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點了點頭,對平之的話也贊同,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能夠被翻閱的是書籍之類,很有可能是辟邪劍法上的秘技。」這時,窗戶突然發出巨響,木質的邊框碎成了許多小塊,帶著咻咻的聲音朝著屋內飛來。
林震南反應最快,頓時一聲暴喝:「誰在外面!」,同時他心中想到,這下糟了,有人在外面偷聽,而且還知道了辟邪劍譜的下落,不能讓這人逃脫。他身子一動,跨過了一丈遠,衝開了木門,來到室外。
林平之和王氏還帶屋內沒有起身,正在攔住飛向自己的木屑,像是被突發情況驚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林震南衝進了黑夜,只有身後的房間透出來的黃色燈光,模糊間瞧見兩個黑影分頭向府外奔去,已經在十多丈外,看了他們的奔跑速度,估摸著自己追趕不及,就放棄了追擊的打算。
這時,被那聲暴喝驚動的狗兒紛紛狂吠起來,王家的人也被吵醒,點起了房間的油燈。
不久,王元霸和王伯奮、王仲強領著一群人來到林震南面前,還帶來了十餘盞燈籠。有了這些燈籠,頓時把屋外照得通亮,連地上的塵土也清晰可見。
王元霸看了看林震南,發現他不像受傷的模樣,舒了一口氣,道:「這裡怎麼回事,你們被襲擊了嗎,你們三人都還好吧?」
林震南眉毛皺到了一起,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低聲說道:「我們三人都沒事,只不過賊子的速度非常快,我追趕不及。」他看著提著燈籠的王家人,道:「請岳父和伯奮、仲強進屋說話。」
四人遣散了其他人,進了屋坐下。王仲強看著地上的窗戶碎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咦,這裡發生了大事呀,像是很有趣的樣子,妹夫你快說吧。」
林震南用銳利的目光看著自己岳父和兩個大舅子,像是要把他們看透,沉默了半晌,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辟邪劍譜、向陽巷故居、林家子孫不得翻看、出門後只看到兩個黑影以很快的速度逃離,自己追趕不及等事情。
林平之不斷地扯他爹的衣服,想要止住他爹說話,卻是毫無作用。王氏也一臉吃驚的模樣。
室內一片靜寂,王家父子三人沒想到剛剛發生了這樣重大的情況,都是驚駭不已。他們紛紛在想林震南對他們坦白直言的目的,難道他想分一份劍譜給我們?想到這裡,他們的心中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一樣,翻騰不已,沒有平息的時候,連呼吸都加重了許多,帶起了陣陣鼻音。
王元霸儘管有七十歲了,但腦子還不糊塗,沉吟片刻後,說道:「看來,那兩個黑影都聽到了你說的話,想要獨自吞下這個秘密,從而互相打鬥起來。那扇被打爛的窗戶就是在他們互相打鬥時,不小心被打爛的。這樣一來,你們林家的辟邪劍譜下落就被外人知道了,十分危險呀。」
林震南聽到這裡,右手朝著桌面重重一拍,啪的一聲,把茶壺茶杯震得跳了起來,懊悔地說道:「這怪我,太不小心了,沒有想到有人外牆角偷聽我們說話。」
王元霸盯著林震南有些發紅的眼珠、焦急的面孔,緩緩而有力地說道:「事不宜遲,為了防止剛才的黑衣人搶走秘籍,你帶著伯奮、仲強和大批金刀門好手連夜趕去福建,萬萬不可讓秘籍落入外人手中!」
王伯奮與王仲強聽到這話,互相看了一眼,面上不由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轉眼又牢牢盯住林震南的臉上。
林震南面色陰晴不定,放在桌面的雙手輕輕一抖,好一會兒後,才說道:「岳父大人說得對,還請伯奮、仲強兄弟護著我去福州,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吧,很快我們就要日夜不休地趕路了,準備不充分可不行。」
王仲強忍不住笑了一聲,道:「那好,我早就去聚集人馬。」
等到王元霸和王伯奮、王仲強三人離開房間後,林平之帶著抱怨,直接說道:「爹爹,你剛才為什麼那樣說,那可是我們林家的劍譜呀!」
林震南苦笑一聲,道:「平兒,剛剛你也看到了,我們周圍可是環繞著好多惡徒,都在盯著我們全家的動靜,想要搶奪辟邪劍譜。要是沒有金刀門的保護,能順利拿到劍譜嗎?再說了,你外公家也不是外人。好了,你做好準備,我們倆馬上出發。」
王氏心亂如麻,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兄弟,不知說什麼好,正在左右為難,只好低頭不語。
這林震南看了看夫人,柔聲道:「夫人,你不要多想。我決定了,拿到劍譜後抄錄一份給大舅子們,反正福州我們是呆不下去啦,以後我們在洛陽扎根吧。」
這時,外面一陣叫喊聲傳了進來,「妹夫,你們好了沒有,我們就要出發了。」似乎是王仲強的說話聲。
林震南大聲回應「好了」轉頭對王氏道:「夫人,你就不要去福州了,在洛陽等我們的好消息。平之,我們走。」
