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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突生變故 文 / 爆炒綠豆

    劉正風恭恭敬敬把張姓官員送出大門,滿臉堆笑,眼睛笑的瞇起來了,似乎極為高興。待他回到大廳後,定逸面上不悅地說道:「劉師兄,你對這官員太過慇勤了吧,我們武林中人一向看不起官府的。你這樣做,未免有失衡山派的身份。」

    劉正風沒有生氣,笑著道:「為兄現在只想退出江湖,安靜過完後半生,其他人怎麼想,與我沒有關係。」

    定逸和天門道人臉上閃過一陣不悅,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大道理,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人家擺明不在乎江湖上的事情了,你還能拿他怎麼辦?岳不群和余滄海等人把自己定位來賓,沒有出聲勸說。

    外面院子裡人多嘴雜,對劉正風剛剛那諂媚的行為大加議論,製造出一陣陣的噪音。趙伯端身邊的江湖漢子紛紛說著自己的見解。

    「這劉三爺還沒金盆洗手呢,就把自己當成普通百姓了,對狗官這樣恭敬,真是想不到呀。」

    「看這情形,他這頂官帽定是用金銀買來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黃金白銀,才買得了巡撫的保舉。」

    「劉正風向來為人正直,怎地臨到老來,利祿熏心,居然不擇手段的買個官來做做?」

    不過這一切不能影響到劉正風,他笑嘻嘻來到金盆旁,面朝院子方向團團作揖,朗聲道:「眾位前輩英雄,眾位好朋友,眾位年輕朋友。各位遠道光臨,劉正風實是臉上貼金,感激不盡。

    「兄弟今日金盆洗手,從此不過問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個小小官兒。眾位好朋友作個見證。以後各位仍是劉某人的好朋友,不過武林中的種種恩怨是非,劉某卻恕不過問了。」

    群雄都站起來聽他說完,再紛紛坐下。劉正風的一眾後輩子弟從後廳、花廳走出,都湧到大廳來恭賀師尊的大喜事。

    劉正風還禮後,對著院子方向大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

    「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宦,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以求陞官進爵,死於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

    劉正風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扳,拍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群雄一見,皆盡駭異,自這兩截斷劍插入青磚的聲音中聽來,這口劍顯是砍金斷玉的利器,以手勁折斷一口尋常鋼劍,以劉正風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折斷一口寶劍,則手指上功夫之純,實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詣。

    趙伯端身邊有人說道:「可惜了!」不知道是在說劉正風這身功夫,不再現於江湖可惜,還是為這把利劍可惜。

    劉正風臉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忽聽得大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住!」

    趙伯端知道,這是嵩山派的人來了,金盆洗手大典上的轉折來了。好好的一場熱鬧被嵩山派攪和成流血事件,對左冷禪這種不擇手段的做法,心中一陣陣厭惡。

    劉正風微微一驚,抬起頭來,只見大門口走進五個身穿黃衫的漢子。

    為首一人手中高舉一面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迎風一展,發出燦爛寶光。許多人認得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凜:「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身前,舉旗說道:「劉師叔,奉五嶽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後。」

    劉正風躬身說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漢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實不知盟主的意旨,請劉師叔恕罪。」

    劉正風微笑道:「不必客氣,賢侄是千丈松史賢侄吧?」他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語音已微微發顫,顯然這件事來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歷陣仗之人,也不免大為震動。

    那漢子正是嵩山派門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達,他聽得劉正風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號,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達拜見劉師叔。」他搶上幾步,又向天門道人、岳不群、定逸師太等人行禮,道:「嵩山門下弟子,拜見眾位師伯、師叔。」其餘四名黃衣漢子同時躬身行禮。

    定逸師太甚是喜歡,一面欠身還禮,說道:「你師父出來阻止這件事,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我說呢,咱們學武之人,俠義為重,在江湖上逍遙自在,去做甚麼勞什子的官兒?只是我見劉賢弟一切安排妥當,決不肯聽老尼姑的勸,也免得多費一番唇舌。」

    劉正風臉色鄭重,說道:「當年我五嶽劍派結盟,約定攻守相助,維護武林中的正氣,遇上和五派有關之事,大夥兒須得聽盟主的號令。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製,見令旗如見盟主,原是不錯。

    「不過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劉某的私事,既沒違背武林的道義規矩,更與五嶽劍派並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約束。請史賢侄轉告尊師,劉某不奉旗令,請左師兄恕罪。」說著走向金盆。

    史登達身子一晃,搶著攔在金盆之前,右手高舉錦旗,說道:「劉師叔,我師父千叮萬囑,務請師叔暫緩金盆洗手。他老傳此旗令,既是顧全五嶽劍派的情誼,亦為了維護武林中的正氣,同時也是為劉師叔的好。」.

