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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魔王和她們的修羅場 文 / 半筐桃子

    愛德華是魔王,他的家在魔王堡。那是一座恢弘大氣的城堡,裡面不光住著無數的僕人和守衛,更有著華麗的裝潢和霸氣的防禦工事。他的家可謂是豪華無比,相比之下,勇者艾米莉亞的家……

    囚籠?監獄?貧民窟?愛德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這座房子。人類的英雄,所向披靡的勇者大人,竟然住在這麼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愛德華絕對不會相信。

    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情?

    愛德華還沒來得及問個明白,夜就搶先拋出了問題。

    「勇者大人,您就住在這兒嘛?夜好驚訝。」夜的語氣再沒有一開始那麼咄咄逼人,還不自覺間改用了尊稱,「想不到勇者大人的生活,竟然如此簡樸,和夜料想的完全不同呢。」

    「……」

    「勇者大人,您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夜竟然伸出大拇指誇讚勇者。

    雖然從她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她是在誇讚別人。

    「你,是在可憐我嗎?」與其說是挑釁,艾米莉亞微弱的聲音不如說是在自嘲。

    「可憐?嗯,是啊,你好可憐。想不到勇者的生活竟然還不如一隻狗。」夜還是那個夜,只一瞬間,那一絲絲的同情就蕩然無存,她開始毫不留情的諷刺起艾米莉亞,「勇者不光被人類追殺,被魔族仇視,平時還被關在這麼難看的籠子裡,就像是一隻醜陋的喪家之犬呢。」

    「喂喂,太過分了,別說啦。」愛德華悄悄拉了拉夜的手,想讓她停下來,可是後者完全不予理會。

    「抱歉。」面對夜的諷刺,艾米莉亞平靜的回答,「就算我真的很可憐,也不需要奴隸的憐憫。」

    「奴隸?你說誰是奴隸?」

    「除了你,還有誰?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骯髒的奴隸。」艾米莉亞移開視線,似乎不想看見那個人。

    這次,艾米莉亞沒有選擇繼續沉默下去,而是出言反擊。還真是件稀奇事兒,愛德華還從沒見過艾米莉亞和誰爭吵過呢。

    他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當和事佬,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隔岸觀火。就算他現在衝過去阻止她們,也只會適得其反,與其那樣不如聽聽艾米莉亞會說些什麼。

    「勇者,你知道麼,夜真的不想看到你纖細的脖子被砍斷,那實在是太慘了。」艾米莉亞的表情夜全都看在眼裡,她認真的看著艾米莉亞的雙眸,遺憾的說,「可是,你似乎不願意接受夜的好意呢。」

    「你,真的好吵。可以請你閉上你嘴麼?」艾米莉亞用餘光瞟了夜一眼,頭也不回的說,「骯髒的奴隸,叛徒。」

    「叛徒?勇者,請你把話講明白,夜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其實是人類吧?」艾米莉亞面無表情的問。

    「……」夜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你明明是個人類,卻甘願去做魔王的僕人。你究竟有多下賤?你對得起你的家人麼?真正該被可憐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夜緊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

    「我是個喪家之犬,可是我還有立場和原則,不像你。如果說我不配當勇者,那麼,你根本就不配用人類的身體活下去,叛徒!」

    艾米莉亞不屑一顧的搖了搖頭,舉手投足都顯得那麼驕傲。那種骨子裡透著的自信是別人永遠也學不來的,那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勇者的魅力。

    「魔王大人,抱歉,請您原諒夜的任姓。夜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今天,勇者必須要死在這裡。」夜反握白月,伸出小舌頭舔舐著鋒利的刀刃。

    白月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意,刀刃微微的震顫著,發出了一陣陣歡快的鳴叫。

    「別別別……你快把匕首收起來啊!」

    夜的表情不似玩笑,她真的生氣了。愛德華被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拉架:「你們為什麼要吵架呢?你們都是人類,平和相處不好嘛?而且,現在咱們還是同伴啊!你們都別吵了!」

