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凌說:「本王當然要疼自己孩子的娘,難不成,還要來疼不相干的你不成?」
周圍閃現無數星星月亮,連錦繡也覺得趙某人這話太霸道太刻薄,太惡毒……不過,她喜歡。
吃了晚飯後,外頭果然下起了雨,不大的雨,卻下得密密麻麻,天氣也陡然轉冷。好些沒有準備的婦人,全都瑟縮著身子上了馬車,儘管鍾夫人一再強調讓人準備雨傘準備披氅,卻無一人真的去領披風。
唯獨錦繡披著厚實的披風,在趙九凌高舉著的大傘保護下,從容上了馬車。
那天晚上,錦繡很是溫柔地問趙某人,怎麼忽然就對她好起來。
趙九凌語氣幽幽地道:「本王以前對你不夠好麼?」
錦繡被他幽怨地語氣弄得很不好意思,連忙解釋說:「王爺對我一向是好的,就是感覺,今天王爺有些不大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
不知是不是錦繡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臉上帶著期待神色,她眼前閃過某些光亮,但太快了,一時沒能及時捕捉。
但從那以後,錦繡越發感覺出趙九凌對她的好,那種流於自然,卻又帶些夫妻間的親呢,使錦繡忍不住沉醉其中。
儘管她也歸於他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對她這麼好的,因為她以前曾事先放出話來,女人懷孕後,要保持良好的心態,對胎兒是有利的。趙九凌想必也是個優生控,對她好也是情理之中。
第二日,沈閣老夫人來訪,據說還攜了重禮,說是來向錦繡賠罪的。
這時候的錦繡人還在床上躺著呢,今早與趙九凌來了回懷孕後的第一次運動,因怕動作太過劇裂傷了胎兒,錦繡非常辛苦地採取了後位的方式。趙九凌走後,她又準備睡她的回籠覺,實在不想見這沈夫人。
於是,林嬤嬤代表錦繡非常客氣地對沈夫人道:「王妃身子不大爽利,這會子還沒起床,無法接見夫人,還請夫人見諒。夫人的來意王妃也已知曉,我們王妃說,夫人實在是多慮了,衝著沈閣老與舅老爺的情份,沈四奶奶那麼點子錯處又算得什麼?所以夫人真沒必要放心上的。」
昨日沈丁氏那不合時宜的話,錦繡確實未放心上的。不是錦繡胸懷寬闊,而是她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對於這種人,理會她還真是抬舉了她。
所以沈夫人上來陪禮還真是多餘的。她就算不來,她也不會對沈家怎樣,她可是有格局的王妃。
趙九凌聽說此事後,嗤笑一聲:「你是有格局的,但本王卻不是。」
錦繡問:「那王爺要做什麼?」
「什麼也不用做。」
「……」
趙九凌一臉自得地道,「就算本王什麼也不用做,那沈丁氏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
錦繡點點頭,這就是權勢和身份帶來的好處,只有他去踩別人的份,哪有別人來踩他的。得罪了趙九凌的人,要不已被報復,要不被別人報復,沈丁氏那樣的小蝦魚,讓趙九凌出馬實在太抬舉她了。
這一日,錦繡參加了一回梁國公府舉辦的賞桃宴。
梁國公府那佔地七八畝的桃花林,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數畝地的桃花,在花匠的精心護理下,三月末便能競爭相怒放。最難得的是梁國公府的每一株桃樹都用青磚砌了起來,間隔也比較遠,人走在其間,只覺香花撲鼻,美麗無邊。
以前在金陵的時候,桃花的花期在三月底四月初,西南地區一般二月中下旬就有桃花開放,而黃河流域要在三月中旬至四月上中旬不等,也與氣候有關。而京城特殊地理氣侯,使得錦繡有眼目睦在三月裡還能一邊賞雪,一邊欣賞桃花綻放的艷麗身姿。
