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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胳膊擰不過大腿 文 / 淳汐瀾

    而這王錦玉,卻是走了狗屎運呀,居然可以由皇帝親自舉薦拜到沈閣老門下,並且還可以入國子監。

    國子監呀,那可是天下學子的夢想。有皇帝恩准,又是沈閣老的門生,姐姐又得聖眷,日後只要這小子好心讀書,遲早都要受重用。

    王家真是祖墳冒了青煙,區區女流之輩也能當官,這王錦玉也才十四歲的年紀,小小年紀就受皇帝重視,一舉沖天,有了天大的靠山,可真要羨死他們這些花了十幾二十年還苦熬在四五品小官位上的人。

    人比人真要氣死人。

    總算擺脫了一大群拍馬屁的官員,錦繡姐弟趕緊回了藥鋪,直說身子不適,關上門,躲清靜去了。

    齊玄英蔣大夫們更是喜得合不攏嘴,冬暖等人更是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姑娘好生厲害,連皇上都看重您呢。」

    「少爺可以入國子監了,那是什麼地方呀?很威風吧?」

    「剛才奴婢聽那太監說什麼超一品,那是什麼來著?」

    「唉呀,這御賜的戒尺就是不一樣,看著好氣派。」巧巧摸著那御賜的戒尺,無比驚歎。

    等一群人總算嘰喳完後,錦繡這才清清喉嚨道:「這好端端的,皇上為什麼要封賞我?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反常即為妖,這是從古至今的至理名言。

    所幸錦玉也沒有被興奮沖昏頭腦,這時候也冷靜下來,仔細看著聖旨上的一切,他的聖旨倒是沒什麼緊要的,就是要他進國子監進學,並拜在李閣老門下。但姐姐的卻讓人無解了。

    錦玉把錦繡的聖旨拿了過來,咦了聲,「怪了,我這聖旨的顏色怎麼與姐姐的不一樣?」

    錦繡也看出來了,她的聖旨顏色鮮亮,軸為玉軸。上邊還有祥雲圖案,第一個字還是寫在第一朵祥雲上頭。這上頭的字,真心不好看,繚草不說,還特別費眼力。

    而錦繡的聖旨卻是純白色的,軸為黑牛角軸,這兩者間,又有什麼不同呢?

    齊玄英也過來研究了半天,也講不出所以然,所幸後來知府夫人過來給她解了惑,。

    「哎呀,姑娘可真是有福的人。這聖旨可是皇上親自寫的呀。姑娘瞧瞧,這是制曰,不是昭曰。還有,這玉軸七色祥雲圖案的聖旨,可是只有一品大員或王公貴族方有幸用上。就光皇帝親自手寫,以及這聖旨的顏色,就足以證明姑娘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錦繡大驚,但仍是有不解之處,「夫人是如何知道這聖旨是皇上親手寫的?」

    安夫人指著上頭的字,「姑娘可看清楚了,這是制曰,就是皇上親自所寫的意思,而昭曰,則是旁人代寫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恭喜姑娘呀,小小年紀就能上達天聽,讓皇上如此看重您。」

    安夫人此刻簡直是又羨又嫉,但她自認先前對錦繡還算友好,尤其那回顧夫人事件還是她從中周旋,才保全了錦繡的安全,有了這個原因在,就算錦繡不稀罕她,但至少不會害她或疏遠她。

    錦繡卻沒什麼笑臉,又指著下邊的那幾段落話,「夫人也別高興太早了,皇上這可是要我去山西做軍醫呢。」雖然她不甚明白,這個「恁」字,橫豎念出來應該就是「你」的意思吧。還有,這後頭究竟什麼意思呢?是那些軍醫也要歸她管麼?

    安夫人仔細看了遍,笑著說:「姑娘可真是皇恩浩蕩呀。皇上的意思是,那些軍醫無用,平白讓將士們枉死,這是要姑娘過去教他們些本領呢。若是他們敢不聽話,並得對姑娘你執行師禮,若有不從,姑娘可以任意處置,還可拿戒尺揍他滾蛋,」

    錦繡將信將疑,是這意思嗎?

