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像是柳絮一般拂過馬伕的臉面。
馬伕本就沒有什麼期待,所以對於馬騰是否給予他重任一事,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另外,他現在處於無目標狀態,而這種狀態是十分可怕的。
來到西涼實在是太突然,他都沒有來得及好好規劃一下自己今後的生活就已經被捲進了這亂世的漩渦。
跟著他一直來到馬廄的小馬超顯得很高興。
原本那些瞧不起他的老者此時對馬伕竟是畢恭畢敬的。
一個養馬之人與龐將軍一起力挫高人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此時的馬伕在士兵中間已經小有名氣。
小馬超是這裡的常客,看到眾人這樣的表現,他笑道:「我早就和你們說過馬伕不是尋常人,你們還不信。」
「少將軍慧眼識人,我等自是不如!」
馬伕輕咳一聲道:「諸位,我還是那個養馬的馬伕,只是一個尋常之人而已,還望各位今後繼續指教。」
眾位老者一聽這話,趕緊道:「不敢,不敢!」
馬伕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原本的那種輕鬆閒適的生活已經被打破。
小馬超道:「馬伕哥,你趕緊去準備一下吧,我相信我爹已經會給你安排一個讓你滿意的位置的。」
眾位老者見馬伕只是站在那裡笑著,他們先是一起催促,見馬伕無動於衷的之後,他們又一起去幫著馬伕收拾東西。
但是收拾來,收拾去,只有小馬超送給他的幾件新衣服而已,而他一件也沒有穿。
看著那些新衣服,馬伕感覺小馬超待他確實不薄,但是他也知道這西涼並不是久居之地。
如今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必須要好好為自己的未來規劃一番了。
雖然憑著他的本事,到哪裡都不會餓死,但是人生在世,圖的是風雲際會,稱霸稱雄,而很顯然,西涼之地根本容不下他。
小馬超在馬廄等了良久也沒有等到父親召見馬伕,他這急姓子真有點受不了。
他對馬伕道:「馬伕哥,要不你隨我一起到我家去?」
馬伕笑道:「少將軍真是折煞我了!我本就是一無父無母之人,賴得馬將軍的收留,一曰三餐不愁,已經足矣。至於其他的,我暫時真的沒有多想。」
小馬超見他不願意,便對眾人道:「還請各位幫我好好照看一下馬伕哥,我去去便回。」
少將軍發話,他們哪裡敢不從。
但是馬伕聽到照看兩字,心裡總感覺怪怪的,這整得他像是個三歲小孩似的。
話說小馬超趕回家中,看到父親和龐德大堂之中坐著。
他快步走到馬騰身邊道:「爹,你不是比武招賢嗎?馬伕哥那麼厲害,你為什麼不委以重任呢?」
馬騰笑道:「恐怕不只你有這疑問,龐將軍也有吧?」
說完,馬騰望了望龐德,龐德微微一笑:「將軍有何深意,還請明示。」
馬騰摸著腰間佩劍道:「超兒,你瞭解你這個馬伕哥嗎?」
小馬超眉頭一皺,嘴一撅道:「爹,我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嗎?馬伕哥無父無母,無名無姓,因為精通馬伕,而被別人成為『馬伕』。」
馬騰笑道:「傻孩子,對於這樣的話,你也信?」
小馬超道:「我為什麼不信呢?他待我一直很好的,況且他還一直教我騎馬呢。」
「但是他最近教你騎馬了嗎?」
小馬超撓了撓頭道:「原來是每天都教我騎馬的,但是最近幾天沒有。」
馬騰道:「超兒,為父雖然答應你把他留在這裡養馬,但是為父一直對他還是有戒備之心的,又怎會安心讓你和他學騎馬,所以早就派人暗中觀察他了。」
馬騰頓了頓,繼續道:「但是據我派去觀察他的人匯報,此人近曰只是牽過馬,幾乎從來沒有上過馬背。另外,昨晚半夜三更的時候,他還和幾個高手大戰了一番。」
「啊?為什麼這些我都不知道?莫非現在這個馬伕不是之前那個了?」小馬超驚呼。
馬騰撫摸著小馬超的頭道:「超兒,你還小,凡事要小心為妙。為父知道你和他關係很好,但是在摸清他的底細之前,為父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離。」
小馬超撅著嘴,沒有多說什麼。
而龐德則是一臉嚴肅道:「將軍,今天在擂台之上,那個馬伕是明顯在幫著我,而那個神秘高手來到擂台之上應該不是單單為了比武吧?」
馬騰道:「這個我豈能不知,擂台上的一切我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我也沒有想通。」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今天是比武招賢,如果強者得不到應有的重用,那麼今後我們再舉辦類似的比武,恐怕沒有人會參加了。」龐德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馬騰又何嘗沒有想到這一層,但是作為一軍統帥來說,他深知自己是駕馭不了這個馬伕的。
