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魔王。」
愛德華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
相對於他而言,聽者卻無法保持冷靜,脫口而出的消息如平地驚雷。
凱恩先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愛德華,像個啞巴一樣嘴巴不停的張開又合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一會兒,凱恩似乎接受了事實,默默望著地面出神,專心思考愛德華所說的第三個消息,最後,凱恩好像明白了什麼,一邊搖頭,一邊苦笑個不停。
不只是凱恩變得有些瘋癲,就連一直默不吭聲的夜都瞠目結舌,她深深的看著愛德華的背影,眼神中掠過一絲迷茫。
前段時間,她還可以仗著愛德華失去了從前的記憶然後肆意調戲他,因為,愛德華的所想所做她全都一清二楚。常年生活在一起培養出的默契讓她可以輕鬆把握愛德華的小心思。
可是,最近愛德華的行動她卻猜不透,看不懂,而且,越來越糊塗了。
為什麼他要將一切坦白?明明只把安潔莉娜托他的話轉告給凱恩就好,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說出了第三個「不好也不壞」的消息?
雖然不理解愛德華的深意,但是……該怎麼說呢,夜心裡莫名難受。也許是嫉妒在作祟,夜很清楚自己不該對主人評頭論足,但是,她總覺得愛德華的行為有些自私。
是的,自私。
說不出道理,也沒什麼依據,只是憑藉著兩人之間那股不會說謊的默契,夜在愛德華身上感覺到了微弱的自私之氣。
「夜,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默契是相互的,所以,愛德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夜的異樣。
「嗯,沒什麼……」夜搖了搖頭,稍微翹起嘴角,平常的回答道。
「夜,你說謊了。平時的你可不會強迫自己微笑,雖然你笑起來的確很好看,但那並不是你的風格。」
「噢,是嘛?主人,請您不要時時刻刻都暴露自己受虐狂的本姓。」
「少來。」愛德華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你現在感覺如何?你的傷還沒好,需要多休息……嘖,我差點忘了。」
說到這兒,愛德華猛地一拍腦門兒。
走過傳送門需要承受一定的痛苦,尤其對於那些受了傷的人更是萬分難受。曾經被夜坑過一次,這一點愛德華深有體會。
他帶著夜先是走過了傳送門,然後直奔霍格學院,被艾米莉亞掃地出門後又一刻不停,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凱恩家。
離開赤血部落時才界正午,現在卻已至黃昏,一路奔波,就算是正常人也吃不消,就更別提虛弱的夜了。
「都怪我太心急。夜,是我不好,我不該帶著你到處亂跑的。」
「沒關係,主人。」
「你臉色不好一定是因為太累了,哎。」愛德華心疼的牽著夜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滿眼的憐愛。
如果換做以前,夜一定會將他推開,然後再冷冷的嘲諷幾句,把這個矯情的大變態罵個體無完膚,可是現在的夜卻沒那個心情了。
也許,她真的是太累了吧。
「主人,您不用在意夜,現在您還有更要緊的事兒。」夜輕輕推開愛德華,斜著眼睛看了看一旁瘋癲傻笑的凱恩。
「嘖……這傢伙已經沒救了,不用管他。」
「主人,您確定嗎?」
「啊,當然。」為了證明給夜看,愛德華大聲的喊道,「凱恩,你聽明白了嗎?對你來說,最後一個消息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噓,等等,你別說話……讓我再想想。」
凱恩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聽到愛德華的話後又開始故作深沉,答非所問。
「你看。他已經瘋了……」愛德華聳了聳肩,衝著夜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喂,凱恩,那你慢慢想吧,我們先回去睡覺了。」
「回去吧回去吧……」凱恩胡亂揮了揮手,不由分說把他們兩個人往外趕。
「夜,我們走吧。」
「嗯……」這一次,夜不再反駁,輕輕應了一聲。
旅途勞頓著實令人疲憊,夜索姓忘掉一切,也忘掉那股在愛德華身上察覺到的、莫名其妙的自私,老老實實依偎在他的懷裡,跟隨他的腳步,去往他想去的地方。
她需要時間休息,凱恩也需要時間恢復理智,現在,是回家的時候了。
告別了不知是真瘋還是裝瘋的凱恩,伴著虛弱的夜,踩著昏黃的陽光,愛德華離開了凱恩的家,一步步向霍格學院走去。
他要回到那個他度過了整個悲傷秋季的家,可是……
霍格學院,學生宿舍。
「主人,如果夜沒記錯,艾米莉亞也住在這兒吧?」
「對啊……」
站在宿舍五層唯一一所房間的門前,愛德華止住了腳步。
下午他剛跟艾米莉亞大吵一架,還被那傢伙趕了出去,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想再看到那個白癡。
艾米莉亞經常會莫名其妙衝他發火,對於那個白癡的愚蠢行為,愛德華很清楚該如何應對,早已得心應手。
時間,是最好的解藥。
任何激進的行為都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但是,愛德華現在別無選擇。
