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和兩個老頭走在前頭,林淺淺寸步不離,百餘名龍族人跟隨在後,拖著長長的隊伍從那第十層的大堂逐步往下走去。
後方的副樓和前方的塔樓不同,只有十層樓,第十層是聚會區,第九層是高階練武區,第八層是低階練武區,此三層均為面積巨大的室內大堂,沒什麼可看,精彩的在八層以下。
第七層:養豬場、雞圈、鴨圈。
第六層:蔬菜種植基地。
第五層:魚塘。
第四層:食品加工基地。
林霄目瞪口呆,神華大陸赫赫有名的玄十三天寶樓,竟然被龍族人用來養豬養雞養魚種菜!
要是被那位創始聖人知道,會不會氣得當場能量爆體而亡?
段飛龍歎道:「我們也是為了生存,一百多人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又沒多餘的土地給我們開發,只好利用樓內空間。幸好這四層都是練功場,本就寬敞空曠,沒毀壞任何古跡。」
林霄仍在呆滯中。林淺淺問道:「這些雞鴨豬是從哪弄來的?」
段飛龍說:「當年龍族乘船出海,欲尋找傳說中的海外仙山,料想路途遙遠,就帶上了一些家禽家畜魚蝦蔬菜,後來莫名其妙進入這裡,一時出不去,就圈養起來大量繁殖,供龍族人生活。三十年過去,好歹發展到這種規模,不至於餓死。」
龍慕光喃喃道:「記得當初進來時我們把這裡的靈丹妙藥當飯吃……我有沒有記錯?是誰把一百多顆療傷靈丹當花生米嚼了?」
段飛龍說:「師兄,那個人就是你。」
林霄忍不住大笑:「哈哈!真是暴殄天物啊!我見整整十層的廣場都空了,難道裡面的丹丸都被你們用來填肚子?」
龍慕光沒好氣地說:「被我們吃了三層,那是為了活命,誰知道這鬼地方一進來就出不去?」
林淺淺說:「當時只有老人和中年人吧,那些年輕人應該是在這出生的。」
龍慕光長歎道:「真是造孽啊,為了盡可能多生孩子,後輩的女娃們吃苦了,每人至少生四五個娃,還都是不同的爹,真是一筆糊塗賬啊!」
林霄的八卦精神立即冒了上來,指著龍思源小聲說:「那你兒子的老婆孩子……?」
「別胡說!」龍慕斯大怒道,「我兒子是嫡系,怎麼能和別人一樣?兩個兒媳進來之前就選定了,四個孫兒都是最純正的龍族血脈!」
林霄十分小心地說:「能不能告訴我……那個……龍族人的……身高問題?」
龍慕光奇道:「你是林太常的孫兒,難道沒聽說過『龍族小美人,林家傻大個』這句話?」
「小美人?」林霄只覺一陣惡寒。
「咳咳……」段飛龍咳嗽一聲,湊近他耳邊說,「原話是『龍族出矮子,林家出長子』。」
林霄險些笑出聲,連忙忍住,問林淺淺:「咱林家人是不是都很高?」
林淺淺點頭道:「沒有低於一米八的。」
龍慕光似乎被戳中痛處,恨恨地說:「老子最討厭新時代,一個個都學西方佬以高為美,林家人卑鄙無恥作惡多端,就因為個子長得高,居然能和龍族齊名。他娘的!古代龍族威震天下的時候,林家還不知在哪個角落呢!」
林霄笑道:「老爺子,你妹妹跟我爺爺私奔,難道是因為我爺爺個子高?」
龍慕光咬牙切齒道:「可不是麼?林太常花言巧語迷暈了我妹子,她竟然跟我大吵大鬧,說要生個高個兒娃娃,不再被人笑話,從此就胳膊肘往外拐,再不把自己當龍族人,你說可恨不可恨?」
林霄湧起一念,忙問:「你妹子不會是我奶奶吧?」
眾人面面相覷,均感此事很有可能,如果林霄的奶奶真是龍慕霜,那麼龍慕光就成了他的舅公。
林淺淺沉吟道:「我沒見過老爺子,但聽義父等人說起過。老爺子身高將近兩米,但她的三夫人只有……只有……」
段飛龍心直口快,接口道:「只有一米五二。」
林霄哭笑不得,腦中浮現出一個兩米高的男人和一個一米五二的女人,那麼懸殊的身高差距,會是怎樣一種滋味?
誰知這番話卻是在龍慕光的傷口上撒鹽,他越聽越氣,一把拉住林淺淺,怒道:「你不許走,必須給龍族男兒生孩子!」
「為什麼啊?」林淺淺抗議道。
龍慕光暴跳如雷:「林太常拐走龍族女人,那麼龍族也要找個林家女人,否則我一輩子被林太常壓在頭上!」
林霄說:「老爺子,你很可能是我舅公,舅公怎麼能這樣對待甥孫的女人?」
「我不是你舅公!就算是我也不認!」龍慕光扯著嗓子吼道,「林太常以為拐走我妹子就算贏了?以為龍族消失三十年是怕了林家?我呸!這女娃必須留下,今晚就給我懷遠乖孫做老婆!」
龍思源一家人連忙走上來,龍懷遠苦笑道:「祖父,您能別說這些嗎?」
蔣龍珠小聲說:「父親,那小子能帶我們出去,這比什麼都重要。」
龍慕光大喝道:「不行!我求誰也不求林家人!他能出去我們也能出去,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女娃留下!」
林霄挺喜歡這個單純的老頭,加上可能是他舅公,就不想撕破臉皮,勸道:「老爺子,外面女人多得是,還能避免近親繁殖的危險,你們反正提倡一夫多妻,這兒每個男人多娶幾個老婆,龍族一定門庭興旺,何必跟這頂真呢,你說是吧?」
龍慕光抬頭看著他,從他清俊的臉上看出幾分林太常的神韻,甚至還有妹妹龍慕霜的影子,幾十年的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不禁怒火沖天,張開雙臂擋在林淺淺身前,說:「小子,你要麼答應,要麼被龍族監禁,女娃無論如何都要留下!」
「監禁?」林霄失笑道,「你覺得龍族有本事監禁我麼?」
龍慕光死死盯著他,說:「這兒有六十把槍,三十多個金丹高手,五個元胎高手,只要我一聲令下,整個龍族都會跟你拚命,你認為自己有幾分勝算?」
林霄心下煩惱,對眾人說:「喂,你們也不勸勸老爺子,我可以帶你們回到人間,還有什麼比這更好?」
眾人神情複雜,誰也沒想到情況急轉直下,老爺子突然發起飆來,但所有人都瞭解龍慕光,他決定的事永遠不會改變,一時沉默無聲,連龍思源也不敢發言。
「你們……」林霄啼笑皆非,「你們也太遜了,這麼不講道理的事都支持?」
林淺淺心中害怕,快步跑向林霄,隨即「哎呀」一聲驚叫,被龍慕光扯了回去,她想掙扎卻發現龍慕光手力極強,自己一丁點內勁也使不出,急忙向林霄看去,眼中滿是求助。
林霄終於沉下臉,說:「不給面子是不是?」
龍慕光說:「林太常又何嘗給過我面子?」
林霄冷冷道:「老頭,是你逼我的,別怪我辣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