而梁國公府的桃花宴,便設在桃花林中,聞著撲鼻的花香,拂在臉上,穿著明媚富貴的春裝,與一群打扮精神的貴婦說笑聊天,吃著市面上也極難買到的珍稀瓜果,品嚐各地方孝敬來的香茗,這樣的場合,不止能快速拉近關係,還能從各自的聊天中,瞭解帝都乃朝堂裡或機密或不為人知的內部消息。尤其這樣的盛會,還有著另一種功用,那便是變相地相看媳婦。
錦繡與莊順公主有齟齬,並不願來的,但經不住上回在福國大長公主府上,莊順公主當著眾多宗室親長的面,親切的拉著她的手,讓她這日裡務必前來。
錦繡剛開始也沒當真,也就敷衍了兩句。後來,莊順公主又親自派了得臉的女官來王府親自請她,她能找的借口都用了,莊順公主仍然熱心不減,錦繡一邊鬱悶,一邊恨這該死的繁複的古代禮節,最終也免不過面子情,這才來了。
這日裡,趙九凌親自護送錦繡來梁國公府,馬車直接從後門駛入垂花門處,莊順公主攜媳婦親自迎接,看到趙九凌也在場,不由捂唇笑道:「喲,恆陽可真是心疼媳婦。」
在錦繡忍不住臉紅的情況下,趙九凌強行抱了她下了馬車,說:「京裡牛鬼蛇神太多了,還是小心些為好。姑母,錦繡可就交給您了。」
莊順公主笑道:「放心,在我府上,絕不會讓你媳婦少半根頭髮的。」
趙九凌頷首,對錦繡說:「那我晚上再過來接你。」
錦繡點頭,男人的目光太過溫柔,連她都忍不住沉醉其中。
莊順公主似乎得了健忘症般,對以往的事兒隻字不提,拉著錦繡的手,親熱至極,能讓莊順公主宴請的,都與梁國府有些淵源,多少也知道此人與錦繡之間的齷齪,但這時候見莊順公主如此的親切,態度和氣,心裡多少有些吃驚的。紛紛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正與錦繡話拉家常的莊順公主。
一些心直口快的人甚至與旁邊婦人咬著耳朵,「該不會是梁國公府有什麼人病了吧?」
「沒有聽說過呀。」
「可莊順公主怎麼忽然改了性似的?」
這也是眾人疑惑不解的地方,不過到底只是人家的私事兒,她們也不好問出口的,於是大家也一道粉飾太平,裝作沒有發生過般,相互說笑起來。
莊順公主交遊廣闊,每年舉辦的賞桃宴,不止代表梁國公府以及莊順公主的顏面,也能側面反映出梁國公府在帝都的影響力。
鍾夫人也在受邀名單中,並不意外,最讓錦繡意外的是,鍾夫人向她說起了沈家的事來。
「沈閣老當年還未進入內閣,還只是禮部左侍朗,便已成為梁國公府的座上賓了。這後來幾年更是年年都沒有落下的。唯獨今年的賞桃宴,梁家卻沒有給沈家下貼子,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錦繡搖頭,她打入這個圈子才多久呀,這些勳貴世家錯宗複雜的關係哪能夠理清?
鍾夫人看了在遠處招呼客人的莊順公主,小聲道:「還不是因為那沈丁氏的緣故。」
「沈丁氏?」
「是的,就是沈家長房的四媳婦,你應該也有印像的。威國公老夫人顧丁氏的娘家侄女,丁氏。以往在福國大長公主府上也見過的。」
錦繡想起來了,這位沈丁氏第一回見到自己,面上說著討好的話,可臉上的嫉妒與不以為然是那麼的明顯。那日錦玉高中進士,她回鍾家慶賀,趙九凌非常拉風地來給她撐面子,又被這女人諷刺是因為趙九凌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對她好。
有些人女人就是天生小心眼,只願人窮不願人富,錦繡也有這樣的陰暗心思。但也至於狂妄到拿到嘴上說,還讓人聽到。這沈丁氏,倒是敢作敢為。
錦繡笑了起來,「我知道她,她又做了什麼事兒?」
鍾夫人也笑了起來,「她還能做什麼?也就是因為那日因言行不當,衝撞了你與楚王,回去後便被禁了足,據說被關到後罩房裡抄經書去了。這回梁國公府的賞桃宴,也沒邀請沈家。想來也是因為這沈丁氏的緣故。」
錦繡有些不舒服了,這莊順公主是在討好她,還是給她拉仇恨呀?
