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是京都裡傳回來的消息。」黃泉把一個小竹筒雙手給了君皓軒。
「嗯。」君皓軒一邊接過竹筒一邊看著佈防圖,雖然早就有了打算,可是還是要多準備些。
抽出竹筒中的紙條,君皓軒的眉頭皺了起來,良久,突然輕笑出聲,「何須他說。」說罷,就把紙條捏在手心中,稍微一用力,紙條就成了粉末。鬆開手,粉末慢慢的飄了下來。
「怎麼了?」冷傾城擦了擦君皓軒的手。
君皓軒笑著看冷傾城,「沒什麼。」
冷傾城聽到君皓軒的回答,嗔了君皓軒一下。如果是旁人,君皓軒的這般作為或許就已經誤會成不信任之類的了,可是冷傾城不會。因為她知道,君皓軒就是不相信誰,也不會不相信她。不告訴自己,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待冷傾城給自己擦乾淨手之後,君皓軒對一直在旁邊坐著的皇上說:「父皇,後日,我們回宮。」
皇上看著君皓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他知道,就算這次回了宮,自己的地位,也絕對不會再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了,他的這個兒子,野心不比他當年小。
君皓軒這邊是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那邊太子也在為自己打算著。
「母后。」太子對前來看自己的皇后行了個禮。
皇后虛扶了太子一下。然後讓太子把自己扶到上座上坐下。
「我是來看看你怎麼樣了。」皇后理了理自己寬大的袖子,言語中自然的流露出一股端莊和威嚴來。
雖然皇后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威嚴,可是太子知道自己的母后,對自己是有多好。
「兒臣一切都好,只要母后把持住後庭,兒臣的前朝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皇后點了點頭。「後庭還在掌握之中,不過你的登基大典是要快一點了。」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背。「母后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所以還是快點準備吧。」
太子點了點頭。「母后不必擔心,兒臣已經準備妥當了,雖然是匆忙了些,可是還是有個樣子的,再加上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明天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太子在決定和唐文合作的時候,就已經吧龍袍什麼的都準備好了,現在只是要個儀式而已。
「嗯,準備好了就好。只是,冷家要盡快解決,這幾天他們安靜的讓本宮覺得不對勁,還有皓王府,都不對。」皇后想著這幾天分外安靜的冷家和皓王府,總感覺有那裡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被皇后這麼一說,太子也皺起了眉頭,「兒臣已經讓人嚴加看守著他們兩家了,目前看來,沒有什麼異常。」
表面上越是風平浪靜,底下或者就醞釀著更大的風暴,這點太子不是不懂。而且君皓軒的人還這麼冷靜,這一點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君皓軒的人對他那麼忠心耿耿,在知道君皓軒失蹤的消息還可以那麼冷靜的避開我們,這非常的不對勁。」皇后說道。
太子思考了一會,說:「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就登基!事出突然,就算是他們還有什麼陰謀也來不及。」
「這樣好!母后馬上為你安排,你就負責前朝,母后為你負責後方!」皇后看著太子,眼睛都在放光。只要太子快點登基,那麼就算是皇上真的沒有死回來了,那太子也已經上位了,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嗯,那我們就兩頭準備,又要勞煩母后了。」太子說著,起身對皇后深深的一拜。雖然皇后在後宮中一直是心狠手辣的,可是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皇后還是疼愛有加的,所以太子對皇后的感情非常的深。
皇后把太子扶了起來「傻孩子,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本宮是你的母后,無論發生什麼事,本宮都是你的後盾,孩子,想做就去做吧,本宮在後面給你撐著。」說著,皇后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太子是她的第二個兒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兒子。她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太子,太子就是她的一切,甚至比皇上還要重要,不然的話,這次皇后也不可能捨棄皇上而幫著自己的兒子了。
「母后放心,兒臣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太子母對皇后說,的確,他是不會讓皇后失望,因為讓皇后失望了就代表著他已經失敗了,而在這種事情上面,失敗,就是死亡!
皇后點頭,「母后自然是知道你不會讓母后失望的,可是還是要小心的好,你先準備著吧,母后回去了。」說著皇后就起身往外走。
太子也不做挽留,只是陪著皇后往門口走,待皇后走了之後,對著皇后的背影行了一個禮,然後回到了東宮。
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太子對著虛空做了個手勢,隨後,一個人影就處現在了太子的後面,恭敬的單膝跪在地上。
「剛才和母后說的話都聽到了吧,快去準備,冷家和皓王府的人手增多三成,務必要萬無一失。」
「是,屬下遵命。」話音一落,這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就不見了蹤影。
太子看著大廳上那代表了太子地位的座椅,雙手在寬大的袖擺中握緊了拳頭。快了,就快了,很快自己就可以把這個椅子換成自己想要的那個了,到時候君皓軒,他算個什麼東西。
這廂東宮傳出了異動,那邊顧睿城顧睿軒卻是收到了消息,皓王府自己經營這麼多年,況且太子對自己王爺的敵意還那麼大,在東宮安插人手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個太子倒是膽大包天,在還沒有確定皇上有沒有死的情況下居然就敢自己登基了。」看著自己手中的紙條,顧睿城感覺有點驚訝。
顧睿軒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毛筆,說:「這個有什麼,都能對皇上下手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太子要反。這個是肯定得了,可是沒想到太子居然敢這麼快就有動作。
