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
男人還在給陳陽磕頭,已經磕了十幾個頭了。
他的額頭早已經磕破皮了,流出血來。
但陳陽還是沒有動彈,他的右手握著拳頭。對於陳陽來講,這是一個很困難的決定。
他有嚴重的心理陰影,就因為他當年讀了《活人書》,認為自己是天才少年,可以按照《活人書》裡面的記載去下藥治病。
結果害死了他最好的玩伴,是他親手開的藥方為自己的玩伴治病,但用量卻稍多一分,就要了他玩伴的性命。
《活人書》是記錄著他們陳家歷代行醫所遇到的病例,但病人的體質不同,所用的藥也不同。
陳陽那個時候才多大,年少輕狂,沒有仔細考慮,就下了一劑藥,這藥要是藥量搭配得當,是一味活心救命的良藥,但要是用量不對,那就是害人的毒藥。
陳陽害死了他的玩伴,以後,陳陽就不再下藥了。
這些年來,陳陽的心中一直都很自責,定期會匯錢給玩伴的家人,算是彌補他的過失。
但現在,他卻要面臨著問題,是否要開藥方。
面前的老人生死就在一線,陳陽有救活這個老人的機會。只要用量得當,可以保住老人的性命,但稍微有所差錯,就會害死老人。
陳陽不能,也不敢開這個藥方。
雖然他很想扶起這男人,不忍心看見這男人磕頭,但他卻不敢扶起來,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去救這老人,他已經盡力了。
「對不起,我盡力了,我真的不能開這個藥方。」陳陽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在滴血,作為一名醫生,明明有機會去救活一條生命,但他卻不能去救,只能眼看著這條生命消失,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他說這句話很不容易,嘴唇幾乎被他咬出血來。
撲通!
就在陳陽剛剛說出這話的時候,剛剛醒過來的老人女兒也已經跪倒在陳陽的面前,她和她的弟弟一樣,對著陳陽磕起頭來。
這姐弟倆人,直給陳陽磕頭。
救還是不救?
陳陽心裡面也在激烈地抗爭著,這是一條人命,陳陽不能眼看著這條人命就這樣逝去,但他要是開藥方的話,也可能把這老人直接害死。
只是到了這個地步,陳陽還有選擇嗎?
「我要是開藥救他,可能會害死他,稍微不慎,他就會走了,我不敢……。」
終於,陳陽說出這句話來,他很為難,這是一個難題。要救命就要下重手,但這重手卻會要了人命,陳陽當初就是下重手要了自己朋友的性命,一直都內心愧疚,不再開藥方。但現在,又要面臨這個問題,陳陽不敢也不能下。
「醫生,我們相信您,求求您,救救我的爸爸……。」
這對姐弟的額頭都磕出血來,血淋淋的,她們抱著陳陽的大腿,哀求道,「爸爸都這樣了,要是您不救爸爸,爸爸一定會死,您救爸爸還有機會,求求您,救救我們的爸爸……。」
話到了這份上,陳陽哪裡還有選擇的機會。
他一咬牙,猛然得站起來,「好,我就拼一把。」
陳陽開了一個藥方子,一共十味藥,但這十味藥中的四味藥含有劇毒,國家的藥店有嚴格的規定,盡量不許用這些藥。
一味就已經嚴格限制了,但陳陽開了四味出來。
「生半夏30克,生南星、菖蒲各10克……。」醫院的藥劑師專門準備好了陳陽要的中藥,他一一念出來,只是念到砒霜、蟾蜍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陳醫生,這剩下的四味都是劇毒的中藥,國家有嚴格的規定,這四味藥雖然已經準備了,但我認為還是不要用得好,很有可能會要了病人的命……。」
「這個我知道,但重病還需重藥醫,這藥我親自來做,你們只要把我要的藥材劑量準備好,剩下的全部交給我來做。」
「陳醫生,你的臉色不好……。」
「沒有關係。」
陳陽臉色蒼白,就好像是生了大病一樣。他剛剛可是消耗了大量的元氣,現在身體很虛,但沒有辦法,現在他只能硬撐著。
方小雨就在陳陽的身邊打著下手,陳陽在準備這劑中藥的時候,想起來劉丹剛剛提到的野山參。那對身體大有好處,陳陽不知道那到底能給他補充多少元氣過來,但有了總比沒有要好,要是陳陽不補充元氣,那就是動了身體的根本,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大病。
方小雨去劉丹那邊取來了野山參,陳陽一口咬開野山參,就感覺一股清涼之氣順著他的牙縫進入他的嘴裡面,讓他的精神不由得一振,盡力咀嚼著野山參。
方小雨在旁邊看著陳陽咀嚼著野山參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人家都說野山參太補身體,容易補過頭,還有說會流鼻血呢。」
方小雨哪裡知道,這點野山參對陳陽來說並不算什麼,陳陽消耗了大量的元氣,雖然野山參很滋補,但這野山參只是十來年的,對陳陽所需要的元氣還差一大截,但有了總比沒有好點,一根野山參大部分都被陳陽給咀嚼完,他才看見方小雨站在身邊目瞪口呆的樣子。
陳陽發現自己剛才的樣子太難看了,趕忙解釋道,「我消耗太多體力了,就感覺野山參太補身體……等下把這剩下來的山參放到水裡面煮煮,慢慢地喝。」其實,那野山參已經被陳陽把精華都吸收了,剩下的部位沒有多少營養了。
劉丹給了陳陽兩根野山參,陳陽雖然很想把剩下的那根野山參也給咀嚼了,但礙於方小雨站在身邊,只好等找一個沒有人的時候,再把那根野山參吸乾。
陳陽親自指導,熬好了中藥,送到了病房裡。
雖然老人現在的心臟跳動,但老人並沒有意識,而且心跳還很微弱,隨時都可能停止,如何將這藥讓老人喝下去,這又成了一個問題……。
「如果實在不行,那只能用導流的方式。」陳陽說道,「把這藥給導入病人的胃裡面……。」
這是賭博。
病人本身就身體不行,要是插管導入胃裡面,稍微差錯,老人就死了。到時候,這責任誰來承擔?
陳陽一看這情況,他站了出來,說道,「我來做,有任何的責任,都由我一個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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