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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8章 越活越回去 文 / 淳汐瀾

    「……肚子總是疼痛不堪,傷口又已經癒合,但肚子裡卻總有尖銳的刺痛感,初步估計,應該是肚腹裡還有異物,所以引發肚腹疼痛。唯今之計,只有開腹探查。」

    進入傷兵營,楊太醫便聽到這麼一句話,一時間猛然驚呆住,只見一群軍醫睜大眼,紛紛不可思議地問著:「這,這還要開腹?這再次開了腹,還會有活命?」

    「如何會沒有?只是又要讓病人多受一次罪了。」錦繡望著病床上的年輕小伙子無耐地說:「那個骨頭有多大?什麼時候吃的?」

    「這個,小的也記不清楚了。」那人很是羞愧,「餓了整整兩天才得到飯吃,吃了後就給睡著了,這後來幾日都是睡了醒,醒了睡,還真不知道有多長時日了。」

    一群人又罵他不中用,那人羞愧至極,錦繡安慰他:「雖然有些不可思儀,但我不會笑話你的。因為餓肚子的滋味確實難受。」

    對方忽然感動了起來,哽咽道:「王大人,人人都說是活菩薩轉世,果真是名副其實。」

    一旁觀看的何勁的撇唇,瞧這馬屁拍的。

    錦繡沉聲命令所有人准,做手術時,一群人已中氣十足地行動起來,李太醫看著錦繡憔得瘦削的臉,忍不住道:「王大人,您現在也急需要休息,不能再勞累下去了。」他是大夫,當然也知道過度勞累的下場。

    錦繡無耐地道:「無妨,才吃了鹽糖水,應該沒問題的。」

    「若是讓那些大人們知道你親自替一個小小的普通士兵做手術,他們會不高興的。」李太醫的意思是錦繡堂堂太醫,實在沒必要為了救一個不起眼的小兵而勞累自己。

    那名普通士兵心下一縮,也有些忐忑,按軍裡的規矩,他們這些無品秩的最末等的小兵,就算馬上要死了,都是沒資格請太醫醫治的。

    錦繡長長歎口氣,「我知道這樣不合規矩,可我是大夫,再苦再累,只要還有一口氣,自然要堅持到最後。」她望著這名小兵還帶著稚氣的臉,「這孩子還沒有十六歲吧?就上了戰場,那些權貴子弟這個年紀正是豬嫌狗煩惹事生非的時候,可是他已經冒著隨時會丟命的危險上了戰場,做了保家衛國的大周士兵的一份子。光憑這點,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周圍有好一會兒的清靜,眾人望著這名小兵的目光不再帶著輕視。

    朱妙雲也愣了愣,望著王錦繡憔悴的臉,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李太醫被說得半天無話,最後不得不歎息道:「王大人卻是當得仁心仁術這四個字,老夫佩服。罷罷,既然王大人都不怕累,老夫自然捨命相陪。」

    錦繡欣慰地笑了起來,「多謝李大人。」

    唐成這時候擠了進來,「師父,這回可要讓弟子給您打下手。」

    「好。」

    很快,錦繡便被全副武裝起來,朱妙雲嫉妒地望著她被人侍候著穿上那難看的褂子,戴上難看的帽子和口罩,再戴上手術套子和袖套,從鼻吼裡哼了哼,「小小一個太醫,架子可真大。」

    開始做手術後,一些得了閒的軍醫也跟著圍觀,是以朱妙雲與何勁二人倒並不顯得突兀。

    只是,當鋒利的刀子劃過小兵的肚腹時,露出鮮紅的血肉時,許妙雲尖叫一聲,「殺人啦……」她捂著唇,臉色發白踐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這女人太可怕了,她居然拿刀劃開別的人肚子……

    何勁殺伐習慣了,但仍是震驚於錦繡劃開肚子時的面不改色,他又畏又敬地望著她拿著一個奇模怪樣的東西進進傷口裡,把傷口撐起來,他閉了閉眼,雖然見慣了血腥場面,但這時候仍是有種窒息的恐懼感。

