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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表姨和表妹 文 / 燈火南山

    江霄來到花園中央坐下,仔細檢測這具新肉身。

    神華大陸和華夏國的古代文明非常相似,有相同的文化傳統和語言文字,只是華夏國務虛,神華大陸務實,最後走上了不同的發展道路。

    所謂的內力、真氣、奇經八脈、丹田氣海,其實根本不存在。「氣」不是人體自身孕育的,真正的「氣」來自大自然,所謂內勁,只是控制天地能量的一種方式。

    控制天地能量關鍵在於人體磁場,每個人都有磁場,大小強弱不同,只要學會運用,就能將外界能量吸納過來。

    江霄盤膝而坐,進入寂靜狀態,可以感受到風從皮膚表面掠過,整個世界都在緩慢運動,只有他的身體完全靜止,營造出一個小小的磁場。

    他運轉《元無極》功法,精神體移出軀殼,如同靈魂脫體,剎那間萬物大變,眼前的物質世界變成了能量世界。

    視覺功能退化,視野中不再有風景,而是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能量,天空中的雲層是能量,從面前掠過的微風是能量,自己的精神體也是一種能量,天地萬物形成微妙的平衡,所有能量和諧並存。

    只有附近的建築物、他盤膝而坐的軀殼,顯得那麼突兀,好像硬生生放進能量世界的異物,破壞了平衡。

    功法正向運轉,精神體腦部變亮,像一個發光發熱的微型太陽,把周圍的能量排斥開來,十分強硬霸道。

    他逆向運轉功法,腦部出現神奇的漩渦,彷彿從太陽變為黑洞,把能量吸引過來,在靈魂體外旋轉匯聚。

    江霄暗喜,移動精神體,對準自己的肉身緩緩坐下,一虛一實兩個「江霄」融合,立即感到全新的變化。

    他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被能量滲透,精神體變成磁場中心,吸引了大量能量,旋轉速度越來越快,他幾乎可以看見一縷縷、一絲絲、一道道的「氣」不斷融入磁場,在身體周圍形成能量團,最終演變成一個「氣場」。

    這情形好像火箭升空前的燃料艙,只等最後點燃,就會爆發出無窮的力量,擺脫地球引力的束縛,將火箭推向外太空。

    大自然是和諧的,能量是平衡的,所有借力、操控、引爆的行為都在破壞平衡,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功法是在與天抗爭,逆天而行。

    火箭升空前,稍有不慎就會引發爆炸,江霄也有同樣的感覺,如果自己對能量失去操控,會導致能量失控,精神體灰飛煙滅,甚至**也有可能化為灰燼。

    他暗暗心驚,連忙收回精神力,讓身體奪回控制權,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有山有水有建築,身邊的氣流消失不見,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面前站著兩個人。

    這是兩個女人,一個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美婦,一個是二十出頭的漂亮女孩,都用詫異的目光注視著他。

    中年美婦是四表姨江一波,女孩是小表妹江熙。

    江霄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經過這一輪練功,體內毒素已排除,那支毒針帶來的傷害徹底消失。

    憂的是,元優受傷極為嚴重,《元無極》退回第一階,只能用「借字訣」,無法用「控字訣」和「融字訣」,而這具肉身也十分脆弱,晉陞第二階需要勤修苦練,絕不容易。

    「表哥,你在幹什麼?」江熙問道。

    江霄說:「練武。」

    「你傻乎乎坐了一個多小時,這算什麼練武?」江熙奇道。

    「這就是高深武功,我好得很,」江霄對江一波說,「表姨你說是吧?」

    江一波皺眉道:「你叫我什麼?」

    「表姨啊,」江霄小心問道,「難道我說錯了?」

    江熙失笑道:「怎麼改口了?以前你都叫我媽一波的。」

    江一波已收養江霄兩次,前一次是他高中時期,後一次是他被嫡系趕走的半年,以前對他還有幾分寵愛,後來他成了遠近聞名的惡少,令她十分不喜——事實上自從離婚後,她對男人一直沒好感,肯收養江霄還是看在江一芊的份上。

    今天他說出「表姨」二字,江一波認為他一定另有企圖,脫口說:「我沒錢借你,找你小姨去。」

    「誰說我要借錢了?」江霄奇道。

    江一波哼了聲,對女兒說:「這小子變了,你離他遠點,再惹出什麼禍水來,立馬把他送回家。」

    江熙仔細看江霄幾眼,說:「媽,你不覺得表哥變得比以前好了嗎?」

    江霄笑道:「還是老妹最好,你說說我有什麼變化。」

    江熙沉吟道:「唔……怎麼說呢,以前的你透著股子頹廢味,除了對小姨熱情點,別人都懶得搭理。現在有種健康向上的勁頭,看人眼神很認真,不那麼邪乎,表情也很簡單,不像以前那麼難以捉摸。」

    江霄豎起大拇指,讚道:「我老妹絕對可以做心理專家,恭喜一波,你有個好女兒。」

    江一波對女兒寄托了一切,心中受用,浮起笑容說:「以往嘴裡吐不出象牙,今天總算說了句人話。」

    江霄正要發誓自己洗心革面,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林螢」,他怔了怔,才發現自己回憶中漏下了極其重要的一段。

    江霄生命中有兩個最重要的女人,不是母親江一芊和四姨江一波,而是林螢和江一清。

    他八歲那年,父親林莫從外地領回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認爺爺奶奶為養父養母,取名林螢,九歲那年林莫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

    那幾年江霄常住爺爺奶奶家,林螢是他的小姑,更像青梅竹馬的女伴,兩人親密無間,同吃同睡,小學初中都在一個學校。直到林螢初中畢業那年,爺爺奶奶毫無徵兆地在同一個夜晚去世。

    二老走得很突然,緊緊依偎,面色安詳,攜手踏上黃泉路。江一芊主持了二老的葬禮,然後把林螢送去江南市最好的高中,把江霄送去表姨江一波家。

    雖然分隔兩地,江霄和林螢仍常見面,二老去世,林莫失蹤,江一芊只顧事業不管家人,他們覺得自己是孤兒,只有兩人在一起才能感到溫暖。

    林螢成績優異,學習生涯中連跳兩級,大學畢業後進入一家大公司任職。那時江霄剛考進大學,從此越變越壞,肆意妄為,成了惡少。

    當年的他曾無數次對人說:「動我可以,不能動小姑,誰動誰死。」

    ……

    江熙笑道:「表哥傻了,怎麼不接電話?」

    「哦,」江霄這才從回過神,接起電話說:「小姑,有事嗎?」

    那頭傳來一個驚訝的女聲:「小姑?怎麼不叫我螢螢了?」

    「呃……」江霄撓著頭皮說,「我剛睡醒,糊里糊塗的,有什麼事?」

    「明天是你女朋友的生日,別忘了買禮物,好好慶祝一下。」

    江霄臉色大變,摀住話筒問道:「你們知道我女朋友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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