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身受如此重創,再也無力撞擊屋頂逃走,而是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摔到堅硬石板鋪成的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噗通」,大廳的地面上似乎顫了一下。
她的口角不斷流出鮮血,胸前的杏黃色衣襟更是被大量的鮮紅的血液染紅,抬起頭來,對著陸立鼎道:「沒想到呀,我居然會死在陸家莊,真是沒有想到。」
說到這裡,李莫愁不住咳嗽,咳出來的不是唾液而是鮮血,看來血液已經進入肺部,影響到呼吸了。這是因為趙伯端的劍上附著一股內力,在刺進她的身體裡留在了傷口處,正在不斷地搞破壞,還要加上郭靖的那一掌,要不是如此的話,很難將她留下。
李莫愁那張艷若桃李的臉上被痛楚扭曲了,皺成一團,加上一些淚水流下,分外引人垂憐。她低聲央求:「陸立鼎,你要把我和你哥哥埋在一起,他的屍骨被我藏在……」最後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低得聽不見,似乎下一秒就要嚥氣。
陸立鼎本來站的遠遠的,但是聽到大哥的屍骨下落後,走近了些。這時聽不到李莫愁將地點說出來,來到她的身前,神情激憤地大聲質問:「是你將我大哥大嫂的墳挖開的?他們的屍骨被你放在哪裡?」
突然,李莫愁睜開雙眼,這雙眼睛變得灰暗、充滿死氣又顯得無比瘋狂。她左手一揚,十多點寒星朝著一步之遙的陸立鼎飛去,口中發出狂笑:「哈哈哈,陸展元,你敢辜負我,就把你弟弟也一塊拉來見你!」說罷,身子癱倒在地,一動也不動,再無絲毫聲息。
這一下太突然了,陸立鼎也離李莫愁太近,眾人都阻攔不及,眼看著陸立鼎只是用衣袖擋住了大部分的冰魄銀針,但是有幾銀針枚叮在他的皮膚上,瞬間就讓他的手背變得漆黑,猶如被墨汁染黑了一樣,空氣中也升起一股濃重的腥味。
「是我疏忽了,陸莊主快從李莫愁身上找解藥!」郭靖頓時面露懊惱之色,大聲說道。
黃蓉掏出一個拇指大的白玉瓶,倒出了一顆散發著香味的紅色藥丸。這藥丸雖然只有綠豆大,看似毫不起眼,但是眾人聞到藥香之後,精神一振,顯示著它可是非同小可的藥丸。
她急聲說:「陸莊主快將這顆九花玉露丸服下,暫時壓製毒性,然後解藥就由我來找吧。」她見陸立鼎接過藥丸後,小心走到李莫愁身邊,蹲下身子,搜尋起來。
陸立鼎服下九花玉露丸後,發現手背上的漆黑的面積沒有擴大,於是放下一半的心來,對著懊惱的郭靖說道:「郭大俠不必如此,是我自己不小心中了這魔頭的暗算,與你無關。」
趙伯端也插嘴說:「沒想到這李莫愁真的和赤練蛇一樣,身死頭不死,還反咬了陸莊主一口,這名號果然沒有起錯。」
聽到陸立鼎的勸說後,郭靖面色的慚愧散去大半,見到趙伯端後,有些不滿他偷襲的做法,說:「趙少俠偷襲這一事做得不太對,面對敵人就要光明正大對戰,怎麼能暗中偷襲呢?太不應該了!」
趙伯端沒有想到郭靖指責起自己來了,心中升起一陣無名火,暗暗著惱,說道:「這李莫愁下手狠毒,動輒滅人滿門,要是不能留下她,讓她跑了,日後再次襲擊陸家莊,那該怎麼辦呢?郭大俠你不會一直守在這裡吧。」
郭靖語塞,想了想後,居然點頭說:「你說的不錯,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對不起小兄弟你了呀!剛才是我不對。」
趙伯端見到郭靖道歉後有些瞠目結舌,沒想到郭靖的胸襟氣度如此之大,不由不佩服,拱手說:「郭大俠真是不愧有大俠之稱,是我見過的最有氣度的人,這個大俠的名號真是名副其實!」
這時黃蓉已經搜出解藥,遞給了陸立鼎,讓他服下後解了銀針之毒。她本來有些不悅的面上變得高興起來,聽見一位武功不弱的高手親口承認自己丈夫為大俠,心中著實歡喜的很。
陸立鼎早手背上割開一個小口,將黑色的毒血擠出後,見到了鮮紅的血液後,才放下心來,對著郭靖、黃蓉和趙伯端再次道謝:「多謝三位的幫忙,不然陸家莊可就不堪設想了!」
三人紛紛還禮,陸立鼎還叫來了僕人,買來一副棺材,把李莫愁的屍體放了進去後,使人抬走,還親自清理了地面,將散落的銀針全都小心收集起來。
過了一會兒,到了吃飯的時間,陸立鼎擺上了滿滿的一桌,還不停地向郭靖、趙伯端勸酒,大有一副不灌醉不罷休的意思。
酒足飯飽後,撤下席宴時,郭靖等人向陸立鼎告辭:「陸莊主,我正在找我岳丈,就不在你這兒多待了,還請諒解。」
陸立鼎再三勸說,見郭靖鐵了心要走,只好奉上千兩白銀,將他們送到三里之外才返回。
下午至晚上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時間就在平平淡淡中一晃而過。
