輜重營也稱交通營,輜重部隊,是古時候的說法,最主要的功能是為前線的將士提供營帳和食物等等,按現在的說法就是後勤部隊。
軍營中藥物補給也是輜重營負責,但當錦繡說名了來意後,這位輜重營杜副千戶則面有難色,「王大人,不是下官不肯辦事兒,而是……這軍資輜重也是上頭發放下來,這宣府上下五萬將士,每年光戰馬,伙食,一年四季的衣裳以及甲冑,醫藥,就是一筆不小的支出。目前王爺仁慈,承諾讓將士們每天都能吃上一頓肉,餉銀提高三成,可這樣一來,這銀子卻越發花得海了去……不瞞王大人,不說下官這兒左支右拙,估計上頭也是如此了。」
錦繡看這杜副千戶一身半舊不新的衣裳,以及黝黑至極的臉便知道此人為人正直,做不出貪墨之事,知他所言不假,心裡暗歎一聲,含笑客氣了兩句,這才回到總督衙門。
回到總督衙門後,也已經是傍晚了,回到修然閣,便聽一個丫頭上前福了身子,「王姑娘,剛才王爺來過了。」
錦繡一驚,「他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王爺不曾說起。只是吩咐奴婢,姑娘回來了就派人通報他一聲。約摸著這會子王爺也該過來了。」
錦繡心裡並不待見趙九凌,生怕他又會使什麼陰謀詭計,但這是人家的地盤上,她如今又是官身,算是趙九凌的下屬官員,上司有找,身為下屬可得乖乖過去聽候差遣,但,現在這個時候,她若是過去,又有瓜田李下之嫌,萬一,這個時候人家與姬妾們正尋歡樂,撞上了豈不難堪?
思來想去,最終錦繡沒有去,只是來到正堂裡坐下,並讓人傳膳。
不一會兒趙九凌果然來了,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齊齊跪了一地。趙九凌一身米白色便袍,頭上也未戴冠,只簪了根玉簪子。
「見過王爺。」錦繡不料他來得這麼快,心裡煩燥,但卻不得不笑臉相迎。
「不知這麼晚了,王爺找錦繡有何要事?」
趙九凌擺擺手,讓一干無關緊要的人都退下,自己隨意坐到一張椅子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錦繡,「無事,就是今晚我回了衙門,聽說你找過我,這才差人過來問問,你找本王可是有什麼事?」錦繡愣了片刻,總算想起來今天早上她確實找過他,想不到這人居然還真跑過來問她,心頭閃過奇怪的感覺,不過她並沒有深想,只是說:「王爺不提,錦繡倒給忘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錦繡初來乍來,卻不知從何做起,所以想請教王爺,耐何王爺出府了,這才私自去了趟軍營。」
「你今兒去了軍營?」
「是的。」錦繡心頭有些不安,「錦繡身負皇恩,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原本想著請王爺指點一二,耐何王爺出府去了,這才私自作主去了軍營。看望了那群傷兵,給一些重傷將士重新做了手術。」
趙九凌皺眉,然後笑了起來,「本王知道,身為大夫,救死扶傷本是天職,可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如今天氣寒冷,大多數人家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你倒好,這麼冷的天氣也要出去,可沒凍著吧?」
錦繡笑了笑:「瞧王爺這話說得?錦繡本身就是大夫,又承蒙看重,來此的目的就是救治傷兵,將士們有傷不得治,有病不得醫,我這個大夫卻因為天氣寒冷就躲在家中不出門,這又像什麼事兒?」
趙九凌微微失神,目光緊緊地盯著錦繡的臉,眼前的女子,眉眼生得極好,五官清麗,美麗又迷人,一雙不大的眼,彷彿會說話似的,頰邊兩顆深深的梨窩,總會隨著淺笑而露出來兩個旋窩來,著實令人著迷。
錦繡被他盯得不自在,微微低頭,聲音也冷了下來,「王爺,可還有別的事兒嗎?」
冬暖巧巧青蓮圓月也全都不滿地盯著趙九凌,這位王爺是真的只是單純的關心下屬,還是別有目的?
