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五彩斑斕的光幕,林霄落在一個青石板鋪就的平台上。
他舉目四顧,發現身前就是那座巨大的樓宇,自己站立的平台像是底層側方的空地,前方有幾十道台階,台階頂端有一扇門,可以進入樓宇。
身後是一片白茫茫的虛空,頭頂似乎有天空,但不見藍天白雲和金日,只有淡青色的天幕,像一個巨大的罩子,把樓宇罩在其中。
這是一個獨立的次元空間,空間內除了這座樓宇別無他物。
林霄仔細端詳樓宇,從建築風格和圖案符號來看,基本可以斷定是神華大陸的產物,只可惜沒看見任何文字。這座樓高度約兩三百米,和地球上的摩天大樓比起來不算高,但體量大得不可思議,極寬極深,像一座立體的城市,內部不知有幾千個房間。
「撲通」一聲,一條黑影出現在林霄背後,滾落在地。
林淺淺見到林霄,驚喜地說:「你沒事吧?」
林霄哭笑不得:「你跟來幹什麼?快回去!」
林淺淺回頭一看,搖頭道:「回不去了。咦?這裡的天空……」
林霄指著樓宇說:「你看,這樓比地球上任何建築都要大得多。」
林淺淺看了一眼就驚呼起來:「天哪!這樓是怎麼建成的?難道是外星人基地?」
「不管了,進去看看。」林霄帶她走上台階,叮囑道,「跟在我身後,不論發生什麼,一定要聽我指揮。」
兩人來到台階頂端,走進那扇門,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巨大的室內廣場。
這廣場長寬均有三百米,層高超過二十米,地面鋪滿青石磚,周圍有幾根粗大的石柱,每根都有十餘人合圍般粗,整個體量大得令人震撼。置身其間,就像誤入巨人國,自身顯得格外微小。
廣場空無一人,屋頂透出柔和的青光,照亮每個角落,地面一塵不染,更驚人的是,空氣中竟瀰漫著濃郁的靈氣。
「這是神華大陸的靈氣,絕對錯不了!」林霄激動地說。
林淺淺奇道:「你在說什麼?」
林霄說:「別說話,用力呼吸吐納,對你有好處。」說著張開雙臂,匯聚這廣場的能量,將靈氣集中在自己周邊,感受著靈氣層層滲透身體每個毛孔,舒服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在歡呼。
林淺淺也感到空氣特別滋潤,尤其是洗經伐髓後,身體吸收能力倍增,只覺如浴甘露,通體舒暢,歎道:「讓我在這種環境生活幾年,內功至少能增強一倍。」
「一倍?十倍都不止,」林霄說,「要是地球上有這種靈氣,人類的壽命都能超過兩百歲。」
「樓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廣場?」林淺淺奇道,「那些龍族人呢?」
林霄走到一根石柱前仔細檢查,發現石柱表面本來有圖案花紋,早已侵蝕毀壞,雖然環境中密佈靈氣,仍不能改變腐朽老化的趨勢。地面的青石板也一樣,即使一塵不染,也能看出漫長的歲月痕跡。
「這座樓至少存在十萬年了,」林霄歎道,「在靈氣的保護下還能腐蝕到這種程度,時間必定極為久遠,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古老的遺跡。」
「十萬年?」林淺淺失笑道,「你知道人類文明只存在了幾年嗎?」
神華大陸有二十萬年的文明史,林霄懶得解釋,說:「我們再上一層樓看看。」
第二層也是一樣,有個巨大的廣場,長寬約兩百八十米,層高二十餘米,有青石板地面和粗大的石柱,一塵不染,充滿靈氣。
「除了面積稍微小一點,別的都一樣。」林淺淺說。
林霄沉吟道:「我們看過整座樓的外型,像是一座塔樓,每一層都比下一層略小,但我記得這樓很深,為什麼這裡的深度只有兩百多米?」
林淺淺說:「可能後面還有樓宇,這只是前廳,龍族人就在那兒。」
林霄看見四周牆面上有一些痕跡,像是曾擺放過物品,由於擺放時間太長,在牆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但近幾年被搬空,地面可見不同色澤的方型印痕。他說:「你猜這廣場是幹什麼的?」
「練功場。」林淺淺說。
「不但是練功場,還是存放寶貝的地方,」林霄指著牆面說,「但儲物櫃被搬空了。」
林淺淺說:「這麼說來,龍族人確實住在這裡嘍?」
「本來我以為他們都死光了,現在看來是真的,」林霄說,「我們繼續往上。」
「為什麼不去後面找龍族人的住處?」林淺淺問。
林霄說:「我有一種預感,找到他們就會大打出手,所以先逛一圈倉庫,指不定還有寶貝等著我們。」
於是繼續往上,走了一層又一層,足足走到第十層,都是同樣的廣場,只不過每一層面積更小,第十層長寬只有一百米。
林淺淺正要走上第十一層的台階,林霄拉住她,在她耳邊說:「別出聲,上面有人。」
林淺淺吃了一驚,低聲說:「怎麼辦?」
林霄說:「你等著,我上去看看。」
林淺淺躲在樓梯旁,林霄躡手躡腳走到樓梯口,身軀入定,精神體脫離肉身,漂浮至十一樓,看見前方坐著一個人。
這層樓和以下十層完全不同,原本通向廣場的走廊被一扇巨大的門封死,門上刻著幾個古樸的大字,赫然是神華大陸文字。
十一重天。
林霄驚喜交加,仔細觀察那扇門,發現「十一重天」四字下方有塊臉盆大小的圓形晶石,發出淡銀色光芒,晶石旁坐著那人。
這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穿黑色長衫,胸口繡著一個龍形圖案,閉目盤膝,紋絲不動,好像在打坐。
林霄終於明白過來,這座樓是神華大陸的遺物,樓內有十多層,每一層都儲存著法寶,中間則是巨大的試煉場。當年龍族人鬼使神差進入這座樓,相繼打開十層空間,取走了裡面的寶物,直到第十一層為止。
林霄很熟悉那塊圓形晶石,在神華大陸,常用這種晶石來測量修士的功力,門前有這塊晶石,說明打開門要經過測試,功力足夠才能進入裡面的廣場。
或許龍族已打開每層樓,搬走了所有寶物,這只是用來給晚輩做測試。也或許龍族只探索到第十層,這第十一層樓尚未打開,裡面還藏著寶貝。
「什麼人?!」
那老者突然抬頭,向半空中看來,一雙眼睛厲光閃爍。
他竟然發現了林霄的精神體!
「管他媽的!搶劫開始!」林霄連忙回魂,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十一樓,向老者劈頭蓋腦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