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暗房裡,鐵門「匡當」一聲被人從外面拉開,幾個壯漢從裡面拖出已經被揍得渾身是傷的少年在生物制劑隨處可見的地方,跆拳道黑帶,根本毫無用處……
「要不是因為那個秦慕遠……」
秦喬天感覺到自己被拉出去,朦朧中,似乎聽到旁邊的人有這樣的低喃,他疲憊地昏睡過去,再度睜眼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葉靖寒正幫他貼上最後一塊敷料。
「醒了?」見他醒來,葉靖寒微微一笑,回身去桌子上拿什麼東西。
「我……」他蹙眉,想要翻身而起,身體稍一動彈,便「嘶」地抽了口涼氣好痛!
他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頓!
他記得在那個黑暗的房間,那些人給他注射了什麼東西,然後他便再無還手的餘地,任由他們的拳腳在他身上留下一片猙獰……
「都是皮外傷,但也得疼幾天。」葉靖寒不動聲色地解釋,手上拿著一個二十來公分的大管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挺厲害的,至少把解藥拿回來了!」
秦喬天一愣,抬眼正好看到管子裡晶亮的液體,泛著天藍的色澤……他目光一凝,陡然想起了昏睡過去之前,聽到的談話
『要不是那個秦慕遠……』
「這不是我的功勞。」忍著疼痛起身,他悶悶地開口,「是因為小叔的關係,對不對?」
「啊?」葉靖寒啞然,對上他執著的目光,愣了兩秒,終於無聲地點了點頭。
既然他知道,也沒什麼好瞞著他的。
只是,他也不想解釋,秦慕遠那真正錯綜複雜的背景……
「小叔……」他低低地呢喃出來,目光直視著葉靖寒,終於還是問了重點,「秦慕遠,究竟是什麼人?」
生物所裡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買錢的賬!但是秦慕遠卻能輕而易舉地將他救出來,將那個解藥讓他帶回來……
這在秦喬天看來,完全是匪夷所思,他,不可能只是他小叔這麼簡單。
「呵……」葉靖寒赫然笑了出來,把玩著手上那管淡藍色的解藥,「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我……」
「也許有一天,你站得更好,看得更遠,你就能明白了。」淡然丟下一句話,葉靖寒不再給任何解釋。現在他也不過是個孩子,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形容給他聽,他也不會明白……
秦喬天沉默了良久,才慢慢地站起身來,留下一句:「葉醫生,我先走了。」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葉靖寒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由輕喃:「如果有一天你明白了一切,也希望,你能明白,你小叔是無辜的,不要恨錯了人……」
屋中徒留一片寂靜,細碎的風吹拂進來,揚起他桌面上報紙的一角,紙面上是他看到的內容「秦氏宣告破產,公司遭遇恐怖襲擊,第一繼承人昏迷不醒」……
整整三天,童遙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覆滅。
那天,她在傷心失望中跑回秦家,卻得到更大的噩耗:二叔在公司中了槍,昏迷不醒,開槍的那個壞人,是小叔引來的!
所有人都說,是秦慕遠一手造成了秦家的覆滅。
她不肯相信,堵住耳朵不想聽,想要等他問個明白,但是整整三天,他都沒有回來……
小叔,像是從來沒有從她生命中出現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這天,秦耀民的葬禮
往日繁榮昌盛的秦家,如今敗落,來參加葬禮的人都寥寥無幾,再加上二叔昏迷不醒,秦喬天留在醫院照顧,所以這場葬禮,幾乎就阮琴和童遙兩個人。
一個面色僵硬地主辦,一個不知所措地在邊上站著……
小叔今天會來嗎?
這是童遙一直在想的問題。
她很想問問他:為什麼要毀了秦家,他明明也是親家人啊!為什麼要毀了自己的家呢?
「死丫頭,秦家養你這麼多年,你可以滾了!」成為一家的主事,本來就討厭童遙的阮琴,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葬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拽著她的胳膊從後門推了出去,「掃把星!」
「阮姨……」童遙腳下踉蹌了一下,狼狽地摔在了冰涼的石板上,疼得小臉慘白,她帶著哭腔叫出來,「今天是爺爺的葬禮,能不能……」
「滾!」她堅定地重複,臉上滿是一個女人的絕望和憎恨。
秦家沒了,她的一切也都沒了。
「不走是嗎?」見她不走,她的臉色越發猙獰,陡然拿過一把匕首,丟在她面前的石板上。
「啊!」
「乒」地一聲脆響,童遙在匕首落地的時候,嚇得哭了出來。
「想留下,就去殺了秦慕遠!」阮琴咬牙切齒,完全被憎恨剝奪了理智,「你殺了秦家的罪人,我就相信你不是掃把星!去殺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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