    趙伯端看著兩人爭來爭去,就是不說實話,都是虛偽無比,感覺有些無聊,想直接引爆劉正風和嵩山派的衝突,大聲道:「爭個屁呀,左盟主管那麼寬幹什麼,人家要退出江湖也要管?真是狗拿耗子。劉三爺,你就直接把手洗了,看他們能拿你如何。」

    院子裡和大廳內的群雄一陣驚訝,不由想到,這人是誰呀,這麼大的口氣,居然不把左冷禪放在眼裡。狂,實在太狂了。

    史登達一愣,一時被這人氣得話都說不出,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猖狂的人,居然膽敢蔑視嵩山派,這種情況是從來沒有過的。要不是看周圍人一起吃驚的模樣,他以為剛剛那句話是幻覺。

    一分鐘後,史登達才從人生當中最大的驚訝之中反應過來,鼻子噴了一口粗氣,喝道:「你居然敢質疑盟主令旗,就是看不起我們五嶽劍派。師弟們,把這個狂徒拿下,生死不論!」手中燦爛的令旗向著趙伯端一揮。

    史登達身邊的四位黃衣漢子立即朝著趙伯端撲去,使出了最大的水準,或掌或拳,帶起呼呼勁風,一齊朝著目標攻擊。

    趙伯端周圍的人在聽到那蔑視嵩山派的話時,就知道不好,自己在這狂人的周圍,很有可能被殃及,於是紛紛走到了二丈外。趙伯端周圍空處一塊空地,十分利於交手。

    面對這種二代弟子,趙伯端一點也不驚慌,就那麼站起身子,右手握住連鞘長劍,連擊四下,攻向四人的破綻處。頓時,氣勢洶洶撲來的嵩山弟子紛紛變作滾地葫蘆,在滿是灰塵泥土的地面上,毫無形象地呼喊起來。

    群雄見到趙伯端如此輕鬆打敗四人的進攻,心中不免驚訝起來。有人還出聲道:「好功夫。」

    「好痛呀。」「哎喲,痛死我了。」「啊,我的手好像斷了,感覺不到手指了。」「我也是,肋骨好像斷了二根。」倒地的四人忍不住喊著。

    史登達見到四位師弟一下就被打敗,倒在地上,臉上的氣憤變成了震驚,厲聲說道:「閣下看不起令旗,難道真的要與五嶽劍派為敵嗎?」

    趙伯端朗聲道:「五嶽劍派勢力雄厚,在下萬萬不敢與之為敵。這話在下可從來沒有這麼說過,只是建議劉三爺自顧自洗手而已,不要理會旁人的想法。」轉頭對劉正風道:「劉三爺,這下沒有人來打擾你金盆洗手了。」

    劉正風作揖道謝後,來到金盆附近。在他把手伸到金盆上方一尺的時候,又是一聲巨吼:「且慢!」三條人影從房頂上跳下,落到離大廳口不遠處。三人中一人喊道:「你們都出來吧,向劉師叔問好。」

    劉正風向這三人一看,原來都是嵩山派的人,分別是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大嵩陽手費彬,都是嵩山派的中流砥柱,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屋頂上、大門外、廳角落、後院中、前後左右,數十人齊聲應道:「是,嵩山派弟子參見劉師叔。」

    幾十人的聲音同時叫了出來,聲既響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驚。但見屋頂上站著十餘人,一色的身穿黃衫。大廳中諸人卻各樣打扮都有,顯然是早就混了進來,暗中監視著劉正風,在五百餘人之中,誰都沒有發覺。

    定逸師太第一個沉不住氣,大聲道:「這……這是甚麼意思?太欺侮人了!」

    托塔手丁勉沉聲道:「定逸師太莫急,我們出手阻止劉兄的金盆洗手這一行動,是左師兄親自吩咐的,想必定有深意。」轉頭對趙伯端道:「你是何人,居然膽敢質疑五嶽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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