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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5章 打你屁股 文 / 淳汐瀾

    錦繡沒有反駁,而是擰著眉,上前給趙九凌把脈,但被李太醫給阻止了,「王大人還是邊兒去吧,哼,乳嗅未干的黃毛丫頭,佼幸學了點醫術,被人捧上兩句真當自己是神醫了。」

    冬暖怒目而視,這老東西越發不像話了。

    但錦繡卻沒有去理會,她很是疑惑,昨晚她明明另加了藥,按理就算病情不會有起色,但也不會加重才是,為何還嚴重成這樣?

    趙九凌氣色也不是很好,一直咳,一直咳,咳得雙臉通紅,眼窩深陷,咳聲帶空音,這是典型的重症肺炎的表現,她沉聲問道:「王爺,昨晚我開的藥,究竟吃了沒?」

    努力壓下喉間的癢氣,趙九凌抬起因沒能睡好而變得血紅的眼,聲音沙啞,「這倒是要問王大人了,究竟給本王開的什麼藥,不但不見好轉,反而咳得越凶。」說著又咳了起來,總算把喉嚨裡的痰吐了出來,這喘了一口氣,目光陰鷙地盯著錦,「昨晚去了哪?」

    「去了中路營,徐將軍那兒出了點事,好幾位士兵染了重病風寒,高熱不退。」

    沈無夜的事昨晚趙九凌便知道了,哼了聲,「沈無夜的病情比本王凶險多了,為何他都能治,本王反而越治越狠?」

    錦繡蹙眉,「按理,只要吃了藥,應該不會弄成這麼嚴重的。」

    李太醫冷笑一聲,「王大人,你就休要再狡辯了,承認自己醫術不精有何大不了的?反正你還年輕,還可以再學嘛。」見錦繡仍是擰眉沉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道:「果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以為你那麼點莊稼把式就能遨視杏林?你在金陵被人尊稱為神醫,不過是人家瞧你是姑娘家,給你幾分顏面罷了,倒真把自己當成神醫了。」

    錦繡沒有理會,仍然在冥思苦想問題所在,她醫治過那麼多回的肺病,大多數都沒問題的,怎麼這回卻不見效來了,難不成,是藥物有問題?

    錦繡對趙九凌道:「李太醫,麻煩你讓讓,我再給王爺看看。」

    李太醫被氣笑了,「老夫活了大把的年紀,還從未見識過像你這般臉皮厚之人。王爺被誤診病情挨成這樣你不但不跪地求情,還如此張狂,真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然後轉頭對趙九凌義正辭嚴地道,「王爺,不能再縱容此人了。這女子醫術不精,剛腹自用,連個行腳郎中都不如,如何當得起宣府的醫官?下官懇請王爺立即拆去此人醫官職務,再治她庸醫誤診的罪責。」

    一直侍立床前的青玉豁然抬頭,目光閃過一道亮光。

    錦繡雙手垂立,面無表情,並不辯駁,只是盯著趙九凌,「王爺昔日在金陵的時候,也是親眼見識過錦繡醫術的。王爺這病並不算多嚴重,這吃了藥仍不見好轉,王爺,我想親自檢查一下王爺昨晚的藥渣子。」

    青玉身子微微一顫,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說:「稟王爺,昨晚您的藥熬好後奴婢就把藥渣子拿去倒掉了。」

    錦繡看了青玉一眼,說:「倒在哪兒呢?可否帶我去瞧瞧?」

    青玉目光閃爍,說:「早就倒進了馬桶裡,這時候早已被粗役給拿出去倒掉了。」

    錦繡譏笑一聲,「把藥渣子倒進馬桶裡?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是哪個粗役端的馬桶,找來問問便知了。」

    青玉臉色一變,「王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在藥物裡動了手腳?」

    「不敢,只是懷疑是否藥物過期或是變了質,所以讓藥性打了折扣。正想拿藥渣來瞧瞧,誰知偏不巧就被青玉姑娘給倒掉了。」

    冬暖隨口接過話來,「按理青玉姑娘是頭等丫頭,這些小事自是由底下的丫頭去做才是。想不到還親力親為,青玉姑娘對王爺可真是忠心呢。」

    連趙九凌都聽出異味來,目光炯炯地盯著青玉,吩咐道:「把昨晚的藥渣子拿來瞧瞧。」

    「王爺,藥渣子真的被粗役婆子拿去倒了。」

    「那就把粗役婆子叫進來問話。」趙九凌淡淡地道,「本王就不信了,諾大一個總督府,連個藥渣子都找不著了。」

    青玉身子似是站立不穩,玉瑩眼明手快地扶住她,臉色也很是難看。

    錦繡重新給趙九凌把了脈,眉頭擰得死緊,「又嚴重了。」

    趙九凌盯著她,「無夜的病你都能治,沒道理我的病你就給治成這樣。你說說,是不是對本王還懷恨於心,所以不肯盡力。」

    錦繡翻翻白眼,「王爺這話真好笑,王爺做了什麼事需要錦繡對您懷恨在心?」

    趙九凌被問住了,一臉的心虛,真要說他對她做過的事,一件件,一樁樁,還真的數不清了。

    不說那回害得她挨了一巴掌錦玉脾臟破損差點危及性命,單說這回讓父皇下旨把她召到宣府,讓他們姐弟分離,背井離鄉,她也有理由恨自己的。

    錦繡冷笑:「王爺做過的缺德事多著呢,真要用指頭數還數不過來。所謂蚤子多了不怕癢,也就不差這一回兩回過了。王爺只管放心,就算真的恨毒了您,我亦不會拿自己的醫術開玩笑。」

