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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我們結束了 文 / 清清聆沐

    到了醫院,宮南沫很快就被推往了手術室。黑曜御則對醫護人員的提醒絲毫不放在心上,大手依舊緊緊地拽著宮南沫冰冷的小手,跟著她一路往手術室走去,直到醫護人員將宮南沫推進手術室,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只是目光卻依舊鎖在她身上。

    「怎麼還要進手術?很危險嗎?傲天?」

    秦傲天一身疲憊地靠在牆壁上,本來這個手術也應該是他去完成的,不過,才剛剛做完一個大手術,著實沒有精力再去做。

    況且看宮南沫的狀況其實應該沒大問題,就是腦部可能過去累積的血塊可以清除了,只不過,他暫時沒有告訴黑曜御,就怕黑曜御關心則亂。

    「御,不用擔心,進手術室也不一定是大問題。」

    黑曜御看著一臉倦容的秦傲天,感激地扯動了嘴角,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一顆心緊緊地纏在了宮南沫身上,周圍的一切似乎他都不想再理會。

    黑傲司依舊冷冽地站在黑曜御身邊,只是眼底的擔心卻洩露了他的心情。

    這個手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隔著門,男人的雙眸,始終死死地盯著那扇門,似乎在透過那扇門看手術台上失去意識的女孩。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掉了,「卡嚓」一聲,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

    主刀醫生還沒來得及將口罩完全脫下,黑曜御已經圍了上去,他用力地拽著一聲的手臂,讓他忍不住擰了寧眉心。但是當他看到黑曜御滿臉的疲倦以滿眼的焦急時,他也就釋懷了。

    「手術很成功。不過病人有發燒的跡象,要把她轉到加護病房去輸液。」

    「不用了,去頂樓的vip室吧。」秦傲天說道。

    「對,就去我專用的好了。」

    聽到醫生說手術成功,黑曜御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愣愣地喃喃自語:「寶貝,我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你不忍心懲罰我的,對不對?」

    意識昏迷中的宮南沫,只感覺頭痛欲裂,某種記憶的碎片像破碎的膠卷一樣在腦海中浮光掠影地閃過,她試圖將它們拼在一起,卻發現太難了,因為她已經虛弱得沒有力氣再去想別的事情。

    只是,即使她不想去想,腦海裡那些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卻都潮水般湧過來。似乎跟她記憶中,那些破碎的片段銜接了起來,並且吻合度異常驚人。

    片段中有她少年時的記憶,有她的模樣,還有一個男生,他有著跟黑曜御一模一樣的藍色眸子,他們在一起的片段猶如電影般在她腦海中略過,卻也給她留下了最傷人的回憶。因為記憶的最後停留在他的離去,而她卻倒在血泊中,渾身冰涼……

    一直空白的某個地方被一湧而入的記憶填滿,讓她有片刻的混亂,好看的眉頭也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所有的一切如珍珠串在了線上,組成了一組完整的記憶鏈。

    只是,這樣的記憶……

    為什麼,既然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為什麼在我已經絕望的時候你又要給我希望。

    為什麼你如此突兀的闖進我的生命,卻又那麼悄無聲息地離開……

    「御,御,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一旁的黑曜御看著陷入昏迷的宮南沫心疼不已。

    而眼角流出的淚水更是擊碎了他所有的堅強。

    手指顫抖著撫上她的臉。

    這一刻,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從醫生的口中他知道這次手術幫沫沫去除了腦中殘存的血塊,這也意味著醒過來的沫沫即將恢復十年前所有的記憶。包括那段他不想回憶的,更是兩個人情感的致命傷的那一段。