*
有了身孕,自然會被當成稀有保護動物,不管走到哪,都會受到極致的關注,吃的水果,喝的飲品,也全是孕婦專用的。
梁國公府的桃花確實炫燦多姿,錦繡不情不願的心思,在瞧了這成片的桃花林後,也有些嚮往起來。沒有污染的極致美景,衣香鬃影,奴僕成群,欣渦無邊的桃花春色,周圍人小心翼翼的巴結討好,真真是金山銀礦堆出來的享受。
四個多月身孕的開慧縣主也被邀了來,與錦繡一樣被當作重點保護動物,不管走到哪,身邊都是數名經驗周到的婆子服侍,因大家都是孕婦,坐到一起倒有說不完的話,全是有關懷孕心得。
說了好一會子的孕期話題,開惠縣主見無人再注視這邊,這才小小聲地問錦繡:「好端端的姨母怎會邀請表嫂呢?」顯然,莊順母女與錦繡的齟齬,在京城宗室圈子裡,已不算是新聞了。
錦繡悠然喝了口蘋果汁,說:「到底是親戚,哪有隔夜仇的。」
開惠縣主卻捂著唇,「前兒個,聽我家大爺講,建成大表哥已進入戶部當差了,建英表哥也去軍中閱練,想必是凌表哥的功勞吧?」
周建成,周建英是莊順公主與梁國公的嫡子。周建成今年二十七歲,周建英剛及弱冠。
錦繡先是驚訝,後來才想到武定侯也在吏部當差,武定侯大公子在戶部做事,知道這些內幕也不為過,於是也不隱瞞,「宋融對表妹倒是知無不言。」
開惠縣主羞澀而笑,「大爺每日回來都要與我說說朝堂上的事兒。凌表哥同樣也是如此吧。」
趙九凌確實會與她說些朝堂上的事,錦繡抿唇而笑,心窩處略有暖意,「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事關朝廷機密,也不會與我說的。」
開惠縣主笑道:「那是自然,咱們婦道人家,多少瞭解些朝政風向也是好的,免得到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白白做了睜睛瞎子。不過事關機密大事,咱們知道了反而不美。」
錦繡深有同感,看這開惠縣主也不過十**歲的年紀,母親又早逝,父族也漸走下坡路,卻能依然得到丈夫的尊重喜愛,不說有兩刷子,也能證明這位表妹也是位妙人兒,是個通透的。
這時候,莊順公主又過來招呼了錦繡,「雖說天氣暖和了,但這兒有股穿山風,頭幾日下的雪也還沒化去,坐到這兒到底有些冷,可得注意身子,來來來,把這個大毛披風披上,萬一真的著涼了,我可無法向恆陽交差。」
梁國公府的丫頭捧來一件羽白緞子大毛披風,春季的披風略薄,披在肩上,只覺暖和,卻又不沉重,正是用來應付寒春末尾陡變的氣節。
錦繡也不推辭,在丫頭的服侍下,披好披風,笑道:「姑母就是疼我。但也不能只疼我一人呀,否則引發了眾怒,那才是冤枉。」
莊順笑得和藹,說:「放心,我這個姑母都是一視同仁。喏,月荷,你也有一件,快披上,別著涼了。」
開惠縣主聞言笑道:「姨媽不必操心,我可是帶了披風的,不會凍著的。」她指了身後婆子手頭的大紅色繡牡丹紋的披風。
莊順公主掃了眼,這才說:「還是你愛惜自己的身子。錦繡,虧你還是大夫呢,還沒你這表妹懂事,穿這麼薄的衣服,也不怕凍著了我那未出世的侄孫。」
到底還有其他客人招呼,莊順公主風一樣地來,又風一樣地離去,錦繡和開惠縣主倒也見怪示怪,卻也驚煞了旁邊客人。
安倫郡主來到錦繡跟前,與開惠郡主說笑了幾句後,這才把頭轉過來,壓低身子道:「莊順姑母是不是魔怔了?」
開惠縣主與錦繡相視一笑,最後由開惠縣主開口:「怎會呢?姨母再是聰明不過了。」
「可,可是……」安倫郡主想說淑和與錦繡的間隙,但又覺得難以啟口,但錦繡哪有不明白的,微微一笑,「到底是長輩,自然有長輩的氣度。」
安倫郡主不以為然,但嘴裡卻說:「那倒也是,姑母確實心胸廣闊。」問不出原因來,安倫郡主心裡貓抓著難受。但凡是女人,沒有不愛八卦的,尤其事關宗室裡的風向標,見錦繡高深莫測,不肯多說,又輕輕推了開惠縣主,「咱倆誰跟誰呀?面兒話就不必多說了。快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開惠縣主四處望了望,一臉的無耐,「好歹表姐夫也在朝堂上遞得上話,如今又領著禁衛軍統領的差事,你怎的消息這麼閉塞?」她湊近安倫郡主,低聲道:「姑母那兩位表兄,如今都有了差事,都是恆陽表哥的功勞。你說姑母對凌表嫂能不客氣麼?」
其實,隨著周建成、周建英兄弟被委任差事,京裡便有好些議論了。要知道周家兄弟因是公主之子,父親又是國公爺,按大周朝規矩,周建成承襲國公位那是板上釘釘的。周建英也可以恩蔭得個散官或是二等伯爵不世之位。
但事情就怪在這兒,周建成都二十多歲了,身為梁國公世子,卻沒有半分差事,周建英同樣如此。就算他們有公主母親可以在帝都呼風喚雨,但畢竟只是空架子。但凡與朝政脫節的勳貴,不出兩代,便會被邊緣出去,直至沒落。
莊順公主再如何的威風,也深知權力的好處,以及手上沒權力,便會淪落為沒爪子的老虎,空有貴族頭銜,卻只能漸漸衰敗下去。以前也沒少四處奔走,肯求皇帝兄長賜些差事給兩個外甥,都被皇帝四撥兩千金回了。
只要在朝堂上有一定基礎的人都知道,周建成兩兄弟的差事,可要多虧了楚王周旋。否則,周家兄弟不會得到如此好的肥差。
但莊順公主母女與楚王妃之間的齟齬,也是聞之甚祥,但楚王仍是幫了兩位表兄,這說明了什麼?
