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到家後,又翻起了昔日父親留下的醫書,這裡頭有關肺炎的醫治還是滿多的,但沈無夜的病情已經確診為病毒性肺炎,光這些藥物,也是不成的,還得加幾味抗病毒藥物才成。
只是,要加哪些藥物呢?
唉,她前一世的爺爺也是位老中醫,有一本精裝版的《本草綱目》也被她翻得滾瓜爛熟,但這裡頭的藥草也只解釋了功效,卻未能進一步詳解哪些藥草的抗病毒的功效,所幸爺爺時常與同行交流,臨床經驗非常豐富,中醫學裡也介紹了幾十種這類草藥,可惜當時她習慣用青黴素頭孢喜炎平之類的抗生素藥物,對於這些中藥也沒有去死記硬背,現在可好了,抓瞎了。
冥思苦想了半宿,總算想出了幾味肺炎病症的病毒草藥,可惜有兩樣外頭藥店還沒有售,不得已,她也只能打算等天亮以後就背著背簍去城外山上採回來。希望她運氣好,能找到這幾味藥。
不知是不是時來運轉,錦繡發現這陣子前來找她看病的人陡然多了起來,她租住這個胡同裡,也不是當道的,要進入胡同走上百步後,往右拐第三間,這樣的住所,也只適合居住,用來當診所,還真是不大恰當的,除非醫術真的高深到「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境界,但問題是,她一介女流之輩,一無名氣二無根基的,怎麼這些人還熟門熟路找到她這兒來了?
這些病人大多也只是些小病小痛的,看一個病人至多掙些幾個十來個錢,可這些人出手大方得很,這不得不讓她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受人指使。
當一個普通的風寒開了兩個錢不到的藥後卻又給了五兩銀子後,錦繡再也忍不住,問此人:「你們是何人指使的?」
那人臉色一僵,吱唔著說無人指使,只是聽說錦繡大夫醫術不錯,所以特意前來看病的,然後落荒而逃。
望著此人的背影,錦繡心頭越發堅定,這些人背後有人指使,只是,那人究竟是誰呢?平白無故的送銀子給她,自從父親死後,她便與所有親戚斷絕了往來,與張家材人倒是熟悉,但莊稼人養活一家子都困難,哪會有多餘的閒錢來接濟她。除此之外,她也不過給幾個小康中等富戶治過病,但也不至於這般行事。
那人,究竟會是誰呢?
……
第二日,錦繡去了成家莊。徐子煜臉色帶著毫不掩飾的焦慮,「大夫,我表弟仍是沒什麼好轉,這可怎生是好?」
那太醫也陰陽怪氣地諷刺她了兩句,錦繡並不以為意,如果吃上兩副藥就有好轉的話,那這肺炎就不叫疑難雜症了。
「子煜,你也真是的,連許太醫都說沒治了,你怎麼還讓一個小丫頭醫治?當真是病急亂投醫。」一個陌生的噪聲響來。正在替沈無夜把脈的錦繡忍不住望了過去。
這男人一身紫紅色蘇繡淞江錦袍,頭髮束頂,插一支蛇形玉簪,腰纏玉帶,腰間豆綠宮紗絛垂著枚羊脂玉珮,此人雙眸狹長,挺鼻薄唇,如同一樽精雕玉琢的上好玉器,帶著些許的風霜與精美,又帶著少許黑暗與陰冷。
此人身形倒是修長,比徐子煜還要略高小半頭,雙手背負,身上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比徐子煜還要大上幾歲,約有二十四五的年紀。
徐子煜也算是英俊中帶儒雅的金貴人物,而此人卻少了那份飽讀詩書的儒雅,多了份殺氣騰騰的冷冽與陽剛。
此人面上帶著些許的譏誚與挑釁,錦繡不以為意,以往她父親還在世時,也遇到過這樣的人物,總認為自己是天上的月亮,其他人都只是那些毫不起眼的星星,襯托月亮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有這種心態的,大多數都是讀書人。但這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讀書人,反而是顧東臨之流主紈褲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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