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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7章 何勁重傷 文 / 淳汐瀾

    暖牆上的嵌壁裡的三足彩雲琺琅小香爐裡薰香薰得人昏昏欲睡,炕下不遠的大爐子裡的銀絲炭散發著溫暖如春的熱度,海棠花式雕漆填金雲龍獻壽盤子裡盛著的橙橘散發出柔柔的橙香味兒,給趙九凌做針灸做到一半,錦繡便忍無可忍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趙九凌趴躺在床上,聲音輕柔,「可是想睡覺?」

    錦繡甩了甩頭,強忍著眼裡的澀意,「王爺屋子裡的薰香究竟是什麼香料?」從昨晚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能好生休息過的。但也不至於忍無可忍到大打吹欠,怪只怪這屋子裡的薰香有催眠的功用。

    趙九凌笑了笑,望了暖牆裡的香爐,「這是檀香,裡頭還加有梨香,你本來就疲倦,再聞得這香味兒,自是想夢周公了。」

    錦繡在心裡腹誹這傢伙的奢侈享受,那些軍營裡的普通將士們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他倒好,基本上過著天堂般的生活了。

    想想新中國解放後,堂堂國家元首們都還過了相當長時間的清貧生活,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古代權貴有過那般生活的。

    原以為熬到施針完畢,就可以得到解放,可以回悠然閣安心夢她的周公去,誰知才沾上床不多久,就又有人來叫她。

    錦繡忍著暴走的衝動,揉了揉仍是酸澀不已的雙眼,輕聲問冬暖,「何千戶,哪位何千戶?」

    朱棒槌回答:「宣府下北路營千戶何勁,新任山西總兵何天剛嫡子。」

    錦繡茫然,「何天剛不是調往山西大同嗎,怎麼他兒子卻還在宣府?」

    外頭的朱棒槌大聲解釋道:「何千戶原本也是要隨其父去山西,但這回王爺奉聖命駐守宣府,節制北方邊防。何千戶與王爺私交甚篤,自是一路跟隨。」

    錦繡恍然,腦海裡自動想起一張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臉來,問:「受了什麼傷?嚴重嗎?」

    ……

    「王爺,何千戶左小腹被刺了一劍,劍深達半尺,已傷及脾臟,再則,何千戶胸口這箭已沒入箭柄,已傷及肺腑,箭頭又帶有倒刺,下官實在無能為力。」下北路軍營裡,李太醫檢查了渾身是血的何勁的傷口,搖頭歎息著。

    趙九凌身穿玄黑鑲狐狸毛大滾邊鶴氅,頭戴貂毛滾邊大暖帽,裡邊是青金色繡八團花勁裝,腳蹬小鹿皮靴,蹲下身來,緊緊握著何勁滿是鮮血的手,「子昂,你再堅持一下,一定會有救的。楊太醫,你呢?」

    一身青袍左襟大襖的楊太醫也一臉為難,「王爺,何千戶不但腹部受傷,胸膛還中了箭,這箭雖未射中要害,箭頭卻深入肉裡,尤其箭上還帶著倒刺,不管是何千戶胸前這箭,還是腹部上這把刀,都極是要人命的。下官不敢隨意撥掉。否則出血更甚。」

    其他有品秩的軍醫也跟著點頭,雖然何勁的傷勢並未傷及要害,並且他們也按著錦繡給的法子進行了緊急止血,但傷及肺腑器髒就會要去半條命了,更何況,這腹部的劍一旦撥出來,極有可能會大出血的。更別說胸前那支帶有倒刺的箭頭了。

    趙九凌緊緊握著何勁的手,「子昂,你忍住,錦繡馬上就來了。她一定有辦法救你的。」然後側頭對一眾護衛喝道:「再去催催,讓錦繡火速過來。」忽然又想到錦繡這時候估計正睡得香,這時候去吵醒她估計會暴跳如雷,但沒辦法,目前還能一線救治希望的,就只有她了。

    李太醫極不贊成,一臉不豫:「王爺,不是下官危言聳聽,何千戶這傷,下官真的無能為力。下官在宣府也有兩年,什麼樣的傷沒見過?王大人區區一個弱女子,又能有多少本事?」

    楊太醫張了張嘴,很想反駁,但他也知道因為王爺的病情,王錦繡已落得醫術不精的傳言來,若是何勁再出問題,王錦繡可就真的無翻身之地了。於是道:「王爺,下官有幸瞧見王大人施展救治重傷士兵的本領,相信何千戶應該能救的,只是何千戶這傷如此嚴重,恐怕王大人也……」

