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靈站起身，依然滿面震驚，說：「這是什麼功夫？我從來沒見過。」
林霄總算可以呼吸，苦笑著坐起來，說：「真是一對凶器啊。」
馮靈毫不介意，笑道：「我已經四十五歲了，做你阿姨綽綽有餘，你也好意思調戲我？」
林霄驚得跳了起來：「什麼？你有四十五歲！」
馮靈得意地說：「看不出來我比你大二十歲吧，嘿嘿，我也就這點值得驕傲了。」
換成以前林霄會震驚加失望，鬱悶透頂，但自從見到母親江一芊的變化後，對這種不老妖精已有心理承受力，暗道：估計她常年練內功之故，身體樣貌才會保持年輕。
他歎道：「你太謙虛了，你值得驕傲的絕不止外表，你的內功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強，姬氏家長姬天雷也不如你。」
馮靈不屑地說：「姬天雷算什麼玩意？換成我全盛時期，一拳就能把他打殘。姬氏最強高手是姬長風老爺子，可惜他生了個不成器的兒子。」
「什麼？」林霄再次驚呼，「這還不是你全盛時期？」
馮靈點點頭，苦笑道：「二十多年前我遭到重創，一身功夫幾乎全毀，勤修苦練多年才恢復了七八成，想回到全盛時期的修為，恐怕這輩子也不成了。」
林霄有一種衝動，想給她服用暗月果，看看她全盛時期究竟有多強。
他對華夏古武術的興趣越來越大，很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武林高手，探索人體能激發多少潛能。剛才的比武雖然短暫，但精彩絕倫，他萬萬沒想到人類的內勁居然能擊破天地能量鑄成的氣牆，馮靈實力超群，令他對人類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如果我們能發展成好友的話，我可以幫你恢復修為。」林霄說。
「真的？」馮靈大喜道，「那太好了！我們這就結拜，我做你姐姐好不好？」
林霄笑道：「你太急了，我要看你將來的表現，只要你達標，我會給你驚喜。」
馮靈狐疑道：「你小小年紀，哪有本事讓我恢復實力？」
「我小小年紀，不是照樣擊敗你這個女中高手了麼？」林霄說。
馮靈一想也對，說：「跟我走，我請你吃頓飯，總要討好你一下。」
林霄暗笑，這女人年紀雖大，性格卻很可愛，如果雲凰也在的話，倒是一對絕妙的活寶。
正好這時葉書蝶打來電話，說會議時間延長，恐怕要連續開幾天會，林霄不必等她吃飯，明天可以去旅遊，但回來時必須聯繫她，有極其重要的事和他商量。
林霄對馮靈說：「有個事要麻煩你，能不能借我一輛越野車？」
馮靈說：「沒問題，你準備去哪玩？只要不離開山南市，我給你做導遊。」
林霄說：「西邊八百公里外的無人區。」
馮靈想了想，說：「總比有人區安全，我和你一起去。」
林霄忙說：「不是……我不需要導遊，那個……」
「別說了！」馮靈打斷道，「無人區開車慢，至少要七八個小時，我們這就出發！」
林霄哭笑不得：「我就借個車，馮女士，這個……」
馮靈瞪眼道：「叫我靈姐。」
林霄只好說：「靈姐，我只想獨自旅行，你看……」
「少廢話！」馮靈說，「你人生地不熟，沒我帶路寸步難行，正好我開了輛吉普車過來，我們馬上走，明早就能趕到。」
林霄忍不住笑起來，這女人直爽痛快，倒很對他胃口，想想也沒什麼關係，和這樣一個奇女子出遊是件樂事，就點頭道：「好，我們走。」
他到總台退了房，又去附近超市買了許多食物，趁人不注意裝進墨環空間，回到賓館門口，馮靈開來一輛迷彩色軍用吉普車，帶上他往西而去。
林霄說：「靈姐，你和我初次見面，就不怕我害你？」
馮靈奇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林霄說：「你雖然年過四十，可長得跟大姑娘似的，身材又……好得驚人，男人難免對你產生邪念，再說我的功夫還比你強一點，真要對你做什麼，你豈不是插翅難飛？」
馮靈笑道：「不可能，你根本不是那種人。」
「為什麼？」林霄想我明明是遠近聞名的惡少好不好。
「不知道，可能因為你長得像我老友。」馮靈說。
林霄猜測道：「那位林蒼陌不會是你的初戀情人吧？」
「不，」馮靈說，「他是我老公的兄弟，我和我老公結婚後，他也成了我的兄弟。」
「你老公呢？」林霄問。
「早死了，」馮靈說，「大概有二十七八年了，那時我還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生了個孩子，還在坐月子，突然遭到仇家偷襲，我老公為了保護孩子，被當場殺死，我也被打成重傷，僥倖逃了出來，一身功夫就這麼毀了，至今還沒恢復。」
林霄歉然道：「對不起，我不該提你的傷心往事。」
「沒關係，」馮靈說，「過去這麼多年，我連老公長什麼樣都快忘了，要不是今天見到你，我也忘了林蒼陌的長相。就是覺得挺鬱悶，本來我還是個前途美好的女孩子，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二十多年，淨用來東躲西藏了。」
「後來你投靠了唐氏家族，對嗎？」林霄問。
「對，」馮靈說，「唐氏和我家是世交，而且遠在山南市，我的仇家也找不到，所以我投奔唐氏，暗自尋找我的孩子，結果什麼消息也沒有。幾年前唐氏家長去世，家族沒一個長輩，就讓我做最高顧問。」
「你可以跟我，我保證讓你比在唐家過得好。」林霄想有這樣一個超級保鏢也不錯，以後在江南市就能橫著走了。
馮靈搖頭道：「不行，我受人所托，要把唐允那小子培養成才，等他做了唐氏家長才能離開。」
林霄說：「把你孩子的資料給我，我可以幫你找找。」
馮靈沉默一陣，歎息道：「本來我很想找到孩子，但現在又覺得沒必要，平平安安過日子未嘗不是好事，否則要是被仇家追殺，反而害了孩子。」
林霄無語，可憐天下父母心，和孩子的生命安全比起來，縱有二十多年的思念，也不得不捨棄。
不知道林莫是否在遠方思念他這個兒子？
他望著窗外，此時已遠離市區，駛上遠郊國道，夜色中的群山像一頭頭龐大無比的怪獸，馱著星光，沐浴月色，背脊上畫出柔和的輪廓光，微涼的風從車窗縫隙灌進車廂，雲層很低，壓在頭頂上空，遠山被遮擋得影影綽綽，前途也變得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