「把消息傳給王爺,看看王爺有什麼啊算再說吧。」顧睿城把手中的紙條原封不動的用他們專用的信鴿傳了出去。
「得,等王爺的消息回來,我們又要跑一趟冷家了。看到冷振天那個樣子,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生出我們王妃這般伶俐的人物的。」顧睿軒把毛筆往桌子上一丟,雙手放在腦後,吊兒郎當的說。
看著信鴿飛遠,顧睿城白了顧睿軒一眼,「他不會生孩子。」
顧睿軒的嘴角抽了抽,沒有說什麼,真是,一點都不懂的幽默。
京都郊外的黃泉看到空中的信鴿,吹了個口哨,信鴿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待黃泉吧竹筒裡的紙條給君皓軒看過之後,就默默的退在了旁邊。
君皓軒看了紙條,輕笑,然後把紙條給了冷傾城,轉頭對皇上說:「父皇,你還真是有個好太子,就這麼盼著你死,然後自己上位。」
皇上本來還在吃點心的,聽到君皓軒這麼說,眼睛看向了冷傾城手中的紙條。
冷傾城看過之後也輕笑出聲,然後把紙條給了皇上,「父皇,你這個太子果然選的好啊。」那言語中的笑意,任誰都聽的出來。
皇上看著紙條上面的內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慢慢的握緊了拳頭。
「黃泉,傳消息回去,照舊,不過提前到明天,讓顧睿城她們準備好。」君皓軒對這個樣子的皇上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讓黃泉把自己的命令傳回去。
「是,屬下遵命。」說著,黃泉就退了下去。
冷傾城坐在椅子上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內容,說:「這個太子也真是,嘖嘖。」
君皓軒拍了拍冷傾城的頭,說:「好了好了,你也陪了我這麼久了,還是快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應付,沒有精神,我看你明天怎麼辦。」
冷傾城嫌棄的打開君皓軒的手,「別拍,會長不高。說到注意,我看是你應該去休息才是,身上憂傷不說,明天還要你主事,君皓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嗯?」
君皓軒無奈一笑,「你啊,我知道說不過你,好,等我安排好了就一起休息,好麼?」
冷傾城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和君皓軒太多,所以只是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的坐到了旁邊。
皇上看著君皓軒,說:「你打算怎麼做?」
君皓軒還是做著自己的安排,說:「父皇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皇上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了一下,說:「皓軒,太子是你哥哥。」作為一個皇帝,皇上確實是不能容忍太子現在的所作所為,可是作為一個撫平,自己的兒子無論說出了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原諒的,只是因為,他們是父子!
「我知道,所以我說過,他不會死,父皇,夜深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君皓軒在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抬頭看皇上,所以皇上也沒有看到君皓軒眼中的光芒。
皇上什麼都沒有說,或許他是知道,自己說了大概也是沒有什麼用的。
皇上走出了帳篷,門外有人帶著皇上往給他準備的帳篷走去。皇上看了看這個給自己準備的帳篷。這個帳篷挺大,因為收拾過,所以看不出來原來是干什哦用的,不過大概也是因為時間匆忙的原因,也許是在軍中設備的不足,所以佈置的並沒有太過於精細,不過對於其他的帳篷來說,好很多就是了。
「皇上,軍中多有不方便的地方,還望皇上多將就一下。」把皇上帶到帳篷裡的小兵說。
聽到小兵的話,皇上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小兵一眼,「你叫什麼名字。」這個小兵言語中並沒有宮中之人的奉承,反而是非常的平靜,就像自己不是皇帝,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樣,而且這份淡定也貌似不是裝出來的。
小兵依舊低著頭,恭敬的說:「小的只是王爺親衛中的微不足道一人,賤名不足以玷污了皇上的視聽。皇上,您看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小的盡量讓人給補齊了。」
如果說皇上之前只是對這個小兵覺得有點奇怪的話,那現在就真的是非常感興趣了,只不過是一個小兵,居然還有這般口齒。想到此,皇上又起了試探之心。
「你不怕朕殺了你嗎?」說這話的時候,皇上刻意放出了自己自身的氣勢。
可是這個小兵卻沒有絲毫的害怕,「若是小的惹了皇上不快,皇上可以告知王爺,讓王爺處置了小的,不勞皇上費心的。」
這下皇上才是真正對這個小兵刮目相看了,「哼,你倒是膽子大的很。」皇上拂了下袖擺,走到帳篷裡的榻上坐了下來。
那個小兵知道皇上是對自己沒興趣了,說:「夜深了,皇上早些歇息,小的告退。」說著,對皇上行了個禮,然後倒退著退了出去。
皇上看了看帳篷,又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和局勢,想到君皓軒的強勢和太子的野心,皇上歎了口氣,然後合衣睡下。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解決就可以解決的,順其自然吧。
主賬中,冷傾城玩味的笑了笑,「你當真不會殺了太子?」留下禍根,這可不是君皓軒的作風啊。
君皓軒也笑了下「既然都答應了父皇了,自然是不會殺了他的。」
冷傾城伸手抓過君皓軒的一縷頭髮,在手指上繞過來繞過去,「我就不相信你會那麼好,會好好的對太子。」君皓軒的頭髮非常的順滑,在冷傾城的手指上一點一點的往下滑。
被冷傾城抓了一縷頭髮的諾皓軒,也只能坐在了冷傾城的身邊,也不把冷傾城手中的頭髮抽回來,只是讓她把玩著。
「你說呢?我會怎麼對他?」君皓軒伸手替冷傾城理了理頭髮。
冷傾城撇了撇嘴,「有時候死了可比活著幸福多了。」
是啊,有時候活著,可能會比死還難受,生不如死的活著,不如死了。可是想死又死不了,嘖嘖,真是……
「呵呵,小城兒啊,有些事情不要說那麼直白好不好?我們心照不宣也就是了。」君皓軒還是笑著,可是冷傾城卻知道,君皓軒現在的笑容中,代表了些什麼。
冷傾城白了諾皓軒一眼,「你啊。」隨後就不再說什麼,只是把玩著君皓軒的頭髮,默默不說話。
的確,就像君皓軒說的一樣,心照不宣就好了,何必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