不遠處的一張檀木交椅上,齊王妃與一群要好的閨蜜好友也在吭吭咕咕的,「還能有什麼?到底是姑表親,又不是多見外的人,楚王肯定是要相幫的。」
但這話並不能讓人滿意,於是又有問:「應該不至於吧,先前楚王妃可是沒少被淑和欺負。」
齊王妃不屑地道:「不過是女人間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楚王心胸還不至那麼狹隘。」然後又遠遠瞅了錦繡一眼,意有所指地道:「男人呀,天生與咱們女人不一樣的。對於女人來講,男人就是咱們的天。可咱們女人在男人心目中,也只是佔了一小部份罷了。有的或許連一部份都沒法子占的。」
在貴族圈子裡混的人,哪個沒有七竅玲瓏心肝的?很快就明白齊王妃這是在指桑罵槐了,只差沒**裸地說楚王妃不得楚王重視。
齊王妃的聲音有些大,被耳尖的安倫郡主聽到了,她先是一驚,但看到錦繡平和恬靜的神色,錦繡安靜而隨和地坐在扶手大椅上,額頭那顆晶亮的鑽石襯得一張臉兒如溫玉般嬌媚,近看之下,臉蛋兒如剝了殼的煮雞蛋,光滑細膩,毫無瑕疵,神態安祥從容,眉宇間自有股數不盡的婉約媚態。
安倫郡主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自然知道女人過得好與歹,看其面容神態便能窺視一二,再名貴的首飾衣料都是無法遮掩的。又偷偷打量了錦繡身上的穿戴,頭戴的釵子款式別緻,為九尾,鳳尾做工細膩,當中一顆大珠引出鳳頭和流蘇,旁邊各有中等珠子一粒,又引出小流蘇各一,鳳尾處另綴有金色珠子。細細的釵翅又採用了鏤空雕法,這樣就大大節省了鳳身所需物材,又增添了生活之趣。
錦繡被安倫太過炙熱的目光盯得不甚自在,側頭笑問:「表妹這麼看我做甚?」
其實安倫郡主比她還要大幾歲,但又比趙九凌小些,是以安倫郡主只能淪落為表妹的份。
安倫郡主不好意思地道:「表嫂這個鳳釵,款式倒是別緻。」
錦繡摸了摸頭上的鳳釵,笑道:「這是我親自設計的,好看嗎?」
「好看。只是,為何要弄成鏤空的呢?」其他貴婦的鳳釵,可沒有這種鏤空的設計的。連她自己頭上的鳳釵都是用赤金打造的,釵翅也是小指般粗細,不若錦繡,細得可以當成繡花針了。
錦繡解釋說:「鳳釵太重了,戴著脖子沉。所以就改成鏤空的設計,這樣就大大減輕了重量。」
安倫郡主恍然大悟,「表嫂可真會想法子。」她就說嘛,堂堂王府,要什麼沒有?連鳳釵都要偷工減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原來是人家故意為之。
再來錦繡身上也找不出受楚王冷落的落寞或是哀涼,於是安倫郡主又否定了齊王妃的言論。畢竟,這位表嫂無論是穿戴還是佩飾,都不及其他王妃貴重,就連諸位縣主都略有不及,堂堂王妃,穿得如此簡單,卻依然神情從容,想來也是因為底氣足的緣故,才會不把旁人的議論放在心上。
與安倫郡主有著一致看法的人也不在少數,其中包括與齊王妃交好的人,遠遠地、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錦繡的神情衣飾,然後駁了齊王妃的話,「應該不至於吧,剛才我還親眼看見楚王親自把楚王妃送到梁國府才離去的。」
齊王妃哼了哼,「楚王乃皇后所出,自然要給嫡妻顏面。這有何好稀奇的。」
確實沒什麼稀奇的,可又有多少男人不被小妖精迷惑,維護嫡妻顏面的?人家楚王好歹還會維護嫡妻尊總,總比她們這些黃臉婆被小妖精給擠兌得差點翻不了身好太多了吧。
齊王妃又說了找了好些錦繡不得楚王寵愛的證據,比如說,不戴御貢珠飾,卻只佩戴西洋來的便宜貨,頭上的鳳釵雖是足金卻細得能當繡花針,衣裳也無多少刺繡,料子也比較普通,其中最有力的證明便是,莊順公主母女先前那般下錦繡的面子,但趙九凌仍是不計前嫌地引薦了周建成兄弟;淑和可是沒少給王氏甩臉子,給她難堪,但莊順公主的桃花宴,仍是低聲下氣地來了,想來是楚王的吩咐,這便是王氏失寵的最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