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端見到陸立鼎奔向後院,也跟了過去,穿房過舍之後,就見到院牆下驚慌的程英扶著昏迷過去的陸無雙,還有一名男童額頭流血站在一旁。
他見狀想到:劇情的力量依然在轉動不已,雖然打跑了李莫愁,但是陸無雙還是摔斷了腿,只不過這次沒有李莫愁的弟子來干擾,她的腿不會變瘸而已。
陸立鼎來到後院,見到兩個孩子負傷,正要上前的時候,又見一個中年婦人從西廂房快步出來,料想是那前來借宿的女子。只見她搶著抱起陸無雙與那男孩走向廳中,她不替孩子止血,卻先給陸無雙接續斷了的腿骨。
陸立鼎取過布帕,給那男孩頭上包紮了,過去看女兒腿傷。
那婦人在陸無雙斷腿內側的「白海穴」與膝後「委中穴」各點一指,止住她的疼痛,雙手持定斷腿兩邊,待要接骨。
陸立鼎見她出手利落,點穴功夫更是到家,心中疑雲大起,叫道:「大娘是誰?光臨舍下有何指教?」
那婦人全神貫注的替陸無雙接骨,只嗯了幾聲,一時沒答他問話。過了一會兒,這婦人忙完了後,才抬頭道:「我家官人姓武,叫作武三通。」
陸立鼎一凜,說道:「原來是武三娘子。聽說武前輩是雲南大理一燈大師的門下,不知是否?」
武三娘道:「正是。一燈大師是我家官人的師父。小婦人從官人手裡學得一些粗淺武藝,當真是班門弄斧,可教陸爺見笑了。」
各人回進廳堂,趙伯端也坐在老位置上。
陸立鼎將女兒抱在懷內,見她已然甦醒,臉色慘白,但強自忍痛,竟不哭泣,不禁甚是憐惜。
武三娘歎道:「其實我今天來這裡是給陸莊主幫忙的,聽說『赤練仙子』李莫愁要來尋陸莊主的報仇,因為我丈夫武三通是你大嫂何沅君的義父,所以前來相助陸家莊一臂之力。」
陸立鼎一凜,他曾聽兄長說起,大理一燈大師是江湖上的一等高手,此人門下的「漁樵耕讀」四大弟子也個個武藝不凡,其中那農夫名叫武三通,與他兄長頗有嫌隙,但是大嫂是武三通的義女卻是從沒有聽大哥說起。
武三娘輕撫那受傷男孩的額頭,說道:「令嫂何沅君自幼孤苦,我夫婦收養在家,認作義女,對她甚是憐愛。後來她結識了令兄,雙方情投意合,要結為夫婦。拙夫一來不願她遠嫁,無論如何不肯答允。」
「阿沅卻悄悄跟著令兄走了。成親之日,拙夫和李莫愁同時去跟新夫婦為難。喜宴座中有一位大理天龍寺的高僧,出手鎮住兩人,要他們衝著他的面子,保新夫婦十年平安。」
「拙夫與李莫愁當時被迫答應十年內不跟新夫婦為難。屈指算來,今日正是十年之期,想不到令兄跟阿沅……唉,卻連十年的福也亨不到。」說著垂下頭來,神色淒然。
陸立鼎歎息一聲,道:「原來如此,此中曲折真是難以說盡。那麼掘墳盜我兄嫂遺體的,便是尊夫了。」
武三娘深有慚色,道:「剛才聽府上兩位小姐說起,那確是拙夫。」她說到這裡,向兩個孩子道:「向陸爺陸二娘叩頭,代你爹爹謝罪。」兩個孩子武敦儒、武修文拜了下去。
陸立鼎讓這兩個孩子起身,道:「尊夫既然是我大嫂的義父,又神智失常,那麼只要將我大哥大嫂的屍骨重新還回就好,孩子們不用多禮。想必我大哥大嫂不會在意。」說完,指著端坐的趙伯端,道:「今日在陸家莊外,幸好有趙伯端賢弟趕走了李莫愁,暫時不用擔心這魔頭。」
武三娘心中驚訝非常,這李莫愁的功夫稱得上是江湖一流好手,自己和丈夫武三通加起來也未必能打得過,沒想到居然被這樣一名無名小卒趕跑,實在不可思議,但是從陸立鼎口中說出來,想必不會有假。
說了一番閒話後,夜色降臨,黑暗開始籠罩大地,光線暗淡之下,大廳中也點上了蠟燭。不多時,兩桌飯菜擺上了大廳,香氣四溢,整個大廳裡都飄散著誘人的香味,勾起了眾人的饞蟲。
吃過晚飯,眾人都被安排了客房。趙伯端不僅有一間單人房,面積還很寬大,可以容納十人開會,是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兩位女性一間,七位男性兩間房,比起趙伯端當然是遠遠不及的。
這時,十人聚在趙伯端的客房裡,明著是商量著計劃,各自心裡的打算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武功秘籍雖然可以抄錄,也可以一起修煉,但是誰不想獨吞呢?