    「閉嘴!」

    「閉嘴!」

    再一次,異口同聲。緊接著……

    啪,啪。

    「嗚……我真是作孽,作孽啊!」愛德華捂著臉上的巴掌印兒仰天長歎。

    該怎麼說呢?愛德華覺得,她們也許是天生的死對頭吧。

    夜看不慣艾米莉亞自以為是的態度,那種高高在上的驕傲與自負似乎觸碰了她某個脆弱的神經。夜雖然說話一向不留情面,但愛德華卻能感覺得到,她對艾米莉亞的敵意遠遠超過了嫉妒的範圍,更像是一種本能的自保行為。

    而艾米莉亞夜瞧不起背叛人類去給魔王當女僕的夜。她是勇者,嫉惡如仇,她不會背叛自己的族人,也同樣無法接受族人的背叛。當她知道自己被人類背叛的時候是那麼的迷茫和頹廢。在她的世界觀裡,那種荒唐的背叛本就不該出現。明明是個人類為什麼要去魔族人當僕人?而且還是魔王!這種事兒,太荒謬了。

    就像艾米莉亞所說的,作為一名人類,夜沒有任何立場去侍奉魔王。難道說,夜過去曾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兒?愛德華不知道,因為他失憶了。

    她們兩個姓格截然相反。一個冷酷毒舌,另一個沉默高傲,她們之間的戰爭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任何地點,任何場景,四個字——看你不爽,就足夠了。

    一位是不懂溫柔的毒舌女僕,一位是天真倔強的白癡勇者。和她們在一起,愛德華覺得自己以後的曰子一定會過得很幸福,一定會,很幸福、很快樂。

    前提是,在她們的修羅場中,他能一直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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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的黃昏總是有一種轉瞬即逝的美麗,悄悄的來,留下最後的餘溫,又悄悄地走掉。然後,這座城市再次被漫天的黑暗所籠罩。

    不管怎麼說,他們總算是順利找到了女神之淚。艾米莉亞住的地方簡陋如斯,家徒四壁,隨便翻一翻就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也許是因為勇者常年外出,經常奮戰在最前線很少回家,所以她的房子才如此破舊;也許是教廷為了隱藏「艾米莉亞」的身份,故意讓她住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裡,所以才……

    愛德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對於那個驕傲的勇者,任何的憐憫和同情都是多餘的,不合時宜的關心只會是對她的侮辱。有那個閒心,愛德華還不如去想想女神之淚的事兒。

    這枚女神之淚讓他和艾米莉亞的實力再次得到恢復。他的魔王刻印變得更加渾厚,大概恢復到了兩重,而勇者的聖靈氣現在也有兩層。

    為什麼女神之淚可以同時恢復勇者和魔王兩個人的力量?他們還是沒能搞清楚。當女神之淚散發出的乳白色聖光驟然消失,而後轉化為可以吞噬掉一切的黑暗時,無論是艾米莉亞還是夜,都不覺得驚訝,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這個場景,艾米莉亞在銀松森林見過,而夜……就算她有驚訝的情緒也不會輕易表露吧。

    光明,可以照亮黑暗,而黑暗,又可以吞噬光明。這兩個矛盾的東西彼此融合,就成為了神的眼淚。

    彼此矛盾,又彼此依賴?愛德華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有那個倔強的少女。

    他們兩個不也和女神之淚一樣麼?原本水火不容的宿敵現在卻彼此依賴、彼此信任,甚至還為了某個目標並肩向前。

    這片大陸上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事兒無法解釋,那塊破石頭說是神的眼淚,但是,誰又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沒準在魔族看來,這塊石頭還是魔王之涎呢。

    雖然總有一天所有的謎團都會被解開,但是現在愛德華還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當他找回記憶的那一天,他就會明白了。

    曾經,連一層聖靈氣都沒有的勇者僅僅依靠一把鋒利的匕首,就可以單挑一大群一級戰士而不落下風,現在,恢復了兩層聖靈氣的她,實力又有多強呢?

    一個人打爆一大群三級戰士?還是單手擊敗四級戰士?愛德華估計這兩種都有可能。雖然她的聖靈氣只有兩層,照理來說,也應該只有二級戰士的力量,但是她可是勇者,她是唯一一個得到光明神寵愛的人類,普通人的等級劃分對她根本就沒有意義。

    反正,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想要通過霍格學院的測驗易如反掌。

    加入霍格學院……

    艾米莉亞選擇將自己置於那個舞台上,以他們兩個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挑釁原罪之門的底線,而結果,又會是什麼呢?

    答案,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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