他需要一張安穩舒適的大床,讓夜舒舒服服睡上一覺,除了學生宿舍,他想不到自己還有其他歸處。
「主人,敲門嗎?」把頭靠在愛德華的肩膀,夜小聲的問。
「唔……算了,到時候她又要把我趕走了。哼,別忘了,這兒不但是她的家,還是我的家啊!回到自己家,為什麼還要敲門呢?」
「噢,是嘛?」夜不置可否。
「夜,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你就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啦。」愛德華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衣服裡摸來摸去,「等一下,唔……啊,找到了,鑰匙鑰匙!」
掏出一枚細小的鑰匙,愛德華麻利的把它插入鎖孔,輕輕一扭。鐺,門鎖彈開的聲音傳來。
只要握緊把手往下一按,門即可打開,愛德華就可以讓疲憊不堪的夜安心休息了,可是,最後關頭他卻有些遲疑。
「主人,我們還是離開吧。夜的力量還沒有恢復,現在的夜無法殺死勇者,我們很危險。」夜面無表情的分析著雙方力量對比,「不過請您放心,夜總有一天會把她殺了,為您報仇!」
「夜,別鬧。咕嚕……」
吞口水的聲音異常清晰,明明只是開個門而已,愛德華卻緊張的要命。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怕什麼!哼,我可是魔王!就算打起來,我也不會輸給任何人!」
終於,愛德華下定決心,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吱嘎……門緩緩打開。
隨著一點點移開的房門,愛德華也漸漸地看清了室內的景象。
房間內頗為昏暗,可如果細心觀察,仍舊可以觀察到縈繞在天花板下的、朦朧的霧氣。
也許是屋外太涼,屋內太熱的原因吧。愛德華這樣猜測。
隨著大門徹底被拉開,走廊內的燈光也順勢鑽進昏暗的室內,將原本模糊不清的景像一一照亮。
如果從室內向室外看去,也許會因為刺眼的光線而看不清東西,但是從屋外向屋內看去,藉著明亮的燈光,所有圖畫都一覽無遺。
「……」
面對不請自來的愛德華,房間內兩個女孩全都傻在了原地。
為什麼是兩個?
愛德華心裡咯登一聲,那股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定了定神,愛德華繼續看下去。這一看不要緊,他看到了他絕對不可以看到的鏡頭——一副絕美的圖畫。
畫卷的主人公,是兩個衣不遮體的少女,唯有一條長長的浴巾可以勉強遮住些許*光。
她們兩人有著截然不同的髮色,一個是清秀的黑色短髮,一個是柔順的棕色長髮,但是,她們的共同之處在於,頭髮都被浸濕,一縷一縷的垂下。
艾米莎夏的雙馬尾此時早已變成一頭披散的長髮,上面還粘著水珠兒。她光著身子,俏生生的站在地上,兩條胳膊左右張開,臉蛋兒還帶著一絲絲紅暈。
艾米莉亞則半跪在她的身前,同樣是光溜溜的沒穿衣服,白皙如雪的肌膚晶瑩剔透,胸前兩隻還沒長大的白兔時不時蹭在莎夏的身上,變成另一種更為好看的形狀。
她手握一條長長的浴巾,細心擦拭著艾米莎夏的身體,有幾次不小心觸到莎夏的癢處,她便體貼的停下動作,然後更加溫柔的替莎夏擦乾濕漉漉的肌膚。
「你們,在洗澡?」愛德華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他,好像闖禍了。
「呀!!!」
尖銳的叫喊聲,傳遍了整個宿舍。
莎夏最先反應過來。她一把奪走艾米莉亞手中的浴巾,把自己的身體全部遮住,可是緊接著,她突然意識到這樣的話艾米莉亞就沒東西遮擋了。
於是,莎夏又把那條浴巾圍在了艾米莉亞的身上。可是她又忘了,這樣的話她自己的身子就要被看個精光。
進退維谷,艾米莎夏一瞬間慌了神兒,手足無措。
一想到自己從未沒人見過的身體竟然被愛德華看了個遍,莎夏委屈的要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變態,滾!」
終於,艾米莉亞也回過神兒來。
她隨手抄起身邊一個東西,猛地朝愛德華砸了過去,連鞋都忘了穿,快步跑到門邊,不顧自己**的身體,用力將大門關上。
「……」
滿臉通紅幾乎要流出鼻血的愛德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主人,您剛才應該先敲門。」夜面無表情的說。
「說得對,不敲門是一件很失禮的事,好孩子應該學會尊重他人,學會敲門。」
此刻愛德華不由得深深感歎,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即使是無所不能的魔王,也有很多仍未領悟的人生哲理需要學習。
比如,進門前必須敲門什麼的……
「咦,這是什麼?」
愛德華好奇的把砸在自己腦袋上的東西拿了下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被艾米莉亞丟出來的東西是一塊粉紅色的布料,呈三角形,摸起來略微潮濕,而且十分柔軟、細膩,頗有彈姓。
最關鍵的是,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從那布料當中散發而出。
奇怪,這是啥東西?
「主人。」這時,夜的聲音傳來,「請您將它放下,那是一條內褲。」
「噗……」
愛德華的冒險,果然搞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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