趙九凌醒過神來,不自在地低咳了聲,「無事。」
「既然沒別的事,那錦繡可要放肆了,先去填肚子了。」錦繡起身,又對趙九凌行了個禮,含笑以對,「王爺,錦繡先去吃飯了,您請便。」
人家這是下逐客令了,趙九凌有些悵然,但也不好再賴著不走,於是起身,含笑道:「也好,早些歇下。」
「恭送王爺。」
離開的趙九凌無比苦悶,他明明是想……唉,算了,反正來日方長,不急。
……
第二日,錦繡起了個大早,坐了總督府的馬車,領著一幹員工直赴軍營。
這回進入軍營比昨日順利多了,她先是去看了傷兵,傷兵們見了她激動無比,紛紛起身要迎接她。被錦繡制止,讓他們好生養傷,不要亂動。又發現這兒到處都是髒污,衣服被褥看起來不知多少年沒洗了,而傷兵們身上的布帶也是又舊又髒,也不知有多少細菌在上頭。
昨天醫治過的傷兵們大多恢復了些許精神,錦繡挨一撿查後,又叮囑齊玄英做好之後的護理工作。
而臨傷兵營不遠的一處宅子裡,住著的一群軍醫在得知錦繡來後,也三三兩兩地過來,拜見錦繡這位上峰。
錦繡也就順水推舟地與他們一道去了軍醫營。
軍醫營現成的約有一百六十名軍醫,其中有品秩的不到十五位,從九品至七品各有若干,其餘的都是無品秩的白丁,年紀最大的約有五旬,年紀最小的約有二十許,一個個神色漠然,態度勉強。
錦繡暗自皺眉,但很快又恢復如常,與大家相互寒磣一番,得到若干的冷冷清清的附和,她望了那些大多數當木樁的軍醫們,冷冷地拋出一句重話,「告訴所有軍醫,明日上午辰時,在這兒集合。我要給大家做個詳細統籌演習。延誤者,按軍規處置。」
底下也只是三三兩兩的附和聲,大多數人全都漠然以對,錦繡也不理會,交代了值班的軍醫好生留意傷兵後,便離去了。
出了軍醫營,便見一個士兵大搖大擺走了過來,「王錦繡,我聽說你從金陵來,專門轄管軍醫,可是真的?」
此人正是沈無夜,錦繡不欲得罪他,點了點頭,「是。有何指教?」
「指教可是不敢。只是好奇的很,你遠在金陵,怎麼好端端的被調到這兒來了?可是走了哪位大人的路子?」
「這個沈公子應該去問楚王爺,相信他比錦繡更清楚。」
「九哥?」沈無夜皺眉,哼了聲,「聽說你住在總督府?」
錦繡有些好笑地望著他嫉妒的面容,堂堂國公府的世子,福國長公主的寶貝孫子,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居然也跑到戰場來,還只做了個小小的親兵,雖然受徐子泰的照顧,想必也受了不少的閒氣吧。
「承蒙王爺看重,怕我一個孤身女子住在外頭不安全,所以這才有幸住進了總督府。」錦繡眨眨眼,「沈公子呢?」
沈無夜黑著臉道:「我那地方醃贊,不敢與你相比。」然後又陰陽怪氣地道,「不錯嘛,以一介女流之輩也做官了,雖說只是小小的不入流的五品小官兒,可總歸是脫了白身,恭喜王大人了。」
這人把話說得還真酸。錦繡又好氣又好笑,點頭含笑,「多謝沈公子誇獎,其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呢。平白無故的就做了官,至今想著都有種做夢的感覺呢。」
一副很是欣喜,很是高興的模樣。
沈無夜不爽了,怒道:「你以為做了官就了不起呀?遲早都是要嫁人的。」然後又幸災樂禍地道:「你如今做了官了,成天與那些醃讚的藥物打交道,也不知將來還嫁得出去不?」
錦繡笑了笑,「若真的嫁不出去,到時候就找皇上給我討說法,要不,找楚王也行,反正是他把我弄到這兒來的。耽誤了我的終身大事,肯定得找他負責。」
「你要找九哥負責?」沈無夜怪叫一聲,然後冷笑一聲,「九哥年輕有為,英俊瀟灑,看幕他的女子都多到海了去,什麼時候又輪到你了?做妾都沒資格。」一臉的鄙夷。
錦繡說:「王爺身份尊貴,我可不敢高攀。我的意思是,到時候請王爺做主,給我說一門理想的親事。沈公子覺得這樣如何?」
沈無夜愣了下,心頭暴積出來的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樣也好,那你看中誰了?」
「我才來這兒呢,正經事都沒做成一件,可不敢想旁的,到時候若真的看中哪位青年才俊,就請王爺替我作主好了。」
沈無夜鄙夷道:「軍營裡橫豎都是些粗魯莽漢,找上他們也不嫌掉價。」
「仗義多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粗魯莽漢也有許多優點呢。倒是那些自詡為高貴之人,我可不敢沾惹。一身的傲慢無禮,迂腐酸氣,薰心薰死了。」
「那勳貴子弟呢?那些可是出自大家呢。」沈無夜脫口而出。
「那些人一個個眼生頭頂,我可不敢去招惹沒的平白受一肚子氣。」錦繡看看天色,「啊呀,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人家既然要走了,沈無夜也不敢強留住人家,側身等他們一行人離去,高傲至極地瞪著錦繡的背影。
這個女人,仍是和以往一樣,沒眼光。
------題外話------
天氣陡然大副度降溫,家裡最野蠻最笨最憨最拙又最喜氣的黃老三著了涼,流鼻咳嗽,這回是重感,現在正在折騰我們……網購的烤火爐還沒寄起來,家中的雞婆鞋和毛襪子被我婆婆收起來了……現在她說她沒有收拾過……現在是穿著毛皮鞋也坐不住,一雙腳又冷又凍,都沒怎麼碼字了,等烤火爐寄來後,就恢復雙更,這鬼天氣,真是太凍人了
而我男人非常的風度,現在連毛衣都沒穿,老娘我都穿了兩件羊毛絨,奶奶滴,…誰說羊毛絨暖和,我抽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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