    她再仔細拿了聖旨看了又看,好像,確實是這意思。只是這皇帝的聖旨也太直白了,太粗率了些,什麼「……或不尊恁者,特賜恁戒尺一把,揍他滾蛋。」便忍不住想發笑。

    安夫人也瞧到了,又是稀罕又是羨慕,喃喃地道:「原來聖旨就是這樣呀,我還以為滿篇的之乎者矣呢。幸好,幸好,皇上可真是明智之君。」

    錦繡挑眉,這安夫人沒有接過聖旨,怎麼知道這聖旨的顏色質材所代表的涵義呢?

    安夫人訕訕地笑著:「剛開始我也不知道呢,後來還是黃夫人告訴我的。」黃夫人的兒子如今官拜三品禮部侍郎,她本人也被朝廷封為正三品淑人,也是接過聖旨的,想當然也是明白這裡面的名堂。

    錦繡恍然大悟。

    安夫人又說:「那黃夫人當初的封誥聖旨,滿篇的之乎者矣,讓人聽得暈頭轉向。我便以為所有的聖旨都是這樣呢,如今看來,到底是你們姐弟更得聖眷恩寵。」

    錦繡倒不覺得,得聖眷有什麼時候好,但至少這樣一來,不會再有人敢仗著身份對她呼來喚去了。更不會只當她是小小的大夫而心生歧視。

    安夫人又細細摩挲著聖旨,忽然雙眼一亮,「唉呀,原來姑娘是遇上貴人了,是楚王舉薦姑娘呢。」

    錦繡愣了下,果然,順著安夫人的手指看去,楚王舉薦四個字赫然印入眼斂。

    她腦海裡浮現出一張似笑非笑的面孔,邪氣的表情,隱藏在嗜血身軀下,有著一顆猖獗又唯我獨尊的心。這男人,在她面前總是帶著高傲與不屑,歧視與高高在上。

    她救過他,但他卻不領情,反而還把她呼來喝去。

    他還曾想惡整她,曾害她掉入河裡撞破了額頭,還曾故意設計陷害過她,他們姐弟遭受恐嚇後,數天沒能睡上安穩覺,他又來表達友好,但已經知道了他的為人,再也不敢輕信接近,只能離得遠遠的。

    後來他巢滅本地土匪強盜,卻一股腦地把傷兵往她的藥鋪裡送,害得她為救傷兵,數度給累到直不起腰。

    總算,他離開金凌後,她還興奮了一陣子,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除了腦海裡偶爾浮現此人的面容外,早已把他拋諸腦後,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相見。

    誰知,他居然還來這麼一手。

    這個人人羨幕的聖旨,想必有他泰半的功勞吧。

    或許,全是他設計所成。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錦繡已完完全全沒了剛才的喜悅,只有濃濃的驚恐。

    這個楚王,他遠在山西還不安份,居然還來這麼一手,也太卑劣了。

    她一個小小的大夫,若真的成了山西軍醫之首,就算真有一身醫術,又豈能服眾?最最要緊的,山西她是完全不熟悉,若是去了那邊,不說能否發揮自己的醫術水準,單說有趙九凌在一旁虎視眈眈,想來就全身打冷戰。

    這該死的趙九凌,他什麼人不去惹,偏要來招惹她。

    她究竟什麼時候得罪了他?怎麼到現在還不肯放過她?

    ……

    皇帝的聖旨是開不得玩笑的,金口玉言,再來山西那邊戰事吃緊,錦繡在接了聖旨後的第三天,就被催促著起程。

    汪大太監留了三十名禁衛軍護送她去山西。而他本人則護送錦玉進京。

    這時候錦繡滿身滿心地都沉浸到與弟弟的分離痛苦中,拉著錦玉的手不肯丟開。

    他們姐弟自從母親去後,她一個暫代母職,照拉扯弟弟,尤其父親死後,更是當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疼的。可以說,她這些年來的努力,完全是為了弟弟。如今,老天卻要來分開他們,她敵不過封建強權,只能屈服於皇權。這幾天的時間裡就給錦玉準備了一海車的吃的用的穿的,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湊了兩百兩現銀給他,剩下的全換成銀票,讓他帶在身上備用。

