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錦繡醫緣

正文 第265章 意難怦 文 / 淳汐瀾

    冬暖膽戰心驚地望著她,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只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可是要回總督府嗎?」

    錦繡面無表情地說:「嗯,回去吧。」

    ……

    總督府高大威武的建築已近在眼前。

    府衙前兩蹲威武的石獅子猙獰地向著路上露出深深的獠牙。恍惚中,這對石獅化身為趙九凌那般模樣,青面獠牙,殺氣騰騰地朝她奔來,然後對她露出森森的笑意,「有本王在,你休想嫁給別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錦繡在種想拿刀砍人的衝動。

    錦繡下了馬車,從側門進入,緊挨著門房的回事處的人,已奔了過來,一臉的恭敬討好。

    「王大夫,您總算回來了。您今早上剛剛出發,下北路軍營的定遠將軍何大人就來了,已經等了你一個晌午了。」

    錦繡心回亂七八糟的心思,「定遠將軍?」她只認得中路軍營的定遠將軍,下北路的定遠將軍又是何方神聖?

    「就是那個何勁啦。」冬暖語氣有些酸意,「人家現在又陞官了。已經是從三品的將軍了。」

    去年還只是正五品的千戶,如今三個月不到,就升成了從三品的定遠將軍,不知是老天眷顧他,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他來找我做甚?」想著那天晚上何勁的表現,錦繡沒由來的心中不安。

    「好像他老子也有些不好了,軍醫束手無策,想請姑娘去大同醫治。」

    「何總兵得了什麼病?」

    「據說是腸癰。」

    錦繡挑眉,「他找我有什麼用?應該去求王爺才是。」

    何勁的老子何天剛,任江蘇總兵期滿後,又被調至山西,任一省總兵。大同離宣府倒也不遠,快馬加鞭,半日功夫就到了。

    錦繡是宣府的軍醫,並沒有義務過去救治,但何天剛身為朝廷命官,又是邊防重鎮裡的最高級將官,若是上頭有了命令,自然也違背不得。

    何勁擔心老子的病情,請她過去醫治也無可非厚,但這種跨地區的診治,還得讓上頭的同意才是。

    當然,以何勁與趙九凌的交情,趙九凌自然也會同意的。

    果然,回到內院裡來,便有人向她通報,讓她立馬去見趙九凌。

    錦繡滿肚子裡裝的都是火氣,自然也要去找趙九凌算賬,二話不說就過去了。

    到底沒有發出火來。

    趙九凌的屋子裡還有何勁,而何勁一身素色青衣勁裝打扮,一身青衣也有六七分陳舊了,但穿在此人身上,並無任何寒酸之態。

    果然人的出身決定了一切呀。

    趙九凌心情估計也不怎麼好,錦繡一進來,冷溲溲的目光就射了來。

    他的目光帶著憤怒與委屈。

    錦繡有些驚訝,也有些憤怒,惡狠狠地瞪了過去,怎麼著,你還委屈?奶奶的,老娘比你更委屈。好好的白馬王子被你給攪了,都還沒來得及找你算賬呢。

    二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撕殺,一個憤怒一個凶狠。

    何勁因著急父親的病情,並未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對勁,見到錦繡後就急急地上前拱手作揖,「王姑娘,家父目前已然病危,大同軍醫俱都束手無策。聽聞姑娘擅治腸癰之症,還望姑娘略施振手。何某代家父感激不盡。」然後深深作揖到地。

    錦繡收回與趙九凌撕殺的視線,一臉難色地對何勁道:「何大人,令尊的病情,若只是初期,錦繡還有把握醫治。只是……」她目光飄了趙九凌一眼。

    何勁連忙道:「這個姑娘放心,王爺也已同意姑娘前去大同給家父醫治。如今,就請姑娘略施援手,隨何某一道去大同,給家父醫治。」他望了錦繡一眼,一臉的鄭重,「家父的病就拜託王姑娘了。」說著再一次深揖到地。

    錦繡連忙說:「既然如此,那錦繡領命便是。何大人不必多禮。」奶奶的,原來她也是怕強欺軟來著。這姓何的當初這般對待她,以前還曾發過毒誓,姓何的千萬別犯在自己手上,否則一定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但如今呢?

    不止救過他一性命,如今還要給他老子看病,有天理麼?

    最可恨的是,她還沒法子拒絕。也不是沒法子,而是,不好意思拒絕。

    早曉得會有今天,那天晚上就算凍死也不會接受他的好意了。

    拿人手軟的感覺,真的不爽。

    再來,她原想趁著這兩天的功夫再努力一把,爭取與徐家定下婚約,然後風風光光嫁到開封徐家去。現在可好了,被趙九凌這貨攪了她好不容易尋覓好的白馬王子,讓她又重新淪落為剩女,這筆賬都還未算呢。

    安陽郡主的病已經好了,徐子泰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這對母子自然要回開封去,到時候她從大同回來,說不定他們都已經走了。

    痛苦地想了一個晚上,痛苦地從魚和熊掌裡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徐子煜,卻又給泡了湯,錦繡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不是趙九凌,如果不是他的大放闕辭,徐家如何會放棄她?

    可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還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真的太憋屈了。

    她連生吃趙九凌的心都有了。

    趙九凌也很委屈,更是火大。

    他都把話說得如此清楚了,還把自己的隨身玉珮也給她了,這就是定情之物呀,她不但不領情,還讓人給退回來。退回來也就罷了,居然還讓一個小丫頭退回來,這讓他的顏面何存?

