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遙一怔,反射性地回頭,正好對上一雙慈祥卻又歉疚的眸……
「童遙。」童戰出聲叫她,嗓音低啞虛弱,「對不起……」
他不是後悔,只是抱歉。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才有精力去致歉;當一切回歸平靜之時,他才能去仔細清算這一場「戰亂」造成的傷害……
童遙看過去,目光一片冷淡。
所謂的道歉,她不需要……
在冰窖的時候,她的心便涼了,她便對這個爺爺寒心了!若不是那個軍官說的話,若不是不想讓自己「不負責任」,她根本沒有必要來這一趟!
「醫生,他還有沒有事?」她轉向一邊的醫生,語氣平靜得可怕。
醫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奔向童戰的床邊,簡單地看了下各項監護設備,無聲地搖了搖頭:還好,急性心梗,算是被控制下來了!
「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童遙直接開口,沒有給童戰主動的機會,拉過秦慕遠的手低著頭就往門口沖。
「童遙!」童戰不甘地從床上爬起來想要追,不小心扯動了身上的各監護儀,儀器瞬間響起警報,牽涉住了他的所有動作。
「對了!」她在門畔回身,眼眶已濕,卻絲毫不掩她眼中的狠絕,「你的孫女,死在那個冰窖裡了,以後,不要派人再來找我!」
說話的同時,她朝著那個軍官瞪了一眼,後者的眉頭皺得更深。
「那出庭作證指正梁狄的事情……」童戰低喘著,趁她還沒有離開,困難地想要商量什麼,卻被童遙當即打斷。
「你利用他對媽媽的愛,連我都看不起你!」她終於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吼出來。
「童遙?」秦慕遠抱住她不斷低喘的身體,大掌不動聲色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無聲地安撫著她。
「我們走。」她氣哼哼地抓住他的大掌,直接朝屋外衝去……
門口,那些記者還未退去,正在和律師聊著什麼,其樂融融的採訪場景。看到童遙和秦慕遠出來,人群頓時安靜,氣氛陡變
他們想衝上來問童遙幾個問題,但是礙於她旁邊的秦慕遠……不敢問!
要不然,就梁狄的新聞,如果加上童遙的爆料,肯定能大紅大賣!
眼巴巴地看著兩人走遠,記者眼中也由不甘而轉為落寞,律師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其實有時候,內幕也不是你們想得那麼複雜。」
「嗯?」
聞及此,眾人的眼睛不由一亮,重新將目光轉回律師身上,豎起耳朵等待著他能爆更多的內情……
「你們怎麼猜到,就怎麼寫。」律師抿唇一笑,眼中閃過一道類似陰謀的光,「如果不是真相,自然會有人站出來澄清的,不是嗎?」
眼下寫成什麼樣都沒有關係!
重點是,先將事情鬧大再說…………
以秦慕遠的能力,將人帶回莫斯科,並不難。所以在他雷厲風行的決斷下,第二天上午,一行人就抵達了莫斯科機場。
離開那個壓抑的城市,童遙開心得不像話,一路上都在沒心沒肺地笑,其他的人卻是一臉凝重經歷了這些,她還能笑得出來?
她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
機場。
來接機的,還有葉靖寒,他穿著高領的毛衣,靠在車門上正蹙眉思索著什麼,總之「接機的心情,比上墳還沉重」!
「葉醫生,我們回來啦!」遠遠的,童遙就和他揮手,不像是從地獄中撿了條命歸來,倒像是集體旅遊歸來。
葉靖寒的脖子上不禁泛上一層涼意,這不是個好兆頭!
「葉醫生,你一個人開車過來的?」童遙興奮地甩開秦慕遠的胳膊就往他身前衝,弄得葉靖寒壓力巨大地朝著秦慕遠瞟了兩眼。
但是身前的小姑娘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身後有人臉色陰沉,拽著葉靖寒的毛衣商量:「你能幫我抽血檢查嗎?」
「我……」他早就是接到秦慕遠的電話,想著三年前的那個藥的餘毒性才過來的。
她現在主動要讓他檢查,是因為她也知道真相了嗎?
「我好像懷孕了,你幫我查查吧!」顯然,童遙的想法和他完全相反,興奮的小臉有些害羞的微紅,睜大了眼睛等待著他的反應。
「你要是有了孩子……」葉靖寒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斟酌了良久,才佯裝無意地問出重點,「你想生下來嗎?」
要是她不想要,就好辦了!
「當然要啊!」她的眸光發亮,卻又有些怯意地轉向秦慕遠,拉了拉他的衣袖,像是在撒嬌,「我可不可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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