    面目無表情地拿出聽診器,讓趙九凌躺在床上,仔仔細細地在他胸膛左右全聽了遍,對於李太醫的記笑與嘲諷以及青玉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充耳不聞,又看了喉嚨與舌頭,這才道:「肺部右下角有痰,雜音較多。昨晚還只是右邊肺部有雜音,今日裡已感染至兩邊肺葉。得另外換藥,冬暖,拿筆墨來。」

    「等等……」李太醫上前,一臉的不贊同,「王大人,你可知誤診王爺病情的後果?」

    錦繡揚眉,「後果?呵,我就不信了,韓國公世子那麼嚴重的病我都能治,沒道理王爺這病我就治不了。今日我就守在這兒,不離開王爺身邊半步,我就不信了,王爺這病我就拿它沒辦法。冬暖,還愣著做甚,我念,你寫。把字給我寫清楚些。」

    待錦繡念了一長串藥物名稱,李太醫也在心裡默念一遍,麻黃、荊芥、防風、蘇葉這些藥倒沒有問題,只是念到魚腥草時,不由駁斥道:「怎麼又有魚腥草?這個對醫治肺病咳喘有何藥效?」

    錦繡看他一眼,說:「王爺惡寒重、發熱輕、無汗、頭痛身痛、鼻塞流清涕、咳嗽吐稀白痰、苔薄白。這便是典型的風寒引發的肺炎。而肺炎又分很多種,肺炎之所以被列是疑難雜症,而是大多數大夫都沒能重視要先醫治肺恙,必須先得進行消炎。而魚腥草,金銀花,板蘭根,柴胡等物,不但醫治風寒有特效,還有消炎的功用。只要炎症消掉,治理肺腑之症就容易多了。」

    儘管自己也是大夫,可錦繡一番原理說出來,李太醫仍是聽得雲裡霧去的,但他師從二十年,在太醫院混了十多年,從來沒聽說過治療肺腑之症還得加什麼消炎藥物,還有,這肺病咳喘怎麼就成了肺炎?

    肺炎?這是什麼玩意,聽都沒聽說過。

    李太醫又要駁斥,但趙九凌已厭煩了他,冷淡道:「連專治肺腑之症的許太醫都想拜錦繡為師。李太醫若是覺得自己醫術比錦繡還要厲害,那本王做主,就讓許太醫拜在你名下如何?」

    許太醫那可是太醫院裡的院判,管理著太醫院數十名太醫,又是出自奉國公府,醫術超群,身份又尊貴。楚王搬出許太醫來,李太醫不敢再造次,只得忿忿退下。心裡暗暗憂心,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呀。王爺為了討好這女子,連自己的病都不顧了。

    不行,王爺已經被迷了心竅,連他的話都聽不進去了,還為此喝斥了他,但他可不能由著王爺亂來。

    於是,回到自己院子的李太醫很快就寫了封信回京,有王爺在,他無法阻止那小女子的胡作非為,但相信有皇上皇后娘娘作主,這小女子也威風不了幾天了。

    寫好了信,讓小廝把信送出去後,李太醫望著楚王的院子的方向,冷笑一聲,「老夫治不了你,自有人能治你。等著瞧吧。看你還能得瑟多久。」

    錦繡親自檢查了藥物後,並無不妥後,這才讓冬暖下去熬藥,並吩咐她不得經任何人之手,飛雲閣的下人多,很快藥就熬好了,趙九凌喝了後,仍是吃了錦繡提供的自製止咳糖漿,而急性肺炎單靠藥物治療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錦繡又拿出銀針,準備給趙九凌做針灸。

    趙九凌驚訝至極,「需要本王脫衣服麼?」

    錦繡翻翻白眼,「小女子還沒有醫術高明到隔衣就能準確找出穴位的本事。」

    趙九凌依言脫掉上衣,錦繡在尺澤、孔最、列缺、合谷、肺俞、足三里各個穴位各施了一針,隨後,又讓他翻身,在他的背部施了一排針。

    床的四周早已擺好幾個火爐子,銀絲炭火無聲無息地散發著濃濃的熱度,卻無一絲嗆人的煙味,反而還有種好聞的松香味兒,錦繡穿得厚,早就出了一身地汗,可她又不敢解開身上的襖子,只得強忍著週身的熱度,又拿了細細的銀針,開始扎後背。

    趙九凌忽然開口道:「對了,你這醫術是從哪學來的?」

    「家父。別動來動去的,認真點兒。」

    他果然不敢再動,但嘴裡卻不肯停下,「本王打聽過,令尊醫術只是普通水平罷了,但你的醫術卻是出神入化,就拿這針灸來說吧,若沒有數十年的浸淫,如何會有如此成就?」

    錦繡繼續紮了一針下去,「這有什麼好奇的,因為我是天才。」

    趙九凌大笑,撐起上半身來,而錦繡手上的銀針正好紮下去,這回因為他的動作而沒能扎准,而是給扎歪了,銀針也差點給閃斷了,不由大怒,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隱藏在骨子裡的潑辣使得她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拍了過去,輕斥:「叫你不要動,非要動。」

    錦繡下手沒有隱藏力道,這一巴掌力道是施足了的,並且剛好打在趙九凌的屁股上。

    巴掌打下去後,屋子裡一陣寂靜,然後是一道抽氣聲,錦繡這才反應過來,她居然打人了。

    她打了男人的屁股,這個男人與她並不熟。

    錦繡的俏臉兒騰地一下子就紅了。

    緊接著,她發現趙九凌也傻住了,心下又驚謊起來。

    被她打屁股的不是別人,正是高高在上的趙九凌,殺人不眨眼,脾氣乖張的楚王。

    ------題外話------

    妹子們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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