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激鬥中的任我行和左冷禪都聽見了任盈盈的話語,兩人心中都焦急起來。左冷禪害怕這對父女夾擊自己,任我行擔心其他門派的掌門前來幫助左冷禪。
任我行暗暗道:「與左冷禪單打獨鬥都贏不了的話,自己這個日月神教前教主豈不是太失敗了?」口上道:「乖女兒,不用你幫忙,且看爹爹收拾他!」
幾招過後,任我行暗自運起了吸星大·法,藉著雙劍交加的時候,試圖從劍身吸左冷禪的內力。幾次「卡卡」交擊後,他發現從劍身上吸到的內力微乎其微,沒有吸到大量的內力。
任我行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自己剛剛從地牢裡出來,腦袋不太靈光,急糊塗了,儘管對手的兵器上依附著內力,但是兵器交加的時間是那麼的短暫,自然是吸不到對手的內力。
當下任我行長劍朝上一戳,破掉左冷禪的劍招,讓其右肩上方露出一絲空隙,左掌就直接印了過去。
左冷禪右肩一縮,左手超前一伸,抵住了任我行這一掌。他在發現自己左掌上的內力像是潮水一般流出勞宮穴,向著任我行的左掌而去的時候,不僅不阻止,還一股腦地催發內力,像是要把自己掌上的內力全部送給任我行。
一個願吸,一個願送,眨眼時間,左冷禪左掌上的內力全部被任我行吸收到自身的經脈當中。
左冷禪等到左掌連同左半身經脈裡的內力都被吸得一乾二淨的時候,右手上的厚劍一揮,打在任我行的劍身上,藉著雙劍交擊的勁道,脫離了任我行那像是塗了膠水一樣的左掌,拉開了二丈的距離。
剛剛他把修練了十餘年的「寒冰真氣」注於左掌之上,拼著大耗內力,將計就計,便讓任我行吸了過去,不但讓他吸去,反而加催內力,急速注入對方經脈。這內力是至陰至寒之物,一瞬之間,任我行全身為之凍僵。
趙伯端一瞧,發現左冷禪的臉色蒼白,左手抖個不停,似是在抽筋,一副功力消耗過度的模樣,而任我行面上泛著青色,渾身不停地顫抖,在這大太陽下,好像得了瘧疾一樣。心中瞭然,這是左冷禪的寒冰真氣克制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任盈盈不知緣故,大為奇怪:「爸爸的吸星大·法擅吸對方內力,何以適才他二人四掌相交,左冷禪竟安然無恙?難道他嵩山派的內功居然不怕吸星大·法?」
任我行呆立不動,便如是給人封了穴道一般,似乎沒有餘力追趕左冷禪,心下更是駭然:十餘年前任我行左冷禪劇鬥,自己未曾使用「吸星大·法」,已然佔到上風;今日單獨戰任我行,用上了吸星大·法,居然,卻奈何左冷禪不得,不得不承認已經輸了一籌。
左冷禪哈哈笑道:「任我行,你知道剛剛我為什麼不拷問你的吸星大·法了吧,你這招對我沒用,你黔驢技窮了!」話是這麼說,不過他依然沒有趁勝追擊,剛才那招耗費了七內力,突然失去這麼多內力,身體頓覺虛弱,沒有緩過氣來。
任盈盈驚叫:「爹爹!」撲過去扶住,只覺他手上肌膚冰涼徹骨,伸掌在任我行胸口推拿了幾下,讓其面色稍稍紅潤了一些。
任我行嘿的一聲,回過氣來,臉色鐵青,說道:「很好,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奇思妙想,破解了我的絕招。哈哈!」他嘴上大笑著,但是眉毛卻是皺了起來,自己以往的絕學被人破掉,心情顯然很糟糕。
左冷禪環視四周,發現一人站在不遠的地方,心中一動,突然對著趙伯端大聲說道:「這位少俠,你也是剛剛參加了除魔的俠士的人。這魔頭已經中了我一掌,被我打傷,東也不能動。現在你只要走過來,對著這魔頭一劍揮去,就能將他斬於劍下,到時候整個江湖上都會盛傳你的俠名。快來,不要讓這魔頭運氣化解傷勢,不然很有可能讓他逃走。」
左冷禪不是不想親手斬殺任我行,而是剛才這一招大是行險,消耗了大半內力,現在體內一陣空虛乏力,像是十天半月沒有吃飯一樣,暫時沒有餘力追殺有著任盈盈護身的任我行。
趙伯端一愣,心中想到:任我行是這個世界裡比較重要的人物,要是現在把任我行殺了,應該可以提前幾年回到現實世界。做出了決定後,他面上一正,口中說道:「左盟主說得是,不能讓這個魔頭逃掉,不然後患無窮!」
左冷禪面上一喜,道:「少俠果然有著一副俠義心腸,只要你上前殺了這個魔頭,你必定是我們嵩山派的好朋友。」
任我行面上一變,心中暗暗叫苦,此時身子冷得像是冰塊一樣,僵硬遲鈍,就是一位三流人物也可以一劍取了自己的姓名。任盈盈擔心父親的安危,雖然之前和左冷禪鬥了一場,身子有些酸軟無力,但還是前進一步,一臉警惕之色望著不遠處的趙伯端,護住了任我行。