    當他睜開眼,又看到錦繡把手伸進肚子裡時,只覺手腳冰涼……

    ……

    腹部探查進行了一刻多鐘,方才找著那個害人不淺的鴨骨頭,接下來的事兒唐成已經會操作,錦繡可以功成身退,交代一番後便馬不停蹄地回了總督衙門。這回她發了毒誓,就算天王老子來,她都不去了。

    錦繡這一覺硬是睡了一天一夜,醒了來,方便後,吃了兩碗熬得稠稠的稀飯,又繼續睡,如此再三,一直睡到第三天,似乎才真的活了回來。

    錦繡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像這回累到不成人形,這回也確實傷了元氣,之後的腰酸背痛一直糾纏了她好久。而等她總算休息夠了本,堆在她桌上的貼子已堆了老高了。

    「這邊全是軍中那些被姑娘救過的將軍們的夫人送來的請貼,感激姑娘救了她們丈夫一命,特意下貼子邀請姑娘過去吃頓飯,順便以表謝意。」

    冬暖把十多張大紅燙金的請貼遞到錦繡面前。

    錦繡看都沒看,說:「你是如何回答的?」

    「婢子這兩天也是吃了睡,睡了吃。是廖嬤嬤負責接待的。」

    廖嬤嬤進來笑著回答:「……那時候姑娘正睡得沉,瞧瞧姑娘您,也才半個月而已,就累得脫了形,老婆子看了心裡心疼的跟什麼似的,哪裡還忍心讓這些小事勞累姑娘,所以一律借口姑娘實在太過勞累正在休息為由,全都客客氣氣的打發了。」

    錦繡笑著說,「媽媽做的很好。」

    得到誇讚的廖嬤嬤非常高興,「姑娘有所不知,這回您可是大放異彩了。如今宣府上下,誰不知您神醫的大名?就連喚月樓裡的那位,如今看到姑娘的院子都要繞著走呢。」

    喚月樓裡住的,正是客居在此的許妙雲,楚王的表妹。

    錦繡想起上回惡意讓許妙雲觀看她做手術的事兒,想必這樣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應該是嚇傻了吧,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姑娘,這些貼子全是外頭那些富戶送來的,要麼請您過府一敘,要麼是請您去看病什麼的。」

    「廖嬤嬤又是如何打發的?」

    「還不是借口姑娘您累極了,正在休息,沒個三王日哪能恢復的。」

    「那麼這些呢?」錦繡指著桌子上亂七八糟的貼子。

    「這是其他地方送來的請貼,如今大都還住在外頭客棧裡,等著姑娘您給回復呢。」廖嬤嬤見錦繡威名遠揚,也與有榮嫣,

    錦繡撫額,果然,出了名的日子不好過呀。

    吃過午飯,趙九凌過來了,送來了一大堆的補品,錦繡婉拒無果,只好收下。

    「多謝王爺厚愛,錦繡感激不盡。」

    趙九凌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她,「那幾日可真是累壞你了。」

    「還好,職責所在罷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趙九凌笑了笑,「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受這麼大的罪。」如果不是他擅自作主把她調到宣府,她在金陵應該也會是名動一方的名醫,並且財源廣進,吃穿不愁。而不像現在,累得半死不活,卻也沒多少油水可勞。

    想到這裡,他輕聲道:「最近外頭還有好些想請你去看病的,都被我拒絕了。」

    「多謝王爺體貼。」錦繡福了福身子,給外人看病確實來錢很快,但也得有時間,有精力才成。

    趙九凌輕敲桌面,這是他想要決定做某件事時的一慣動作,「此次靼韃入侵,上北路軍營亡一千二百人,受傷三千餘人,亡五百八十一人,重傷一千七百餘人,其中重傷不治身亡約有三百餘人,此次以你為首的軍醫,救活了兩千餘名將士。其中約有千餘名是必死之人。傷兵死亡數比以往下降了許多。錦繡,你帶給傷兵的功勞,是無法抹滅的。」

    錦繡輕聲道:「只是職責罷了,王爺不必誇獎。」頓了下,她又道,「若是藥物全齊,人手齊全,說不定還能救些人。」

    趙九凌深深地望著她,語氣輕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以往每次打仗結束後,那些重傷不治的人數就佔去了傷兵一大半。」

