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將葉曲送到宿舍樓下,因為要刷卡進門,徐景鳴才重新想起來葉曲這個笨蛋丟了錢包的事。
「晚上跟我一起吃飯。」打斷她的告別,徐景鳴沒有要走的意思。
哎,這是在幹嗎……
葉曲恍了恍神,反應過來他的用意,有些輕微的不好意思:「不用了,我……」
徐景鳴看著她挑了挑眉,葉曲推辭的話頓時偃旗息鼓。
好吧,誰讓她身無分呢。
「你不是說把卡給我嗎?」葉曲嘟囔著,伸手向他要校園卡。
上面有他的照片,她還沒看夠。
隱藏著探究的表情一眼就能看穿,徐景鳴打落她的手,從錢包裡拿出了另一張卡給她。
雖然也是學校發的,但當然是沒有照片的,除了交學費和領獎學金也不怎麼常用,連密碼都記不太清了,所以第一次才沒有給她。
微微蹙著眉,徐景鳴思索道:「密碼是……」
難得徐景鳴也有忘事的時候,葉曲眨著眼看他。
徐景鳴皺了皺眉,拿起那張用了快四年依然嶄新嶄新的卡翻著看了看號碼。
果然是想不起來了,連個印象都沒有。
重新將卡塞進葉曲手裡,徐景鳴淡然道:「卡號前6位或者後6位,自己試。」
這麼簡單的密碼都記不住,可見是有多久不曾用過。
葉曲懷疑地看了他好幾眼,才接了過來。「你確定這卡沒有被註銷了?」
其實想問的是裡面到底還有錢沒有,但是覺得太俗氣了,只好換一種問法。
知道她想問什麼,徐景鳴沒直接告訴她裡面至少有4位數的金額,瞥了她一眼,「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自己看就自己看。
宿舍樓下就有atm機,葉曲不回宿舍,先拖著他一起去數錢。
密碼試了兩次都不對,兩人大眼瞪小眼,徐景鳴沉默了半天,默默地將卡收了起來。
他只有兩張卡,另一張不可能給葉曲,收回去以後,葉曲就只能找他「借」錢花了。
葉曲不願意和他在這上面算不清賬,急中生智問了他的身份證號輸了幾個數字,學校設置的初始密碼。
果然正確。
得意洋洋地點了查詢的按鈕,葉曲回過頭對著神色怎麼看怎麼鬱悶的徐景鳴挑了挑眉毛,「先看看有多少錢,一個月以後分不動還給你。」
「隨便。」徐景鳴看著上面的數字同樣挑了挑眉毛,本來沒想要她還。
「多少……」葉曲見他詫異,邊問邊回頭,轉過頭看到一串數字,剩下的話頓時吞回了肚裡。
一張不用的卡,密碼都沒改過,居然有5位數……
葉曲覺得自己大腦有些短路,睜著眼睛看徐景鳴,不可思議地看了他幾秒,喃喃道:「你確定你從來不用它?」
呆呆的模樣讓人心生歡愉,徐景鳴有心逗她,故意搖了搖頭:「當然不可能。」然後看著她一瞬間釋然的表情,閃了閃眼神,繼續補充道,「大一用過一次。」
葉曲反應再次慢了半拍,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眨著眼使勁思考。
徐景鳴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愉悅地掀起了嘴角,看不下去她鑽牛角尖的樣子,用卡拍著她的腦袋跟她解釋:「笨!一次存夠學費比較省心。」
沒有告訴她裡面幾乎都是他的獎學金,徐景鳴很低調地誤導葉曲,讓葉曲以為這是他存的「學費」,葉曲也沒有多想,不甘示弱地數落他:「懶死了!」
嗤笑的表情張揚又明媚,徐景鳴不置可否地瞪了她一眼。
要是以前葉曲絕對不敢這樣跟他講話,然而現在卻一點也不擔心他會生氣,因為知道他不會真的生氣。不過幾個小時,就能將這樣的說笑逗樂看做平常,輕而易舉融入他的生活,就像是一直在為這樣的時刻做著準備,之前的接近和疏離都成了試探,小心翼翼……卻又明目張膽。
敢住在他家,又敢接他的電話,這樣充滿暗示的舉動,不是明目張膽是什麼!
想到地鐵上接的那個電話,徐景鳴擰了擰眉毛,沒有繼續跟她鬥嘴下去,而是留在吃飯的時候拷問她:「葉曲,你昨天接我電話了?」
其實知道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也能感覺到她只是不敢確定,所以才會耐著性子打消她的不安和疑慮,然而浪費了他那麼多耐心,怎麼可能讓她輕鬆。
絲毫不嚇唬她地皺眉,徐景鳴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怎麼不告訴我?」
嚴肅的語氣表現了事態的嚴重性,葉曲愣了幾秒,神色有些不安:「出什麼事了?」
事情大了去了。徐景鳴歎了口氣,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
「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葉曲見他露出難以應付的模樣,神色更加不安,語無倫次地跟他解釋,「對方打錯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就直接刪了。」咬了咬唇又補充道,「你手機鈴聲跟我一樣,我以為是我的手機……」
鈴聲一樣,手機還不一樣呢,居然能拿錯了,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只有她才幹的出來。
徐景鳴追問的話停在了嘴邊,看著
著她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用力,緊張的神色盡顯,剛剛想要趁此好好刁難她一番的念頭頓時收了回去。
完全看不得她除了歡喜之外的神色,再繼續追問,不知道是在刁難她,還是在刁難自己。
「算了,也沒什麼事。」抿了抿唇,徐景鳴故作輕鬆地道。
然而沉思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為了不讓她擔心。
想起回學校的路上他掛完電話同樣是這幅表情,葉曲沉默了半天,試探性地問他:「是你爸?」
徐景鳴眼皮跳了跳,沒有否認,葉曲心裡愧疚不安後悔擔憂種種情緒頓時一起湧了上來。
知道徐父嚴厲,但一直以為是林娜誇大其詞,今日看到徐景鳴凝重的神色才知道所言非虛。
看了徐景鳴一眼,葉曲想說什麼,見他斂著神色想心事,咬了咬唇,又默默低下了頭。
他若是責怪她,她說的話就是辯解,不責怪她,她就沒必要解釋。
何況她也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只是因為對方是徐父,就是做錯了也是對的,所以才成了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