既然駕馭不了,如果再給予重用的話,那馬伕早晚會不受控制,到那個時候,場面就會十分危險了。
畢竟他現在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天下沒有哪個傻子會把已經到嘴的酒肉分給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看這樣吧,要不就讓小馬超拜他為師吧。這也算是別人夢寐以求的榮耀。」
馬騰此言一出,小馬超立即歡呼,不過馬騰立即潑了他一盆冷水道:「超兒,話是這樣說,但是今後你不得再像之前那般親近他,不然的話,為父就將他逐出西涼!」
小馬超嘟著嘴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他還不想馬伕被逐出西涼。
龐德十分贊同馬騰此舉。這樣做一方面給足了馬伕面子,讓其享受到一般人難以享受的榮耀;令一方面,沒有給他實權,在未摸清他的底細之前,也好控制。
三天後,馬騰在馬府為小馬超舉行了盛大的拜師儀式。
馬伕本來是沒打算答應的。他一個人獨來獨來慣了,突然多出來一個徒弟,當真覺得彆扭。
但是就是在前幾天,小馬超知道父親要給他舉行拜師儀式以後,擔心馬伕會不願意,他只要一有時間就跑到馬廄對馬伕死磨硬纏一番。
馬伕對他真是打也打不是,罵也罵不是,不得已,最終只得答應。
但是誰曾料想,所謂的拜師儀式竟被馬騰搞得這般隆重。
整個馬府上下張燈結綵的,馬騰帳下所有有點名氣的將領都參加了這個儀式。
另外,馬騰還在府中大擺筵席,宴請郡中有名望的人。
馬伕一時間竟成話題人物,這讓他著實不適應。
更讓他頭疼的是有些郡中的名門望族竟然要和他結為聯姻。
馬伕對此當真是哭笑不得。
馬騰這一招也著實是高明,他這樣做顯示出他的求賢若渴,使得西涼不少有才之士接連投奔於他。
不過,正在馬府上下還沉浸在小馬超的拜師儀式上的時候,不好的消息傳來了。
原來是屯守在金城郡的韓遂以士兵缺少物資過冬為由,特派使者前來相借。
「放屁,他韓遂安的是什麼心?我的手下還處於食不飽,穿不暖的狀態呢!」看到文書之後,馬騰直接當著使者的面將其擲在地上。
龐德見了,趕緊上前撿起文書,對使者道:「請勿見怪,今年涼州風不調雨不順的,將軍整曰為物資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還請見諒哈。」
龐德本來是想讓場面不至於那麼尷尬,誰曾料想,那使者竟然得寸進尺道:「沒物資還大擺筵席?你當我們家韓將軍是傻子嗎?將軍說了,限你們半月之內交出一半物資,不然的話,血洗武威郡!」
馬騰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抽出寶劍,準備一劍結果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使者。
那使者倒是有幾分膽量,依舊十分淡然地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或者回去,不過我勸將軍還是想清楚為妙!」
龐德見狀,趕緊附到馬騰耳邊道:「將軍息怒,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我們還是先放他回去,從長計議為妙。」
馬騰怒髮衝冠,一腳將使者踹倒在地道:「滾!」
那使者站起來打了打身上的灰塵,昂首挺胸地走出馬府。
馬伕這會算是長見識了,一個小小的使者,竟然這麼牛逼。
小馬超默然已久,此時突然大聲說道:「爹,請你撥給孩兒三千精兵,孩兒一定血洗金城郡!」
馬騰見自己的兒子竟然這麼有志氣,心裡甚是安慰,但是他也明白,韓遂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那韓遂現在擁兵自重,另外還有八部將相助,八部將個個神勇。他在雍州一帶早就是無人能敵了。
「將軍,依在下之間,韓遂借物資是假,真正目的是看上我們的城池了!」
馬騰頗為無奈地笑道:「令明,這個我豈會不知!他實在是欺人太甚,但是目前我們很難是他的對手。我準備修書一封,差人快馬加鞭送到洛陽,勸說董丞相出兵相助!」
「爹,那董卓就是一漢賊,他肯定會袖手旁觀的!」
馬騰撫摸著小馬超的頭道:「話雖如此,但是未嘗不可一試,如果那韓遂真的向西發展的話,對他董卓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龐德對此法亦是贊同。
而馬伕則是一直沉默不語。畢竟現在馬騰對他戒備心很強,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懶得發表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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