    聽著宮南沫在昏迷中呢喃著的話語,黑曜御的心情更加沉重。

    那一聲一聲的「御」、「不要離開我」……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當時的她應該很絕望吧。有時候他甚至會後悔當時的決定,他在想,是否當時沒有任何遲疑地跟她在一起,那麼那些殘忍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翌日,躺在床上的宮南沫刷地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似乎不再那麼純粹的純潔,反而增添了一抹由於的色彩。身上早已經濕透,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她緩緩地起身,雙手緊緊地拽著被子,臉上依舊是驚魂未定的模樣。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只是,眼眶中卻依舊止不住地流淚,晶瑩的淚珠滴落,她都渾然不知的模樣。轉過頭看向身邊熟睡的男人,依舊是那麼帥氣,只是這張俊臉背後到底掩藏著什麼?為什麼能這樣狠心地對她?再次嘲笑著她的無知和傻氣。

    宮南沫,十年前的你這麼愚蠢,為什麼十年後你還要范這樣的錯誤?

    慌亂地拿過一邊的手機。

    「喂。」

    「憐憐,55……憐憐。」

    「沫沫?」聽到宮南沫如此脆弱的聲音,夏之憐的心都被糾了起來。

    「沫沫,你怎麼了?你先不要哭?」

    「憐憐,我想回家,你來接我好不好?」宮南沫抽噎著回答。

    「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醫院,最大的那家。」

    「好,我馬上過來,你等我。」

    夏之憐匆忙地掛了電話,隨便套了件衣服,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夏之憐。」

    黑墨浩拉住向外跑的夏之憐,眼中一片冰冷與疑惑。

    「你要走?」

    「小浩,沫沫出事了,我要去醫院。」

    看著夏之憐泫然欲泣的模樣,黑墨浩的心中也不好受。這麼多天的相處,他清楚地感覺到了宮南沫之於夏之憐的意義。

    「我帶你過去。」

    看著黑墨浩眼中的堅定,夏之憐點了點頭。

    vip病房內。

    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誰都沒說話,除卻宮南沫偶爾的抽泣聲。

    黑曜御的雙眸依舊定格在宮南沫身上,他其實很想把宮南沫摟進自己的懷裡,只是看到宮南沫眼中的彷徨與茫然,這樣強大的人竟然生生退卻了。

    沒錯,他不敢,他害怕宮南沫的拒絕。

    然而,宮南沫卻不這樣想。

    看到黑曜御一言不發的模樣,他以為他承認了,承認了欺騙她的事實。還有離開她的真相。當年是不是不要她了?厭倦她了?不愛她了?不管哪一種,卻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掀開被子,宮南沫企圖逃離這個男人。也一併逃離那殘忍的過去。

    這輩子,從媽媽拋棄她開始,她最最討厭的就是「拋棄」。

    只是,她的腳還未落地,就被黑曜御重新抱回了床上。

    「寶貝,你現在還很虛弱,傲天說還要再修養一段時間。」

    「你,不要碰我。」

    宮南沫強忍著淚水,別過頭去,試圖不去看黑曜御神情的眸子,她怕,她真的怕,她又會被這雙眸子所吞噬,然後,再次傷到體無完膚的地步。

    黑曜御看著被宮南沫拒絕的雙手,有一瞬間的呆愣。

    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他想過無數種宮南沫醒來後的場景。打他也好、罵他也好、跟他發脾氣……只是,眼前的人兒卻都沒有這樣做。

    她只是安靜地躺在那裡,不去看他,也不跟他講話,偶爾吐露的話語也是無情道極點。似乎他們的關係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寶貝,不要這樣。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宮南沫依舊沒有說話。

    她其實很想問他,為什麼當初要拋棄她?為什麼明明說過不會離開她的轉眼卻似乎什麼都變了?既然離開了又為什麼要回來?……

    「寶貝,你說句話好不好?」

    「黑曜御,我們結束了。」

    黑曜御的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受傷。即使再怎麼樣都不應該輕易提結束不是嗎?只是,著難道是他應承受的結果嗎?

