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芳華整個下午纏著林霄和顏丹心，兩人只好拚命找節目，唱歌泡腳喝茶，直到傍晚紀芳華離開，兩人才清靜下來，在茶樓裡簽署了合約。
晚上八點，林霄回到神華居，赫然發現門口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古斯特轎車，在他記憶裡，只有一個人平時上班坐邁巴赫62、獨自出門開古斯特，那就是他的老媽。
林霄走上三樓，林螢和殷雪清都不在，自己臥室裡坐著一個女人，果然是江一芊。
地板上有一隻機器狗來回跑動，正是殷雪清那只裝了新電池的玩具狗，至今從未停止，已足足跑了半個多月。
江一芊饒有興味地看著機器狗，手裡夾一支細長的女士煙，緩緩抽一口，說：「你來了。」
林霄笑道：「老媽抽煙真有范兒。不過據我所知，你只有在最高興或最不爽的時候才抽煙，可別告訴我你現在很不爽。」
江一芊說：「今天我約螢螢吃飯，前陣子她被綁架，想給她壓壓驚，結果她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所以我把她們都趕走了，專程在這等你。」
林霄問：「清清也走了？」
江一芊笑了笑，說：「小妮子改名殷雪清，竟敢不做我表妹，我真想罵她幾句，不過看在她給我一個驚喜的份上，就放過她了。」
林霄指著機器狗說：「驚喜是它吧？」
江一芊點頭說：「所以你說對了，我抽煙既高興又不爽，高興的是你腦子開竅了，不爽的是你居然不告訴我。」
林霄撓著頭皮說：「我想等產品上市再給你個驚喜。」
江一芊說：「螢螢和清清拚命在我面前炫耀，說你發明的電池能使用一百年，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林霄笑道：「你就別說什麼為我驕傲的話了，雖然我確實挺能幹，也沒必要老是誇我，你說對吧？」
江一芊說：「你是個蠢貨。」
林霄：「……」
「怎麼，不服氣？」江一芊斜瞥著他。
「當然，」林霄氣道，「換個人試試，不是我跟你吹，世界上沒第二個人能發明這種電池。」
江一芊淡淡地說：「我不是指你的發明，而是指維持一百年的電量，只有最蠢的傢伙才會用『一百年』做賣點。」
林霄說：「那還是保守估計，只要材料用得好，遠遠不止一百年。」
江一芊說：「如果是我，只會用半年來做賣點，最多一年。」
林霄頓時怔住了。
江一芊說：「誰會等到一百年後來檢驗你的發明？為什麼要讓用戶一勞永逸？難道你只能設計一百年的電量、設計不了一年的電量？」
縮短電量持續時間很簡單，只要把星元石體積縮小、再用《元無極》功法畫幾條控制道紋（類似於符文）就行。林霄喃喃道：「對啊，這就跟軟件公司一樣，明明設計出10。0的軟件，偏要從1。0開始銷售，一代一代慢慢升級，把能賺的錢都賺來，沒必要一次性做到最好。」
江一芊說：「你承認自己是蠢貨了？」
林霄豁然開朗，豎起大拇指說：「老媽一語驚醒夢中人，真不愧是江南市首屈一指的女企業家，今後我的財富至少能翻十倍。」
江一芊指著機器狗說：「這種頂級配置的電池就留給自己用，賣出去的電池縮短壽命，改為一年一換，每當銷售停滯就推出升級產品，比如兩年一換、三年一換，那才能佔領市場，爭取做到確定行業規則，把所有人都納入你的標準。」
「最後一句我沒聽懂。」林霄滿懷敬畏，向她虛心請教。
江一芊說：「若干年後，你所有的電池只有一種型號，所有使用電池的物品都只依照你的型號，沒有別的標準，那你就成功了。」
林霄笑道：「這和我心目中的成功有點距離，我想改變世界能源格局，讓所有石油、天然氣、煤炭企業全部倒閉，整個地球都使用我的電池。」
江一芊連連搖頭，再說一句：「蠢材。」
林霄心中不服：「你不覺得我的目標很遠大嗎？況且我也有能力做到。」
江一芊說：「先做到行業領袖再說吧，改變世界不是你考慮的，走出第一步才能走第二步，別老想著第五步，懂嗎？」
林霄思索良久，終於認同，向她鞠了一躬，說：「多謝老媽指點，我感激不盡。」
江一芊笑道：「這就感激不盡，等我說了下一件事，你還有什麼可謝我？」
林霄奇道：「下一件是什麼事？」
江一芊從包裡取出一疊厚厚的文件，說：「拿去吧。」
林霄打開一看，發現都是房產契證，再細看地址，不由大驚：「這……這是地下城廢棄廠房的土地房產契證！」
江一芊說：「那片土地總計十平方公里，我陸續買下了五平方公里，剩下的都是問題地塊，產權複雜，將來政府要收回，開發成綠地公園。你想做大你的電池企業，可以在那裡辦廠，等全部建成現代化流水線，哪怕供應全球也沒問題。」
林霄怦然心動，在看契證的轉讓時間，最早不超過三年前，也就是自己剛開始混地下城的時候，他驀地一震，說：「你是在我去地下城後才開始買的！」
江一芊淡淡說：「你在那混江湖，我把土地房產買下，公家要拿你治罪的話，我立即過戶給你，你至少是業主，業主在自己的地盤吃喝玩樂很正常。」
林霄才知母親為自己付出如此之多，心中感動，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別傻了，」江一芊說，「我也是在給蔚藍公司儲備土地，又不是只為你，我才沒那麼偉大。」
林霄勉強一笑，擦擦鼻子，擦擦眼睛，說：「我熟悉地下城每個角落，卻不知道業主是我老媽，念在將來我更可以為所欲為的份上，我必須給老媽一份禮物。」
他背轉身，從墨環第一重空間裡取出半顆暗月果，說：「這顆靈丹妙藥送給老媽，祝老媽永葆青春，一天比一天漂亮。」
江一芊看看這半顆葡萄般的黑色果子，奇道：「這是什麼？」
林霄忽想到一事，說：「請老媽給家裡打電話，把玉姐蘭妹喊來，因為只有我一人的話，那個……不太方便。」
江一芊恍然道：「螢螢和清清氣色很好，說是你給她們吃了靈丹妙藥，就是指這個吧？」
「是的，」林霄說，「老媽服用後也會和她們一樣。」
每個女人都希望永葆青春，江一芊哪裡抵擋得住這種誘惑，當即把暗月果送進嘴裡，囫圇吞了下去，說：「接下來做什麼？」
林霄大驚失色：「快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