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菲爾看著淚無歡那孤寂落寞的背影,無奈的搖頭歎息,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淚無歡其實過得很苦,主宰一戰,自己與他是敵人,可是卻在主宰一戰之後,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所以說,世事真是難料。
「安德菲爾,如果艾格拉斯真的殺了諾伊維斯,你會怎麼做?」淚無歡的聲音,隨著他的視線,一起落到了安德菲爾的方向。
「殺了他」安德菲爾自嘲一笑,淡淡的吐出三個字,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哼,說得輕巧,本王只怕你到時候,下不去那個手,相伴萬年的兄弟,你不是那種能對艾格拉斯刀劍相向的人,本王只願你不要變成這落星平原無數活屍中的其中一個就不錯了,不然本王真的會很頭疼,到底是徹底的抹殺你,還是放任你」淚無歡的話,被風吹散在這漆黑的天幕下。
「姐姐,休息一下吧」煙羅看著傾顏已經在活屍群裡奮力拚殺了不短的時間,擔憂的勸說到。
傾顏找準了活屍群中的一個空隙,一個翻越跳出了活屍群的包圍,落到了沒有活屍的空地上,站在崩月和煙羅的身邊,大口的喘息著,她真的快要累死了,這些活屍不愧是神王級別之上的,弄得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都停下吧」安德菲爾的聲音從傾顏的身後傳來,讓她詫異的轉過了頭,這傢伙不是明明沒在嗎,這樣突然的出現,是想嚇死人啊,難道他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道理?
「戰神閣下是跟鬼影王商量好了,要把霧隱血色花給我?」傾顏收起手裡的斷罪之刃,詭異的眼眸掃過安德菲爾狼狽的身影,語氣微挑。
「你叫夙傾顏吧,本王把實力壓制到下位神僕,並且不用法則之力,不動用領域,也不用武器,你只要能打敗本王,霧隱血色花,本王給你!」安德菲爾凝視著傾顏,淡淡的開口。
「打敗你?你跟我開什麼玩笑,你如此一個成名已久的戰神,你讓我打敗你!」傾顏難掩的震驚,聲音不可抑止的拔高,顯示著她對安德菲爾此話的不滿。
「本王沒跟你開玩笑,打敗本王,霧隱血色花就讓你拿走,或者你想要挑戰淚無歡也可以,本王可以提前告知你,淚無歡領悟的法則之力,是禁錮」安德菲爾對著傾顏的不滿熟視無睹,依然堅持著他的決定。
「禁錮?那你的呢?」傾顏好奇的詢問著安德菲爾,她對於所謂的法則,還只是聽冥焰罹提過的,兩位主宰的光明法則,生命法則,死亡法則這些,所謂的禁錮法則是什麼,她可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如你所見,這個落星平原明明處於刖曦大陸,可是卻是個被封閉的獨立空間,這裡的空間被禁錮,外面的人要進來,除非能夠破開空間,而裡面的想要出去,除非是淚無歡自己願意放行,否則根本不可能,這就是他的法則,禁錮」
安德菲爾頓了頓,看著傾顏若有所思的樣子,繼續道:「本王的法則,是力量」
「力量法則?」傾顏這次可沒有像聽到禁錮法則那般的迷茫,安德菲爾有著戰神之稱,他領悟力量法則也沒什麼稀奇的。
「不然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你把霧隱血色花給我算了」傾顏翻了白眼,對著安德菲爾語氣不善。
「可以」出言的不是安德菲爾,卻是不知何時出現的淚無歡。
「淚無歡,你竟然有那麼好說話的時候」安德菲爾詫異的轉頭,看著那麼輕易答應傾顏要求的淚無歡,感覺很奇怪。
「喏,淚無歡,你自己答應的,到時候別賴賬!」傾顏立馬就應了下來,生怕淚無歡反悔一樣。
「本王說話算數」淚無歡對於傾顏的樣子,不屑的冷哼一聲。
「其實我知道的不是很詳細,溪絕曾經跟我說,主宰一戰的時候,死亡主宰找到了他,讓他帶著精靈族離開那個半位面,之後他不放心,在主宰一戰過後,自己回去過那個半位面,而他見到了,死在婆娑雙樹下的光明主宰諾伊維斯,就在他想去查看的時候,他被人偷襲,之後死在了諾伊維斯的身邊」傾顏靜靜的說著。
「再後來,他遇到了預言者芙籮莉拉,就變成了現在冥界的靈皇,後來我在來到落星平原的時候,聽湮滅說起,光明主宰諾伊維斯,是死在了艾格拉斯的手裡,艾格拉斯吸收了諾伊維斯的神格,晉陞到了主神,而因為無法完全煉化諾伊維斯的神格,所以艾格拉斯把諾伊維斯的神魂給囚禁了起來,他還想得到湮滅之劍,可是卻被湮滅逃走了,還帶走了斷罪之刃」
傾顏說完,安德菲爾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現在天穹,是稱艾格拉斯為光明主神?」安德菲爾從牙縫裡,森森的擠出這樣一句話,傾顏聽完也只能是默默的扯著嘴角,輕輕點頭。
「七大天使呢?」安德菲爾好似突然想起什麼,急切的問著傾顏。
「現在都是艾格拉斯的手下,我見過米迦勒,雷米爾,沙利爾還有加百列,米迦勒的力量分身被我老爹夙滄瀾殺了,雷米爾被染離打傷送回了天穹,沙利爾的分身被我的契約獸給吞了,至於加百列,他被預言者芙籮莉拉帶走了」傾顏在說起沙利爾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不可能!七大天使是只侍奉諾伊維斯的,連本王的賬他們都不買,怎麼可能會變成艾格拉斯的手下!」安德菲爾聽了傾顏的話,很快就否定了她的說法。
「我怎麼知道,不過加百列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他跟溪絕對戰的時候,曾經很奇怪的說過一句話」傾顏翻了個白眼,對於安德菲爾如此盲目的信任,有點不敢苟同的意味。
「加百列說了什麼?!」安德菲爾焦急的問。
「精靈王溪絕,若有一日,天使墮落,請你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們盡數抹殺!」傾顏回想著加百列那似帶哀怨,似帶解脫的話,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一說。
「天使墮落……」安德菲爾徒然瞪大了眼眸,楞了半晌,扯出了一個很淒涼的笑容,歎息著搖頭。
「對了,溪絕說,他死了之後,在預言者芙籮莉拉為他重新凝聚靈魂的時候,加百列是出現在芙籮莉拉的身後的!」傾顏突然驚訝的給安德菲爾補上了這樣一句。
「加百列,他是七大天使中,一個很特別的存在,那樣的話,也真像是他能夠說出來的,呵呵,將他們盡數抹殺啊……」安德菲爾呢喃著,慢慢的轉身離去。
「淚無歡,我知道的都告訴他了,你說給我的霧隱血色花呢?」傾顏看到安德菲爾離去,趕緊的伸手對著一旁的淚無歡討要,他答應的霧隱血色花,她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活屍遍地跑的地方,再待下去了。
「艾格拉斯抹掉了七大天使的記憶,哼,真是下作的手段」淚無歡鄙夷的冷嗤,手腕翻轉,一朵血紅色的花出現在他的掌心中,血紅色的花朵上,白色的霧氣繚繞,讓人很是費解,如此一朵花上竟然會有霧氣?
