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勇猛,一旁的大漢也絲毫不差,直如一頭猛虎出匣,衝入敵陣,抬腳便踹飛一匹戰馬,手握兩支青龍手戟左右橫掃,掃飛三四個士兵,又猛然前刺,兩個羌胡士兵便被掛在戟上,慘叫身亡。
緊接著大漢兩戟一甩,兩具屍體便朝敵陣砸了過去,又將三四個羌胡兵砸下戰馬。
關羽看這大漢瞬間便殺了十多人,眼中透過驚色,他又豈肯示弱,當即大喝一聲,一桿長刀猛揮,便有兩騎連人帶馬劈為兩截,長刀回轉,又是兩騎,漫天鮮血噴射。
羌胡兵最重勇士,但這兩個絕世殺神直接把這一片羌胡兵嚇傻了,怪叫一聲,紛紛逃走,戰馬擁擠走不開,便屁滾尿流跳下戰馬,慌忙逃開。
反之,關羽和大漢身後的士兵士氣大振。
姬平手持方天畫戟,潘鳳揮舞狼牙大棒,陰沐月也換了一桿長槍,兩側又有十多個飛影護衛,直接殺開一條血路,又有十多個善射的飛影在隊伍中間,專以勁弩狙殺敵兵將領。
親衛營歷次跟著姬平廝殺,也總結出了他們的戰術。
很快姬平就看到了十丈之外與他們對向衝殺的關羽,縱然關羽此時已經渾身血污,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尺許長髯和那把大關刀。
令他詫異的是關羽一旁那個大漢,展示出的武力絲毫不比關羽差,殺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卻不知關羽從何招來。
戰鬥之時自然不便詢問,不過此時羌胡騎兵已經被他們沖的徹底大亂,凡是敢出頭組織隊伍的,都被飛影射殺。
沒有了將領組織,數百羌胡兵開始徹底崩潰。向兩側逃散。
「雲長,奪馬!各殺一方!」
姬平不及理會關羽,大喝一聲。轉馬向東追殺,這些逃散潰兵還有不下六百騎。決不能讓他們有機會集中起來,否則又是一場苦戰。
關羽飛身奪了一匹馬,縱馬揮刀向西追殺。他手下士兵本來就是騎兵,也紛紛效仿關羽奪馬,隨關羽追擊。
那魁梧大漢也有樣學樣,爬上一匹戰馬,但任憑他如何擺弄,那戰馬就是不走。大漢憤怒之下猛拍了一下馬屁,那馬吃痛之下朝北面的鄉亭竄去。
大漢怒吼一聲,跳下馬來,一腳踢飛了戰馬,索性手提雙戟,大步奔跑,徒步朝西面敵騎追去,他身後跟了近一百士兵,卻都是不會騎馬的。
這一場戰鬥又追殺了半個多時辰,姬平才率一眾飛影返回。跳下馬來,人馬皆乏。
陰沐月女子體力自然差了些,氣喘吁吁的扶著姬平。額頭上也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汗水。
很快關羽也率兵返回來了,這一支羌胡兵已經被他們殺殘了,估計逃散的也再沒膽量組織進攻了,甚至有生之年敢不敢上戰場還是一說。
姬平忙令關羽帶著將士,從這些死去的羌胡兵身上搜尋乾糧充飢,無論他還是關羽,都是騎兵奔襲,帶的乾糧不多,如今首先就是解決吃飯問題。
不多時。那個大漢也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身後掉落著一群士兵。
姬平不由暗讚這人勇猛。隨手給他拋過去一個布袋,那大漢一愣。接住布袋打開一看,卻是一袋炒豆子,當即咧嘴一笑,向姬平一拱手:「在下典韋,謝過將軍!」
典韋?!
本是含笑的姬平身子一顫,愕然抬頭看向正在大把抓豆子猛吃的大漢,身形魁梧,面目四分豪爽中又自帶六分凶悍,果然是那個傳說中的古之惡來,那個武力超一流但死的超冤枉的猛將典韋!
他不是陳留郡人?這個時候還沒投靠曹操,卻怎麼會在這裡?又和關羽走到了一起?
姬平忽然想起了起兵的陳留太守張邈,莫非這典韋一直在張邈軍中?