父子倆出了房門,會和了王仲強等二十餘人,都上了快馬的背上,在寂靜的夜裡奔馳而去。陣陣的馬蹄聲「踏踏」如同重鼓一樣,在街道上響了起來,驚醒了無數睡夢中的人,惹來了一片罵聲。
來到城門處,王伯奮拿出一個重重的包裹,丟給了守門的軍官,讓他把沉重的城門打開了一條縫隙,能容納馬匹穿過。一行人魚貫出了城門,向著東邊策馬而去。
趙伯端站在一處屋頂上,看著金刀門一行人連夜騎馬趕路,暗暗道:「這下岳不群如果還想拿到辟邪劍譜的話,非得和金刀門一行人拚個你死我活了,那樣就有機會搶到紫霞秘籍了!」
五天後,馬背上的趙伯端看著不遠處的福州城門,瞧著林震南父子和金刀門的人剛剛進了城,低聲道:「沒想到,在絕學一級的秘籍刺激下,金刀門的人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每天趕七百里的路,一天換三匹馬,真是不要命了。害得我也不得休息,要不是練習武功後,身體強壯了很多,如此趕路絕對支撐不下來。」
趙伯端驅馬進城,看著熟悉的福州城,心中感歎不已,沒想到這麼快又回到了這裡,哈哈。他來到向陽巷後,身形一閃,來到了巷子邊上一處房屋的頂上,看到林震南等人正在四下搜尋,重點的目標是落滿了灰塵的書籍。箱子、櫃子通通被打開,地上鋪著的木板被撬了起來,連牆壁也被挖開可一層。
趙伯端輕輕行走在屋頂上,很快來到了佛堂的屋頂,趴在瓦片上,揭開了一點縫隙後,發現裡面沒有人在搜尋,又看到了躺在房樑上的袈裟,知道了岳不群也還沒有得到劍譜,那麼他必然會來這裡,而自己只要等在這裡就行了。
時間過得飛快,頭頂上的太陽很快就下了山,天空漸漸變暗,月亮和星星出現在天穹上。趴了半天的趙伯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被瓦片梗的十分難受,但是想到了紫霞神功,還是忍住了身體上的不適,繼續一動不動趴著屋頂。
這時佛堂進了三個人,他們又在說話。
「妹夫,你這林家老宅不是很大,我們的人就只剩下佛堂沒有搜過了,其他的地方找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劍譜。要是在這裡還發現不了的話,那真是找不到了。」王伯奮沙啞著聲音道,語氣中沒有了興奮。
「那我們在這裡好好找找,也許劍譜就在佛堂裡面。」林震南道。
佛堂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佛堂靠西有個極舊的蒲團,桌上放著木魚、鐘磬,還有一疊佛經。
三人點起了五六支蠟燭,它們發出的暗黃光線把不大的佛堂照得十分通亮。這佛堂也就二十多平方米,也沒什麼物什,三人很快就把這裡翻了一個底朝天。
林平之拿著一本經書,翻開看了看,發現裡面寫的是確實是佛經,不是武功秘籍,又把經書拆開來看。其他二人一看,也對著經書拆開來看。
半個時辰後,三人把全部經書都拆了一遍,依然無果。
王仲強重重的把經書丟在地上,冷笑了一聲,道:「震南,這兒都拆遍了,那裡有什麼劍譜,害我們白跑這一趟。唉,這些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林震南語氣很是失望,道:「我們幾乎把老宅挖地三尺了,還是沒有發現劍譜,也許它真的不存在,我們都搞錯了那句『林家後人不得翻閱』話的意思了。」
林平之開口說道:「舅舅,爹爹,我們還有一些地方沒有看呢。」說完,他來到蒲團前,拿起了它,雙手用力一撕,把蒲團撕成兩半。他見到沒有特別的事物露出來,又抽出長劍,把木魚、鐘磬劈開,仔細看了看後,搖了搖頭。
王仲強和林震南見到林平之撕開蒲團,劍劈木魚的時候,均想: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劍譜可能藏到這些事物裡。但見蒲團和木魚中並沒藏有物事,心下均是失望。
王仲強還以為劍譜就藏在蒲團裡,此時見到裡面沒有劍譜,心中越發失望,看著掛著的達摩畫,一掌劈了過去,夾雜了怒火。
林震南伸手一格,喝道:「且慢,你們看他的手指!」
林平之和王仲強的目光都向畫像看去,但見圖中達摩左手放在背後,似是捏著一個劍訣,右手食指指向屋頂。
王仲強問道:「他手指有甚麼古怪?」
林震南道:「不知道!且試試看。」身子縱起,雙掌對準了圖中達摩食指所指之處,躍向屋頂,升到空中的時候,發現一物躺在房樑上,伸手一抓,抓起了這物,帶起了好一陣泥沙灰塵簌簌落下。
林震南對著燭光一照,發現手上之物是一件暗灰色袈裟,上面寫滿了小字,喜道:「找到了!」又把袈裟展開了。
王仲強和林平之聞言,急忙來到林震南身邊,均是瞧見了袈裟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王仲強不由歡呼出聲:「果然找到了。」
林平之道:「欲練神功,必先……,這裡缺了一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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