    她已經讓他顏面無存了,還又來怪罪他?真是沒有天理。

    在趙九凌與錦繡大眼瞪小眼中,還是朱棒槌出聲提醒了下,「呃,王爺,何總兵的病可是不等人的。還是讓王姑娘盡快動身吧。」

    他在背後輕輕捏了趙九凌一把,示意他以大局為重。

    趙九凌當然知道現在不是與錦繡使氣的時候,他深吸口氣,平復心頭的火氣,冷冷地對錦繡說:「何總兵身為我大周肱股重臣,為了大同邊關軍務,勞心勞力。如今得此重病,本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王大人,就麻煩你跑一躺了。務必令何總兵轉危為安。」

    錦繡還能如何,只能領命而去了。

    然後,她收拾了一番,帶了齊玄英和唐成,冬暖,巧巧,以及另外兩個輔醫,一道上路了。

    何勁據說身上的傷還沒大好,便棄馬而坐進了車子裡。

    又因為他身上的傷,與錦繡同坐一輛馬車,說是好方便就近冶療。

    但看在冬暖眼裡,這個借口,有些爛。但她見錦繡並沒多說什麼,也就沒有啃聲了。

    馬車駛得很快,雖然凳子上墊了厚厚的寶藍色八團花彈墨墊,但沒有防震功能的馬車一路急駛下來,仍是把人抖得腰都要折掉。

    錦繡緊緊握著車壁上的扶手,努力忍著這種不適。

    如果能躺下就好了,可惜……她瞪了眼罪魅禍首,真是個臉皮厚。

    當初那樣對她無理,如今還有臉來找她幫忙?

    接收到錦繡厭惡的眸子,何勁苦笑,給自己倒了杯水,但車子震動得厲害,手沒有拿穩,水濺濕在錦繡露在松花色裙據下的繡花鞋上。

    「對不住。」何勁很是歉意地從懷裡掏出帕子,彎腰給她擦鞋。

    錦繡連忙把腳縮了回去,厲聲道:「你幹什麼呢?」

    何勁一臉無辜,「給你擦鞋。」

    給她擦鞋?錦繡又驚又怒,難道他不知道女人的腳是不能隨意讓人看到的嗎?更別說碰觸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

    冬暖早已從身上掏出了帕子蹲下來給錦繡擦了起來。「姑娘,鞋子濕得好厲害。」

    錦繡當然也感覺到腳背上傳來的溫熱之感,氣得恨不得把這貨踹下車去。

    何勁更是一臉的歉意,「真是對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他有些無措地望著錦繡,以及她濕得厲害的鞋子,「要不,趕緊脫下來放到火上烤烤。」

    車子裡有炭火,還是擱有薰籠的那種,火勢並不大,但烤濕掉的鞋子,應該沒問題的。

    可問題是,鞋子濕成這樣了,肯定得脫下來,當著一個大男人的面脫鞋子,錦繡並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但冬暖不干呀。

    冬暖是標準的古代女子,雖是奴婢之身,但一直都在大富之家受著嚴格的訓導,自然知道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自然不會由著錦繡當著何勁的面脫掉鞋子,露出女子最**的部位。

    冬暖的目光太過「灼熱」了,但何勁的臉皮卻比城牆還要厚,佯裝沒有瞧到冬暖的暗示,說:「沒事,姑娘不必顧忌我。反正出門在外,一切從權。」

    錦繡也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但她仍是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脫鞋,不是她被古人同化,把男女授受不親看得比命還重,主要是,她怕自己有腳臭……

    雖然大冷天的,腳臭倒不至於,但女人在異性面前,通常都想留下最好的形像,儘管何勁與自己並不對盤,還是她生平第三大討厭之人,但仍是不能改變女人想在異性面前保持完美形像的想法。

    冬暖當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心裡的想法,她見何勁如此臉皮,心裡極不痛快,可錦繡的鞋子濕得厲害,也不好一直穿在腳上,萬一著了涼,可就麻煩了。於是,冬暖只好一邊給錦繡脫鞋子,一邊警告地盯著何勁,為怕他偷看。

    何勁倒也君子,把臉別向一邊,冬暖趕緊換下錦繡的鞋子,然後再用裙子遮住腳踝。脫了鞋子後,腳還真有些涼,錦繡又往火爐子裡移了移,離何勁越發遠了。

    過了好一會,何勁開口說:「我身上的傷還沒好。」

    錦繡愕然了一會,很想說,你傷好沒好關我屁事。但想著自己大夫的職責,於是擠出和藹可親的面容,「既如此,那就該好生休養才是。」

    「那,我可要躺下嗎?」

    錦繡沉吟了片刻,說:「何大人請自便吧。」反正車廂裡靠車壁各設了坐榻,雖然並不寬,但平躺下去,還是沒問題的。

    何勁果然躺了下來。

    然後,錦繡又後悔了。

    他這般躺下來,只需一抬眼,目光就會與她接觸。她本不想理會他的,把臉別到一邊去,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但何勁又要話要說了,「你討厭我?」

    她確實討厭他,任誰都知道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可這樣說出來,錦繡還真不敢承認。

    「沒,何大人多想了。」在心裡又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遍。臉皮厚到城牆的境界,她還是第一回見到。

    「既然如此,那為何對我這般冷淡?」

    「沒有的事,何大人多慮了。」錦繡忽然又有些恨自己的懦弱了,為什麼不說實話呢?就算說了實話,又不會少塊肉。得罪了他又如何?如今是他有求於自己,她理應擺擺架子才是。

    ------題外話------

    這回的倒春寒實在太囂張了,都大半個月了,仍是沒有消褪的跡象。比冬天最冷的時候還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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