    不,他不會放棄她的,他絕對不會再次放棄他。

    眼中閃過更加堅定的目光。

    黑曜御遲疑了一下,手還是輕輕地繞上了宮南沫的肩膀。然後,輕輕地抱住她。

    只是,懷裡依舊是同樣的嬌軀,黑曜御卻明顯感覺到宮南沫的全身的僵硬

    「寶貝,你只是在生氣,只是在開玩笑,對嗎?」

    黑曜御輕輕地開口,依舊是那樣溫柔。只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狂跳的心在止不住地往下沉。

    宮南沫沒有說話,只是手輕輕地攥住了床單。

    「對不起,寶貝,是我錯了,我不該離開你的,只是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黑曜御俊美的臉上帶著無限的疼惜,輕輕地開口,語氣時極致的溫柔憐惜。

    一開口,這樣的溫柔,這樣的卑微,連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哄過任何人,也從來有對誰道過歉。而宮南沫,卻是他一次又一次破例的開始。所以的溫柔、所有的寵溺,都只因為她一人而已。

    宮南沫還是沒有說話,身子卻微微地有些顫抖。

    看著一言不發的宮南沫,黑曜御心中的不安在漸漸擴大。他後將宮南沫摟在了自己的胸前。企圖安撫他,也企圖安撫住自己不安的情緒。

    因為,他發現,這樣的宮南沫,令他害怕……

    而黑曜御,什麼都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宮南沫的離去。

    於是,黑曜御繼續誘哄道:「對不起,我不該離開你的,但是寶貝,相信我,我是有原因的。我是為了你好。所以,我現在回來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說著,他輕輕地摟著宮南沫的腰肢,親吻她的頭髮。一切唯美的異乎尋常。

    只是,黑曜御沒有看見的是,宮南沫那微微垂低的眼中,一片的荒蕪。沒有任何生氣。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話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她害怕了,怕自己會再次陷入他的溫柔中不可自拔。

    「重新開始?然後在我愛上你,愛到無法離開的時候,再次把我拋棄嗎?」

    宮南沫的聲音傳來,卻是帶著無限的冷意,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痛苦……

    黑曜御那藍色的眸子驀然地睜大,重未有過的害怕與擔心漸漸充滿了眼廓,唇角的笑意也頓時僵住了。摟著宮南沫的手也漸漸用了力。

    宮南沫的話像是驚雷一般在黑曜御心中蕩起巨大的漣漪。

    他的身子也僵住了!

    「寶貝……」

    黑曜御俊美的臉上一片痛苦,輕輕的開口,想要解釋什麼。

    「我是為了你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宮南沫從黑曜御的懷裡抬起頭,眼神冷漠,唇角帶著冷笑地看著黑曜御。

    「相信你?憑什麼?黑曜御,憑什麼你就這樣三番兩次地闖入我的生活,毫不留情地離開,現在卻又聖人般地出現,還想讓我欣然接受這一切嗎?黑曜御,你知不知,你真的好殘忍。」

    黑曜御的薄唇抿得緊緊的,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宮南沫。

    「寶貝,不是這樣的。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當初的離開也是迫不得已,現在我回來了,讓我補償你,重新開始,可以嗎?」

    黑曜御的眼中無比真摯,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祈求。

    這些都是他千方百計都不想要發生的事,卻這樣突如其來地發生了。讓他措手不及的同時,也為這樣的宮南沫心疼。原來,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這麼大。

    聽到黑曜御的話,看著他那俊美非凡的容顏。

    宮南沫的心中一疼,她很想問他那所謂的原因,只是話到嘴邊卻發現真的沒有必要問了。既然曾經決定了要離開,要放棄她,那麼……

    「御,還記我我十年前說過的話嗎?」

    黑曜御的色變得很好看。

    「我說過,如果你離開我、拋下我,我就會忘記你。我真的做到了。」

    「不,寶貝,可是,你現在又想起來了,不是嗎?這說明你還愛著我的,是不是?」

    「我還說過,如果你丟下我,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

    黑曜御站在那裡,手緊緊地攥住,只是心口的位置卻越來越疼了。那不安的情緒也越來越大。似乎要把他吞噬。

    「寶貝,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我不許你離開我。絕對不允許。」

    黑曜御緊緊地抱住眼前的人兒,彷彿一鬆手她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不見。

    ------題外話------

    寫得略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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