    李太醫冷笑道:「既然王大人來了也濟於事,那還是不必去請了。」

    何勁一隻手捂著腹部,這兒的血經過剛才一位軍醫處理過後,已沒再流了,可一旦說話,卻會痛入心脾,他艱難地道:「王爺不必費心,這生死有命,我自己的傷自己清楚。再醫治也是枉然。」

    趙九凌怒道:「不要亂說。當年我在金陵的時候,比你還要嚴重的傷勢也不是沒瞧過。楊濤,胡大海,王龍,還有何斌,對,何斌。」

    一名護衛打扮的侍衛閃身出來,「王爺。何斌在此。」

    趙九凌目光帶著絲絲的期翼,「當年你為了保護本王,身中兩刀,連本王都以為沒救了,可仍是被錦繡給救了回來。」

    何斌恭身道,一臉的激動,「原本王爺還記得,是,當時屬下身中兩刀,原以為沒救了,連遺言都交代好了,誰知還真的被救了回來。」

    趙九凌點頭,緊緊握著何勁地手,「聽到了吧?有錦繡在,你不會有事的。本王不許你有事。」

    何勁艱難地咧了唇,「王爺,真的不必費心了,生死有命,子昂早已看開……說起錦繡……咳咳……我還欠她一句道歉。若我真有不測,麻煩王爺轉告她,代我向她說,說句抱歉……」他每說一個字,便會扯痛腹部的傷,但沒辦法,他就要死了,再不把心裡話說出來,他就算死了心裡也難安的。

    趙九凌何償不知他的心思,沉重地點頭,「你放心,等你傷勢好轉,有的是時間向她道歉。」

    何勁虛弱地笑了笑,「王爺不必安慰我,我這麼重的傷,還能堅持到現在已是軍醫們盡……盡力了……」臉色漸灰,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趙九凌心頭大慟,吼道:「子昂,你再堅持一會兒,錦繡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的。」然後轉身吼道:「錦繡怎麼還沒來?再去催!」

    田大山說:「王爺不要著急,朱大人已經親自去請了。只是下北路營離總督府衙償有一段距離,再來又這麼晚了,說不定王大人睡死了叫不起來也是有的……」

    「再去催,務必讓王錦繡火速前來。若延遲半步,軍法處置。」

    ……

    「……下北路北起牧馬堡東際大邊,西抵樣田,南至長安嶺,邊垣二百一十三里,邊墩一百九十座,衝口二十一處。此次牧馬堡被靼韃攻佔,因是夜間,再來風雪甚大,牧馬堡防守鬆懈,靼韃趁亂進攻,今夜又正逢何千戶當守,倉促間也沒來得及排兵步陣,全是真槍真刀用血肉之軀抵擋靼韃兇猛的攻勢。當下北路參將許衡領兵增援,牧馬堡一干鎮守將士已死了泰半,何千戶身受重傷猶自頑命抵抗,直至許參將援兵抵達,方一口氣沒能提上來,從城牆上跌了下來……何千戶雖只是區區正五品千戶,但與王爺私交甚好,再來又是新任山西總兵何天剛的嫡子。何千戶英勇善戰,若非年輕甚輕,資歷償淺,並無軍功,王爺早就給了他參將的位置。王爺原想著待過了年,便準備給何千戶再升半級,誰知現在卻成了這般。」

    定靜的街道上,寒風中夾雜著雨雪,直凍得人全身發顫。數輛馬車急駛在風雪之中,朱棒槌裹著一身裘衣,騎在馬上,一邊急駛一邊講給錦繡聽。

    錦繡在馬車裡也不得空,這時候已經換上了做手術時必穿的綠色手術服,冬暖巧巧夏兒以及青蓮全換上綠色護士服。

    齊玄英唐成,曾富貴,周強等人在另一輛馬車裡慌忙穿戴衣裳,當一切準備就緒後,下北路軍營已然抵達。

    正在軍營外頭頂著風雪等待的幾個人陡然暴出一陣歡呼,「王大人來了。」

    「錦繡大夫來了。」

    田大山跌跌撞撞地奔進軍賬中,「王爺,錦繡大夫趕來了。」

    趙九凌望向插在香爐上的香,已隱隱燒去了一半,雖然耽擱得有些久,但何勁在他的喝斥鼓勵之下,精神償可,心下也陡然生出一股喜悅,緊緊握著何勁的手,「子昂,你聽到了嗎?錦繡來了,你有救了。肯定有救了。」