「典軍侯,你怎會和雲長走到一起?」姬平看著大口咀嚼著豆子的典韋,眼中有些幾分好奇,同時心中也在琢磨著,怎麼才能把這個猛將拉攏過來。
典韋神情有些黯然:「將軍,俺本在陳留太守張邈麾下,跟隨軍司馬趙寵到南城徵糧,沒成想遇到胡人騎兵,趙司馬和大半數弟兄都被亂箭射死,百姓也死了很多,幸好有關將軍帶兵殺來,擋住賊兵,俺便護著百姓撤退,隨後俺又趕來尋關將軍,便被困在了此處。」
「典軍侯真忠義之士!」姬平忍不住讚道,或許沒有典韋幫忙,關羽這次的情況會更糟。
典韋連嚼帶吞,很快便吃完一袋豆子,讓姬平不由失笑,果然是千里馬、海量食,這古之惡來與赤兔馬倒有相似之處,只是沒想到張邈居然讓如此絕世猛士到後方徵糧,實在可歎。
姬平又讓人取來一袋炒豆子交給典韋,同時他心中琢磨著,等這場大戰之後,可以帶人嘗試著製作饅頭和燒餅之類的乾糧,否則現在急行軍帶的乾糧主要就是炒豆子和豆醬,雖然能量足,但吃起來太單調太費事。
這時,收攏了士兵的關羽過來,拜倒在地:「王上,末將有辱使命,率兩千騎阻攔敵兵,折損一千五百四十五,殺敵不過一千,帶昨夜圍困我等還有兩千餘騎,今日只餘下千數,恐另外一千騎兵已趁夜趕往雒陽!請治末將之罪!」
還有一千騎兵趕往雒陽?!
姬平一驚,猛然起身,卻看到關羽和手下僅剩餘的不到五百士兵,個個都是遍體鱗傷,面帶疲憊,不由身子一顫,忙扶起關羽,沉聲道:「羌胡騎兵,歷經殺伐,乃天下精銳,雲長以弱敵強,斬殺過千,足見將猛兵勇,又保護雒陽南城數十萬百姓免遭大難,此乃大功,又何罪之有!若是論罪,又怎能對得
起陣亡的將士!」
關羽默然,緩緩道:「王上以萬乘之尊上陣殺敵,末將又豈敢言功。」
「你們做的很好了!至於那千餘騎兵,雒水之北還有張遼、張飛,足以應對。」姬平看向關羽和他手下眾將士:「此戰人人有功,軍職各升一級,俸祿加倍,校尉關羽拜中郎將,自募人馬。」
關羽身子一顫,下拜道:「屬下將士當有獎賞,唯末將損兵折將,無顏受命!」
中郎將論官秩不比一郡太守低,對於跟著劉備時的馬弓手而言,絕對是天差地別。
關羽雖然自傲,但又是忠義之人,對姬平這個天子可不敢有絲毫傲氣,如今姬平任命他為中郎將,地位甚至比劉備還高,他心中難免有些惶恐。
「王命不可違。」姬平淡淡的道:「你該想的是如何招募人馬,鎮守一方,卻敵於外!」
關羽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關羽領命!」
姬平點了點頭,這才是一員猛將應該的本色,他轉頭看向戰場上陣亡的將士,面露悲色,緩緩道:「還有一件事,按名冊統計陣亡將士,戰後尋找他們的家屬,分與田地、金錢、糧食,予以撫恤,若有家中男丁已絕,有孤老、幼子、寡妻無人照養,我等自養之。」
四周正在打掃戰場的將士們聞言不由看過來,眼裡滿是激動之色。
關羽虎目含淚:「主上仁義,將士之幸!四海之幸!」
一旁的典韋眼中也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顯然對姬平的身份感到疑惑和震驚,畢竟能任命中郎將,身份絕對不低,又看姬平如此仁義,眼裡露出敬色。
姬平看向典韋,沉吟道:「如今雒陽城南,仍有數萬百姓沒有渡過雒水,又有董卓六千步騎驅趕殺戮,典軍侯可願隨我等一道阻截賊兵?」
「六千步騎?」本就震驚的典韋瞪大了眼,倒吸了口涼氣。
便是一旁的關羽也吃了一驚,隨即瞥了典韋一眼,瞇著丹鳳眼,撫鬚呵呵一笑:「怎麼?典軍侯莫非怕了?如此關某自隨我主去殺賊便是。」
「俺豈會怕!」典韋洪聲道:「但隨大王赴湯蹈火便是!」
姬平笑道:「如此,典軍侯可帶將士進口進食,到民宅稍作休息,半個時辰後出發。」
「領命!」典韋行事很利索。
姬平轉頭看了一眼關羽,暗自點頭,他沒想到關羽這麼驕傲的人也會幫他出言相激。
他卻忽略了,歷史上關羽的驕傲乃歷經殺伐、坐鎮荊州十餘年、威震四方,逐漸形成的。如今的關羽背井離鄉,又隨劉備四處奔波,職位也不過馬弓手,縱然身懷大本事,又哪能有多少驕傲。
「大王。」典韋沒有起身,而是突然拜道:「若典韋與手下將士不幸戰死,還望照看家小!」
姬平點了點頭:「典軍侯將手下將士名冊、家小所在居所報於雲長便是。」
一旁關羽呵呵笑道:「典軍侯勿以為此去必死,我主向來謀定而後動,此番諸侯討董,我主先入雒陽,破董卓、誅亂兵、救百姓、降段煨、據虎牢,迎接關東諸侯入京,在函谷關前又大破胡軫,被百姓稱為神武王,若非關東諸侯敗逃,董卓焉能出函谷關!」
典韋看向姬平,行了一禮,眼裡滿是敬服。
隨後將士們在這一片鄉亭民宅中稍作休息,而典韋則拉著關羽要學騎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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