翌日一早,趙伯端領著九人向陸立鼎告辭:「陸莊主,我們這就離開了,這兩日多謝你的招待,真是打擾了。」
陸立鼎勸道:「何不在寒舍多留幾日?眼看著就要過中秋佳節了,到時候我們兩人好好喝上一回,豈不快哉!」
趙伯端自然不會為了喝酒而推遲搜尋武功心法的行動,笑著說:「陸莊主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有些雜事需要處理,不得不離開,抱歉了。」
陸立鼎勸不住,只好送上千兩白銀的路費,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這點心意賢弟一定要收下,聊表寸心。」
趙伯端接過一個大包裹,手上一沉,這千兩白銀的份量可是不輕,笑道:「莊主這樣說了,我就收下了,告辭!」轉身離去。九人跟在他的身後,也一齊離開了陸家莊。
中午時分,十人在一家飯館用飯歇息。用完飯後,趙伯端微微一笑,向他們問道:「你們和郭靖談得怎麼樣?他怎麼對你們說的。」
「別說了,郭靖本來答應把我們介紹進丐幫,沒想到那可惡的黃蓉居然阻止了郭靖,真是氣死我了!」戴眼鏡的翟成平忿忿說道。
「就是,那個黃蓉真是好狡猾,大家進那個烏七八糟的丐幫是看得起她,沒想到居然推三阻四的。」金海峰用力一拍桌子,將碗碟都震得跳起來。
……眾人異口同聲,都在討伐黃蓉,紛紛說著她的不是,看來心中十分窩火。
趙伯端將裝有銀子的大包裹移向自己身下,說道:「你們也不想想,就算是楊過,都被她唆使郭靖把他送到全真教,你們難道比楊過還親?你們短短的髮型、又不熟悉南宋的情況,當然會被當成來歷不明之人,多加戒備。」
坐在趙伯端右邊的戴言伸手去提包裹,一下沒有提動,使出了雙手才將包裹提到自己膝蓋上,臉都紅通通的。他羨慕地說:「趙大哥,你發財了,這千兩白銀有七、八十斤重,以每克4元計算,這裡最少有14萬人民幣!」
千月給了戴言一個白眼,說道:「你真是個傻瓜,黃金的價格是白銀的60倍,誰會傻的帶銀子回去?」
「也是,帶黃金回去才是真正的發財!」戴言雙眼都在冒著綠光,臉上笑歪了嘴,似乎想到了日後自己帶著黃金回現代的場景。
「好了,繼續上路吧,抓緊時間,你們提前一天學會武功也是好的。」趙伯端發話了,一行人都繼續向著終南山前進。
一連走了三天,每天都要走五六十里的路,雖然沒有一點負重,但是這些現代人早受不了了,紛紛抱怨起來。
「趙大哥,我的腳上起泡了,休息幾天再走吧!」這是千月說的。
「大哥,你身上有千兩白銀,不如買幾輛馬車,我們坐馬車趕路,如何?」戴言提出了建議。
萬季飛、劉青青、翟成平、龔曉南紛紛勸趙伯端買馬車,代替自己走路。
「我前幾年在農村,幹農活的時候,那可是比現在光走了累多了,再走十天也可以,就是擔心這些人受不了。」金海峰拍著胸口,得意說道。
曾寒松、尹華表示自己還可以繼續用腿趕路。
趙伯端把這些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板著臉訓到:「就你們六人這樣意志軟弱的模樣,連走點路都受不了,還想學會高深的武功,變成大俠?荒謬!你們誰有錢或者有本事買到馬車,我不管,但是我不會買馬車,去終南山就這樣用腳走路。」
他嘴上說著義正言辭的話,心中歡樂地想到:原來訓人的感覺是這樣好,怪不得以前那些老闆時不時找人訓話,哈哈。
一行十人以慢吞吞的速度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來到黃河邊上,這時他們已經接近蒙古邊境了。原來蒙古已經滅掉大金朝,直接和南宋接壤,黃河以北,盡為蒙古人天下。就算這黃河以南的地界,也可以時常見到蒙古人出沒。
眾人來到黃河邊上,見到一條寬闊的黃色長龍浩浩蕩蕩往東奔去,水中泥沙甚多,讓河水顯得十分渾濁,儘管如此,這依然是一條寬達六七里的大河。
渡過黃河,眾人繼續前進了好幾里路,他們發現這裡的官道比南宋境內的差很多,到處都有坑坑窪窪的地方。這時,一陣密集響亮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不多時已經可以清楚見到馬上的騎士的著裝了。
趙伯端等人連忙避到路邊,誰都不想被馬匹揚起的灰塵弄得灰頭土臉。
他抬頭向這些騎士看去,只見馬上的人都不是很高,面目黝黑,似乎是經常曬太陽導致的,他們的眼中都有一股煞氣,一舉一動都露出驕傲的意味。他們的身上穿著有些骯髒的皮袍,腰間配著寬大的皮帶,腳上穿著長靴,很典型的蒙古人穿著。看模樣是蒙古騎手。
突然,這一隊騎士在趙伯端等人身前停住了,領頭的騎手最為強壯,胳膊和大腿一樣粗,氣力一定很大,他大聲問道:「你們這些漢人往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