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虎牢關和汜水關前戰意正酣,而洛陽城內亦是明爭暗鬥,危機四伏。
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絲絲陽光滋潤著王允那已經顯得十分蒼老的面孔上,他斜靠在椅上,眼神迷離,若有所思。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讓人窒息的感覺,但是王允仍不願邁出門檻一步。這麼多天他都忍了,他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了。
董卓傾巢出動,帶著眾兵前去虎牢關,對於他來說這本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是董卓還留了一手,原來把守在司徒府的士兵不減反增,名義上是為保護王允的安全,但是實際上的用意不言自明。
就在王允還在琢磨著如何打破這種被監視狀態,主動發起反攻的時候,一老奴隔著門輕聲道:「司徒大人,門前的士兵都撤走了!」
王允一聽,立即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趕到府前查看,原來那些把守在司徒府周圍的士兵果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司徒,好久不見呀!」站在府門前的王允抬頭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黃琬、鄭公業、楊瓚和士孫瑞等人竟然一起趕了過來。
「你們怎麼都來了?」
看著王允差異的樣子,黃琬道:「府內說話!」
王允將他們請到內堂之後,楊瓚就立即道:「剛才李儒已經帶著洛陽城內為數不多的賊兵前往虎牢關了!聽聞董賊在虎牢關被諸侯兵打得大敗,李儒奉命前去支援!」
王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後,皺著眉頭:「老夫覺得這事很蹊蹺。即使董賊在虎牢關大敗的話,他應該調屯守在汜水關的李傕和郭汜前去相助才是,讓李儒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前去,又有何用?」
黃琬笑道:「看來王司徒是不瞭解實情,聽聞那李傕和郭汜二人也被長沙太守給出其不意地打個大敗!汜水關若失,虎牢關又焉存?所以,此時那董賊只會讓他們堅守不出,而不會讓他們前去救援。另外,李儒雖然是一介書生,但是他善用計謀,董賊現在調他去也不足為奇。」
王允道:「此消息屬實?」
黃琬道:「千真萬確!黃某有一心腹之人已經潛伏在李儒府上良久了。他也是無意之中聽到這些消息的。當時就有士兵質問李儒如果帶走看守在我們府前的所有士兵的話,我們會不會趁機反叛。那李儒竟然說王司徒您生姓謹慎,定然不敢輕舉妄動。況且他覺得董卓雖然大敗,但是實力還在,我們即使造反的話,也休想逃出洛陽城……」
聽黃琬這麼說,王允猛拍案幾站,起來道:「好!時不我待,這個天賜良機終於被我們給等來了!」
楊瓚和士孫瑞見狀,立馬齊聲道:「麾下死士早已待命多時,還請王司徒發號施令!」
王允道:「老夫立馬讓人傳書信給袁盟主,讓他號令各路諸侯猛攻虎牢關,一旦那邊大戰,你二人分作二隊,一隊人馬去圍了丞相府,另外一隊人馬隨我等闖入皇宮!」
「得令!」楊瓚和士孫瑞迅速下去準備。
而王允也立即號令自己的家奴,讓他們全部武裝起來,準備去剷除逆賊。
一切準備繼續後,王允、黃琬、鄭公業等人在司徒府焦急地等待著虎牢關的戰報。
大約當曰傍晚時分,前去傳信的士兵氣喘吁吁地趕了回來,他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王允等人叫到了內堂。
那士兵吐了幾口粗氣,眼神並不敢正視王允等人,不過話語倒是鏗鏘有力:「袁盟主和董賊現在在虎牢關大戰正酣,袁盟主讓在下告訴王司徒,可以洛陽舉事,以為內應!」
聽到這個消息,王允等人頓時都是喜笑顏開。王允對眾人道:「重鎮我大漢江山指曰可待,事成之後,我等皆是有功之臣,必將名留青史,還望各位共勉!」
黃琬、鄭公業、楊瓚和士孫瑞俱言一定馬到成功。
話說王允等人在激動萬分之後,王允、黃琬、鄭公業便隨著楊瓚等人一起來到了皇宮。而士孫瑞則是直接帶著眾多死士殺向了丞相府。
王允等人來到宮門前之後,楊瓚帶著眾死士見兵就殺,見人就砍,一時之間,從宮門前到皇帝的臥榻之處皆血流成河。
一切本來進展得十分順利,但是令王允等人十分意外的是他們將皇宮上上下下搜尋了一遍,根本沒有見到皇帝的身影。
王允心下頓時大慌,他連忙聚集黃琬、鄭公業、楊瓚一干人等商議對策。
一向膽大的楊瓚此時道:「如若聖上有事,我等還要另想他策。」
王允怒瞪他一眼道:「豈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不過王允話音剛落,他就看到一襲白衣的李儒背著手優哉游哉地走了過來。
「你……你不是在虎牢關嗎?」
李儒的出現無疑讓王允那本已大亂的內心更加慌亂如麻。
李儒仰天大笑道:「誰告訴王司徒李某在虎牢關的?李某猜那人一定是個睜眼瞎子!」
王允攥緊老拳,手心已經佈滿了冷汗,他顫顫巍巍地道:「既然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李儒指了指到處都是的屍體:「王司徒殺孽太重,殺孽太重呀!來人呢,好好伺候他們!」
李儒話音剛落,只見鋪天蓋地的士兵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將他們重重包圍。
楊瓚怒吼一聲道:「兄弟們,不成功便成仁!給我殺!」
只聽陣陣喊殺聲瀰漫在皇宮的上空,未待多時,楊瓚所帶死士全部死在了那如林的長槍之下。
滿身是血的楊瓚看了看愣在那裡的王允等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下的一具具屍體,他突然將劍架在了脖子上,義憤填膺地對周圍人道:「我楊瓚已經盡力!大漢興衰從此和我再無瓜葛!」
言罷,只見一道血光從他的脖子中竄出,在那眾多的屍體當中又多了一具大漢忠魂……
王允歎息兩聲後突然捶胸頓足道:「是老夫害了他們呀!最該死的是老夫,是老夫呀!」
黃琬和鄭公業也知道在劫難逃,但是還是上前安慰王允道:「事已至此,無言勝有言,是殺是剮隨便他們吧,我們三人到九泉之下也好做個伴!」
王允覺得此言有理,大笑兩聲:「李儒,還不開道!」
李儒笑道:「來人呢!請三位大人到天牢,等候發落!」
他話音剛落,突然有一士兵前來報告說士孫瑞所帶領的死士雖然被斬殺殆盡,但是士孫瑞卻趁亂逃脫了。
李儒大怒道:「趕緊給我去追!」
一幫士兵聽令後,慌不擇路地向宮門外奔去。
而王允等人聽到這個消息後,皆仰天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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