趙伯端身形一閃,跨過了三丈的距離,經過左冷禪的時候,手中的利劍如同一條靈活的銀蛇,沒有帶起一絲的風聲,朝著左冷禪的後背刺去,又快又無聲。
左冷禪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等到劍鋒觸及肌肉的時候才驚覺,隨即旋身躲過,但還是被這一劍傷到了,後背留下了一道老長的傷口,鮮血直流。他怒聲道:「該死!你是魔教奸細!」隨手點住背上一些穴道,稍稍止住了流血。
趙伯端見到一擊奏效,有些擔心的精神振奮起來,又發現左冷禪的動作比他和任我行打鬥的時候慢了三成,把自己勝利的可能又調高了二成,手中的精鋼長劍再度向左冷禪攻去,口中道:「在下可沒說要接受左盟主的領導,是你自己認為,怪不得我。」心中卻是想:你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殺了你也一樣可能加速劇情,況且你孤身一人,沒有人保護,如此良機不能放過。
面對趙伯端奇詭絕快的劍法,左冷禪把手上的厚劍舞得密不透風,潑水難進,一個巨大的輪狀劍幕襠下了趙伯端的快劍。兩劍交擊之聲不斷響起,像是雨打芭蕉一樣密集,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左冷禪從手上傳來的勁力發覺攻擊自己的小子內力十分淺薄,而且一味以快劍試圖襲擊自己後背、下盤等處,只要注意防備,就不會讓這樣無力的劍傷到自己,口中誠懇地道:「你從哪裡學來的奇異劍法,雖然夠快,但還是贏不了我。你走吧,我絕不追究你刺傷我一事。」他試著勸趙伯端離開,心中想到:只要讓我過了今天一劫,就把你碎屍萬段!
趙伯端自然不會相信這樣的假話,只是見到自己全力進攻之後,左冷禪依然沒有露出敗像,心中不由一陣焦急,要是拖到岳不群等人打敗了敵人,趕了過來,那時自己只有逃跑一條路可選,日後也必然被江湖大門派追殺。
他對著站立不動的任我行父女兩人大聲道:「你們快過來幫忙,左冷禪這個盟主可不是白叫的,武功實在太高了!要是讓他逃走,以嵩山派的龐大勢力,將來我們晚上都睡不著覺。」
任我行瞧了一眼激烈打鬥的兩人,點了點頭,道:「他倆絕不是演戲,你去幫一下也好,這左冷禪發明了克制吸星大·法的武功,對我的危害極大,不能不除去!」
任盈盈聽令,手中的銀鏈一振,向著左冷禪的腳踝纏去,心中卻是覺得那不知名的小子剛剛說的話有些好笑:恐怕是你睡不著覺吧,我可是日月神教的聖姑,左冷禪就算脫困,日後也奈何我不得。
趙伯端和任盈盈聯手後,內力空虛的左冷禪頓時落了下風,身上不時落下不大傷口。雖然仗著打鬥經驗豐富,不停閃避,不過缺乏內力的他也只能避過要害,不能完全避開。
趙伯端瞅住一個機會,消耗丹田內三分之一的內力,讓自己處於辟邪劍法特有的急速的狀態中,頓時他眼中見到的一切動作變得緩慢起來。活潑自由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樣,傳進耳裡聲音突然變得遙遠起來,好像突然換了個世界一樣。
他在這種像是看電影的慢動作中,一眼看出左冷禪此時劍招中有七處不連貫的地方,其中三處構成了破綻,於是用盡最大的力氣,讓自己的劍鋒微微轉動,對著左冷禪的心臟要害刺了過去。
趙伯端覺得手中長劍微微受阻,接著刺入了左冷禪的心臟,打斷了它長久以來不息的跳動,然後迅速飛身後退。他在拔出長劍的同時,劍鋒一轉,讓心臟變成了一團碎肉。
左冷禪身子突兀地一頓,一股強烈的劇痛傳進了大腦,慘叫出聲來「啊啊啊」。他低頭一看,發現一股鮮血混著碎肉不斷從胸口的大洞裡掉落,這種傷勢,就算神仙也難救,大叫一聲「不可能,我會死在無名小卒手裡」,奮起餘力將手中的厚劍朝離他最近的任盈盈擲了過去,身子再也站不起,倒在了地上。
左冷禪沒有再管自己最後一擊打到任盈盈沒有,雙目看向天空,只見一輪烈日浮在藍色的天空中,幾朵飄浮的白雲讓天空不顯得空曠,這景色是多麼的美呀。忽然他覺得身子一陣輕鬆,再也感受不到身體上的劇痛,自己向著天空不斷飛去。
趙伯端看著左冷禪的臨死一擊,那把厚劍朝著任盈盈快速飛去,帶著極大的衝擊力。這猛烈的一擊擊要是落實了,任盈盈肯定會被這一劍刺透身軀,不過他沒有動,站在那裡袖手旁觀。
儘管趙伯端沒有出手相救,但是任我行怎麼能眼看自己唯一的女兒受傷,強忍著冰冷刺骨的寒意,鼓起餘力一個前撲,將任盈盈撲到在地,躲開了飛來的厚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