    何勁扯了扯嘴唇,若不是腹部疼得厲害,他真的很想對他說,沒必要再白費心思了。那王錦繡先前與他有宿怨,能否真心救他還不一定呢。更何況,他自己傷勢他自己最清楚了,若不是強撐著一口氣,再被灌了續命的參湯,說不定早就見了閻羅王了。

    當十來個身穿綠色大褂的人出現在眾人跟前,楊李二位太醫愣住了,這,這是幹什麼?

    但沒有人理會他們,錦繡邊走邊戴上手中套子,一馬當先來到趙九凌跟前,半蹲著檢查了何勁的傷勢,「左腹以及左胸被銳器所傷,脾臟碎裂,肺腑刺傷,準備手術。搭建手術台,準備器具,進行全麻。」

    「是。」跟著錦繡一道的人齊齊應聲,楊太醫貪婪地望著眼前一切,幾個人穿著白大褂的動作迅速地抬起兩張桌子拼在一起,緊接著另外的人又開始拿抹布往桌子上擦試,然後又撒上一種怪怪的液體,最後,再鋪上一張雪白的布,緊接著,一個白大褂提著一個箱子進來,從裡頭拿出針線,攝子,刀等器具,一一擺放開來,另一個白大褂非常有效速地再把這些擺出來的器具用藥水清洗一遍,然後擺放到一邊……而這邊,冬暖拿著一瓶液體,擰出瓶塞,往何勁傷口處抹著什麼,趙九凌問:「你這是什麼?」

    「止血劑。」

    冬暖又拿出另一個瓶子,放在隨身攜帶的天平稱上稱了稱,然後對何勁道:「張嘴,把這個喝下。」

    「這……是什麼?」

    「抗休克藥物。喝了後便能抗過手術了。」

    等何勁喝下抗休克藥物後,冬暖又拿出另一個瓶子,帶著淡淡的酒味,對著何勁的嘴巴,「再把這個喝了。」

    「這個又是什麼?」

    「麻醉酒。」

    一群軍醫們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們先前進行過急救培訓的,也知道這個王大人已配製出了麻醉酒,但一直心存懷疑,如今總算見識到這種早已失傳近千年的上古密方,全都倒吸口氣。

    一直看笑話的李太醫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蹬蹬地上前,瞪著冬暖手頭的瓶子,「這就是傳說中的麻沸散?」

    「這不叫麻沸散,但與麻沸散的藥性差不多,我們都稱它為麻醉酒。」

    錦繡給何勁把了脈,對一群軍醫們說道:「你們做得不錯,及時給何千戶止了血。諸位牢牢記著,但凡外傷,不管有多嚴重的傷勢,首要做的便是止血。我交給你們的止血帶和止血粉,諸位能夠應用自如了嗎?」

    趙九凌怒道:「有你完沒完?子昂傷成這樣了,你不先給他醫治,還有心思說些不相干的。」

    錦繡瞪他一眼,「王爺不必心急,何千戶這傷並不嚴重,只是失血過多而已。王爺與何大人血型可否相符,請王爺給何大人輸點血吧。」

    「輸血?」

    錦繡沒有回答,而是想了想,取了何勁的血,放到一張白紙上,再讓其他人滴一滴血在上邊,看是否有排異現像,眾人儘管不解,但經不住錦繡的橫眉豎目以及命令,有幾個護衛滴了幾滴血在白紙上,錦繡試了幾回,這回運氣不錯,很快就試出結果來了,然後指著一個護衛,「你的血型符合,就你了。」

    眾人同情地望著田大山。

    田大山大叫:「王大人,我知道先前對您多有不敬,但之後你不也讓俺吃了十多天的黃蓮嗎?也算消氣了吧?」

    錦繡啼笑皆非,「說到哪去了。我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嗎?輸血而已,何千戶的血型與你的相符,就由你給何千戶輸血。」

    ------題外話------

    暴汗,我確實是個不討人喜歡的作者,連我自己都覺得,我這樣的性子寫文,怪不得只能混到這樣的境界,實在是性格決定了命運了,想改都改不了了。

    妹子們太一針見血了,呵呵,8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你們就再忍忍我這頭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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