豆大的油燈火焰發出昏黃的光芒,趙伯端看著其餘九人的臉在搖擺不定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猙獰,道:「經過大半天的觀察,想必你們都知道了我們確實身在神雕俠侶的世界裡,你們有何打算?不妨告訴你們,古墓派的九陰真經就是我的目標。」明確宣示自己的目標。
其餘九人面上自然露出失望之色,但是沒有人敢出聲反對,趙伯端的武功之高,他們可是見識過了的,要是惹他生氣,自己可不會好過。
萬季飛仗著和趙伯端有點交情,當頭道:「趙大哥武功高強,取得九陰真經不在話下,要是能助我得到像蛤蟆功、全真心法之類一流武功心法,一門武功我願意出500萬。大哥,這樣的要求對你來說很簡單,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你看行不行?」他再次祭出了銀彈攻勢,他想:只要是現代人,就不會有人拒絕能輕易賺到的金錢。
其他的八人都以羨慕嫉恨的目光看著萬季飛,然後又眼巴巴的看著趙伯端,多麼希望他口中吐出「不行」兩字。
趙伯端哈哈一笑,十分爽朗,道:「蛤蟆功就算了,歐陽鋒這個傢伙十分厲害又瘋瘋癲癲,十分不好對付。那全真劍法好辦,抓幾個全真教不成器的二代弟子就行。不過要是你學會了武功回到現代後,不想付錢怎麼辦?你這麼有錢,現實勢力一定不小。」
萬季飛心中一喜,能討價還價就代表這人動心了,自己的提議也就有成功的希望,想了一下後,道:「大哥你的武功這麼高,我怎麼會為了一點小錢和你過不去呢?何況你可以扣下一半的秘籍,回到現實後,再讓我付錢。」
趙伯端點了點頭,對這個方案表示同意,道:「若是我有多餘的時間,順便賣一兩本秘籍給你。」心中卻是想到:看來還要讓手錶增加一項功能,要是他們敢在現實中使用武功,就發佈消滅目擊者的任務,最大可能不讓武功流傳出去。
萬季飛忍不住心中的高興,低聲笑了一聲「哈哈」,面上全是喜色,眉開眼笑地道:「就這麼說定了,趙大哥。」
其他幾人見萬季飛已經預定到了武功心法,十分眼紅,紛紛央求趙伯端低價賣一些武功心法給自己。
萬季飛看著這些人死皮賴臉、低聲下氣的模樣,心中得意笑著:我有一個好爸爸,哈哈哈,你們求錯人了,這趙伯端這麼貪婪錢財,哪裡會送武功心法給你們?
「不要說了!」趙伯端低聲喝道,「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要是你們不想冒險的話,就躲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安安穩穩等待神雕俠侶劇情結束,到時候就可以安全返回現代,把武俠世界裡經歷當做一個夢也沒有損失。」嚴詞拒絕了這些人的要求,讓這些人都閉上了嘴。
就在無人說話,室內陷入一片靜寂的時候,千月拉著劉青青的手,道:「趙大哥,你去終南山的時候帶上我和青青吧。我們想拜入古墓派,跟著你一路上的安全有了保障。」
趙伯端道:「可以,看在我們是同胞的份上,帶你們一程沒有關係。不過你們不要在路上給我惹麻煩,要扮作男性,衣服也換掉。」
這一成功啟示了其他人,他們紛紛說:「趙大哥,我們也想跟著你去終南山,想拜入全真教,全真教不收就去丐幫、少林,好歹也要混一個三代弟子,哪怕做雜役也好,總會有機會學習武功。」
趙伯端道:「路是你們自己選的,不要後悔就行。過幾天我就離開陸家莊,你們要做好準備。好了,大家睡覺吧。」
眾人散去後,趙伯端盤腿坐在床上,修煉紫霞神功起來,內力講究厚積薄發,可是一天也不能停頓。
第二天用過早飯,趙伯端獨自一人出了陸家莊,想找到在附近破窯的楊過。根據陸家莊僕人阿根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燒酒罈子的陶窯,見到了十足乞丐一樣的楊過蹲在窯洞口前。
楊過衣衫襤褸,左手拿著一隻小公雞,口中哼著江南的俚曲,身前升起一堆小火,似乎是要做烤雞吃。
趙伯端凝神靜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盡力掩飾自身的氣息。五分鐘後……十分鐘後,終於見到有一個雙腳朝天倒立的人雙手撐地,「走」了過來。
怪人的面貌大異江南人士,但見他高鼻深目,滿臉雪白短鬚,根根似鐵,又聽他喃喃自語,說著嘰哩咕嚕的怪話,極是難聽。
楊過見這怪人越來越近,離自己不到五丈的距離,忍不住道:「喂,你怎麼倒著身子,那樣很好玩嗎?」
怪人抽動了幾下鼻子,聞到了一股烤肉香,甕聲甕氣地道:「咦,小子,你烤得雞肉很香呀。」驟地一躍,來到楊過的身前,身體直接跨過了五丈遠。
楊過轉動穿過小公雞身體的樹枝,讓雞肉的每一面都受到火焰的炙烤,他得意地道:「這是自然,我可是烤了好幾年的雞肉了,想做壞也不容易。」他有些羨慕怪人一躍五丈,道:「要是你願意教我,你剛才使得那一招,我就分一半的雞肉給你。」
……
趙伯端料想這倒著身子的人就是歐陽峰了,沒想到楊過沒有中毒,依然還是碰到了歐陽鋒,並且還學會了武功。這時天上傳來幾聲高亢的雕鳴之聲,他抬頭一看,兩隻白色的大雕在天空上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