    雖然汪大太監說錦玉在京城是住進沈閣老家,吃穿住行用全由內務府支出,有皇帝的明旨,相信沈閣老是不會慢怠錦玉。可錦玉才14歲呀,這麼個半大孩子,遠離了親人,一個人去京城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寄人籬下,她如何也放不下心來。

    錦玉也著實不願離開姐姐,但見姐姐哭得傷心,少不得又要安慰她,「姐姐,你不必擔心我。有冬暖姐姐在,也不用把冬暖姐姐給我,我不過是去國子監讀書罷了,只要我肯用功,相信夫子不會為難我的。平時候我小心謹慎,少說話,多做事,就不會有大問題的。倒是姐姐你,山西那邊有楚王,那傢伙又總是愛針對我,那邊又臨過草原,時常受靼韃的侵攏,還有戰場上刀劍無限,那些傷兵一個兩個還好,多了我還真怕你吃不消。聽說戰場上的軍醫命都不值錢的,若是沒有治好還要受軍法處置。姐姐,你莫要擔心我,還是擔心你自個兒吧。」

    錦玉隨著年紀的增長,看待事物也有了進一步的眼光,一下子便猜出了這事裡頭的蹊蹺,如果說,朝廷軍醫無用,從民間徵集優秀的軍醫這還說得過去,可問題是,楚王趙九凌在那邊,有這麼個刺頭在,他怎麼也無法安心。

    以前金陵還不是這人的天下呢,他都可以胡作非為,若是姐姐去了他的地盤,還不由他任意拿捏?

    錦玉再一次痛恨起這些高高在上的權貴,更是痛恨自己微末的身份,就算他中了秀才,仍是無法作主自己的命運。明明知道姐姐去山西凶多吉少,卻無能為力。反而還讓姐姐擔憂他,處處為他著想。

    錦繡雖然也擔心那趙九凌到時候會給自己小鞋穿,但事情已經如此了,再去擔心也無用。反而還勸說起錦玉來,「不是有句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嗎?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了,只要我小心謹慎,不去招惹他,那姓趙的還能把我怎樣?」

    「他們這些大人物,想捏死你簡直比捏死一螞蟻還要簡單……」

    「就是因為如此,我躲來躲去又有什麼用呢?我人在金陵,他遠在山西,都有辦法讓我乖乖過去,我還能怎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真有心要娶我性命,派幾個殺手就成了,何必拐這麼大的彎?所以我想,他只是想刁難我而已,不會拿我怎樣的。還不如放寬心思,任他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錦玉悶悶地道,也知道姐姐說得有道理,悶悶地:「不管如何,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若那姓趙的故意為難你,你也不用顧忌他,照樣給他好果子吃,更不用顧忌我。」

    忽然間,錦玉又想到一個更為恐怖的事來,姐姐被姓趙的弄去了山西,而他則被帶去京城,該不會是姓趙的故意分開他們姐弟吧,把他送往京城作為人質來威脅控制姐姐吧?

    「姐……」

    錦繡也想到了,連忙捉著他的手,安撫道:「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你想太多了。或許他只是單純的需要我去救治傷兵呢,不要想太多了,嗯?既然那邊的軍醫無能,他更加需要我了,不是嗎?」培養一個優秀的士兵,得花多大的代價呀。聽聞趙九凌帶兵很有一套上,雖然懲罰制度非常嚴厲,但獎賞更是豐厚。召驀的新兵也是需要培訓的,若是上一回戰場就給死翹翹了,也著實浪費人才。雖說救治一名重傷士兵也要花不少的代價,但總比給每位垂犧牲將士家屬50銀子的撫恤金,以及每月給其家人五斗米來得強吧?

    趙九凌有戰神的美譽,想必應該不會如此膿包,只為了一已之私就大費周章找她的麻煩。

    越是往下想,錦繡心放得越寬,應該是她想得太狹隘了,說不定趙九凌只是真的單純的要她過去救治傷兵而已。

    畢竟去年她在三個時辰內就救了上百個傷兵,雖然也有齊玄英等人的幫忙,但比起其他十多大夫的效益來講,確實是神速了。也難怪趙九凌會打她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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