來,只剩下一張完整的人皮,而這張人皮,就是製作鳴冤鼓的最好材料。

    施醉卿一向心狠手辣,瑞王卻不相信他敢對堂堂的皇親國戚下這麼重的手。

    施醉卿然然一笑,微微傾身對上瑞王那張佈滿了害怕和憤怒的臉龐。

    「你說對了,本督就是一跳狗,可是你這自詡為龍的天之驕子卻死在一條狗手裡,你說是做龍好呢?還是做狗好?」

    這世上,弱肉強食,不管狗還是龍,能活著,活得光鮮,活得無所不能,才是強者。

    他是小皇子寂簡墨身邊的隨身太監,寂簡墨被送到古月國做人質,他隨同前往,在古月國受盡人情冷暖,而他強勢歸來,一朝得勢,勢必將那些踩他於腳下的人,用力踩成泥——

    「狗賊,你以莫須有的罪名誅季將軍九族,陷害丞相以及御史大夫,枉殺忠良,如今竟然以同樣的手段陷害本王——」瑞王奮力地掙扎著,聲聲詛咒施醉卿,「你這個亂臣賊子,蠱惑君王,亂我大夏江山,你必將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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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囉嗦。」施醉卿無關緊要掏了掏耳朵,「還不快點,擾了本督的耳。」

    「是是是……」小綠子趕緊催促儲慎安,「儲大人,你沒聽到九千歲的話?還不快動手。」

    儲慎安對壓著瑞王的太監揮了揮手,瑞王便被埋入了土裡,瑞王看著儲慎安逼近的刀鋒,對死亡的恐懼讓他面容扭曲起來。

    「本王是皇上在金鑾殿上下旨親封的瑞王,你要殺本王,也得有皇兄的聖旨——」

    「看來在你死之前,本督還得給你糾正一個錯誤。」施醉卿冷笑一聲。

    「如今這大夏國的主人,不是你的皇兄臨賀帝,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此刻正躺在弘徽殿半死不活呢,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是臨賀帝王最小的兒子,是你的侄子寂簡墨,你可得記清楚了,別死了還記錯自己的主子。」

    「亂臣賊子,謀害我皇兄,篡權奪位,欺上瞞下,亂我大夏江山,你才該誅——」

    這瑞王,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話,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施醉卿從太師椅上起身,「你真是瞭解本督,知道本督最喜歡做亂臣賊子,你看看如今的大夏國,誰的話才是聖旨?自然是本督的,翻雲覆雨,全憑本督做主,你不過也就是一隻螻蟻,皇親國戚又如何?本督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他說完,也不再廢話,負手離開了瑞王府。

    儲慎安拿著刀在瑞王的頭上比劃,好似在查看從哪裡下手比較好看。

    施醉卿走到門外,那抑鬱的血腥依舊充斥在鼻間,瑞王那不甘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閹人就是閹人,你將我寂氏一族趕盡殺絕,你也做不了皇帝,閹人——」

    施醉卿眉眼淡淡扯了扯,「這動作太慢了。」

    小綠子聽明白了,他是嫌棄儲慎安行刑太慢了。

    小綠子說道:「九千歲,咱們東廠也只有儲大人這麼一個行刑高手,最近他手受傷,動作慢了些也情有可原。」

    施醉卿低眼,看見自己雲白色的腰帶上染了幾滴血珠,血珠嫣紅,三瓣堆開,像一朵梅花,煞是好看。

    他用手拍了拍,一臉的嫌惡,「髒了本督的衣裳。」

    王府內,瑞王姍姍來遲的痛叫聲終於傳來,施醉卿勾唇一笑,便聽見瑞王歇斯底里的詛咒聲:「施醉卿,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你小心天打雷劈——」

    「去告訴儲慎安一聲,他這手再不好,本督拿他練練手。」

    小綠子渾身抖了抖。

    王府內便應景地想起了一聲更為激烈的慘叫聲。

    這時,只見眼前一道紫狐電光閃過,驚雷漫天炸開,海天一線,天空暗沉無邊。

    「這天變得真快……」小綠子嘀咕著,方纔還是晴空萬里,此刻就是烏雲密佈。

    小綠子眼見大雨將至,去拿傘。

    施醉卿抬起臉,瞇著眼看向那天空中漫長的閃電劃過,他看著,忽然覺得眼前一刺,一陣轟雷劈在他身上,他猝不及防,頓時失去知覺倒在地上。

    整個天空是黑色的,偶爾幾道閃電躥起帶來片刻的光明,卻如鬼電一般讓人不自覺地覺得陰森煞氣。

    然而當閃電與驚雷退去,天空依舊是晴空萬里。

    東廠的閹人門目瞪口呆站在遠處,看著倒地不起的施醉卿,腦子裡閃過瑞王方纔所說的話……

    天打雷劈……

    小綠子拿了傘過來,看見施醉卿倒在地上,頓時三魂七魄嚇得飄了一飄,「九千歲,九千歲——」

    他探了探施醉卿的鼻息,鼻尖下毫無氣息可尋,小綠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哭了起來。

    「九千歲,你可別死啊,你做了這麼多孽,你死了誰來收拾啊……」

    橫行了大夏國才三年的權閹施醉卿怎麼想也不會想到,自己不是被正義之師斬殺於午門,也不是被暗殺毒殺,而是死在一道驚雷下。

    這是報應?

    誰知道,若真有報應,那世上的壞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死的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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