    「本王已寫上湊折進京,向所有有功將士請功,而你,將是頭等功。」

    錦繡嚇了一大跳,連忙擺手道:「王爺萬萬不可如此。錦繡是大夫,救死扶傷本是職責所在,如何能邀功?」

    「這是你應得的。」

    「若是王爺真要賞賜錦繡,何不順水推舟,再給軍醫們漲漲待遇?或是提高軍醫在軍中的地位。」錦繡真誠地建議,「沒有人付出了一切後在得不到尊重的情況下還能繼續保持醫者的本分。王爺,軍醫與將士們一樣,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他們或許沒有上戰場,但同樣經歷著比戰場更要殘酷的死亡經歷。他們付出的勞動與汗水,並不比上陣殺敵的將士們少。」

    趙九凌深深地望著她,這女人雖然脾氣不怎麼好,嘴巴還利,還特別的器張,她是個很聰明的小女子,懂得避其利害,又懂得明哲保身,能屈能伸,還刁滑奸詐,以前在金陵的時候,驕傲自大的他,總是被她給氣得火氣迸射,卻又無可耐何。而現在,因為顧忌他是她的「上峰」,所以收斂起了滿身的刺,變得平和溫馴。但這只是她的表面而已。真正的她,仍然是那個尖酸刻薄還特別愛記仇的小女子。

    但毛病一大堆的她,卻有著一顆難得的善良的心。

    這傢伙又來了。

    錦繡很是憤懣,這陣子究竟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愛用這種討厭的目光盯著她?

    看到她羞忿的眸子,趙九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堂堂王爺,自小就見慣了美人,雖然不至於坐懷不亂,但也不會像剛才這般失態。只是,每每遇上錦繡,他王爺的威嚴就要受到極致的挑戰。

    趙九凌有時候都在想同,這王錦繡,難不成是專門生來克他的?

    「本王記得,你還沒有婚配吧?」

    錦繡呆了一會,很是不解這人怎麼又天外飛來這麼一句話,小心地回答著,「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雖然上峰有關心下屬終身大事的權利,但她並不認為傢伙會有這般好心。

    趙九凌清清喉嚨,「這戰爭一旦開打,那便是沒日沒夜的忙活。也幸好你還沒有婚配,否則,你一個女子這般成日裡呆在軍營裡,婆家人再如何的開明,恐怕也不會沒有微辭。」

    這事兒錦繡早就想過了,心裡不但無耐,還很無力。該死的封建社會,該死的名聲,該死狗屁禮教,該死的世俗禮儀。

    望著錦繡沉默的臉,趙九凌又道:「其實,這世上仍是有不計較女子名聲的人。只是你沒發覺罷了。」

    錦繡回過神來,低下頭來,說:「王爺說得有理,也多謝王爺的關懷。」不計較女子名聲的男人,這世上確實有這樣的人存在,從古至今,灰姑娘都能嫁入侯門,沒道理她就會被剩下,就算那些豪門大戶自恃身份看不上她,但那些普通人家對媳婦的要求也不會太高就是。

    趙九凌見她態度冷淡,又問:「在總督府呆了那麼久,可有自己中意的?」

    錦繡啼笑皆非,到底她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好不好?與一個男人這樣討論自己的婚事,真的有點那個的。

    錦繡自認自己是不拘小節之人,可在面對趙九凌,她無論如何也放不開手腳,只能中規中矩,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冒頭以及冒犯,就怕這傢伙脾氣一來又變著法子找她的麻煩。

    只是今天的他實在太奇怪了,怎麼問些這些事來,難不成她說了中意的男子後,他就會給她保媒不成?

    「王爺說笑了,錦繡才來多久?哪那麼快……」媽的,她快要憋不住了,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趙九凌其實也緊張的,戰事結束後,錦繡也從軍營裡回來,這才幾日的功夫,若非有他鎮著,那些想求娶錦繡的人肯定要把總督府的門都給踩破。而錦繡對自己卻一直不冷不熱的,態度恭敬又冷淡……隨著時間拖得越長,他心裡越不是滋味。

    雖然朱棒槌總是說他是王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是,在錦繡面前,他就是提不起這個信心。在面前還屢屢出差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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