傾顏好似怕淚無歡反悔一樣,趕緊跑過去奪過他手裡的奇怪花朵,趕緊的扔進了她手上的黃泉戒中,戒備的看著淚無歡。
「蒼緣?竟然在你手上」淚無歡看了一眼傾顏手上的戒指,訝異出聲,然後好像想到什麼,不自然的別過了頭,傾顏看不見,他別過去的臉上,瀰漫著一種稱為痛苦的神色。
「淚無歡把霧隱血色花給你了,但是本王的條件依然不會變,打敗本王,否則你不可能離開這落星平原」在傾顏詫異淚無歡的動作時,離去的安德菲爾的聲音,突然的響起,而他所說的話,讓傾顏幾乎恨的牙根發癢。
「淚無歡!」傾顏轉頭,對著淚無歡抗議到。
「跟本王說沒用,那是安德菲爾的決定」淚無歡冷漠的回絕了傾顏,表示他的無能為力,之後留給傾顏一個瀟灑的背影,離開了。
「打就打!真當本小姐怕你,大不了就是一死,我還就不信了,你一個曾經的戰神,還能變態到哪裡去!」傾顏咬牙切齒的咆哮,然後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她的行為,看得身邊的煙羅和崩月,一陣的無語。
「本王給你十天,十天內落星平原神王級別以上的活屍都給你陪練,你可以命令它們,十天之後不管你的實力到什麼晉階,本王都不會再給你機會」安德菲爾傳來的聲音,讓剛剛離開的淚無歡有些擔憂悄然轉頭,看著坐在煙羅和崩月身邊的傾顏。
可是他卻沒有阻止安德菲爾,只是漠然的歎了口氣,轉頭離開。
「十天,這個時間還真是緊啊」傾顏在原地幽幽的歎了口氣,看著眼前那黑壓壓的活屍群,嘴角抽動,她已經拿到了霧隱血色花,她幹嘛還要跟這些噁心的活屍打來打去的,可是就像安德菲爾說的,她現在如果要離開,除了打敗安德菲爾,還真沒其他辦法了。
若是讓淚無歡送她離開,誰知道淚無歡那個變態會不會同意,畢竟淚無歡跟安德菲爾,比跟她熟,不是嗎?
「姐姐,你剛剛來的時候,不是突然就提升了五個品級,十天的時間再從七品突破到神級,應該是沒問題的」煙羅看著傾顏略帶沮喪的樣子,好心的安慰著,可是身邊的崩月卻是給她一盆冷水潑了過來。
「如果神級那麼容易突破的話,那麼那些下位面的人,就不會停留在尊階幾百年,甚至是到死都無法突破到神級了」
「崩月,你怎麼潑姐姐冷水」煙羅不開心的對著崩月說。
「不是我要潑姐姐冷水,尊階到神級,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到一個修煉者之間的過渡,那是一種質的蛻變,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雖然我相信姐姐一定可以,不過要在十天之內的話,我覺得很難,非常的難」崩月像個小大人,冷靜的分析,最後無奈的搖頭。
煙羅聽的崩月的話,也漠然的低下了頭,確實就像崩月說的那樣,神級之下和神級之上,那完全就是兩個不一樣的層次了,將體內的鬥氣漩和魔法元素力,凝聚成神格,那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太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凝聚神格,只能停留在尊階,直至死亡。
看著煙羅擔憂的小臉,傾顏伸手揉揉他的發,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目光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活屍群。
十天嗎?雖然她不知道十天內她是不是能夠做到突破神級,不過她很願意去嘗試,也很想去挑戰一下,如果連挑戰的勇氣都沒有了的話,她就不再是她了,在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不也一樣是在不停的突破自己的極限嗎?
那麼這一次,就讓她看看,她能不能再突破自己的極限好了,或者說,讓她看看,自己的極限,究竟在哪裡吧。
打定主意的傾顏,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原本對於安德菲爾如此苛刻的條件,心生不滿的她,這一時間竟然是覺得,有些感激安德菲爾這樣強硬的逼迫,有壓力才有動力,她的確的安逸了太久了。
在她來之前,在傭兵之城裡見到了納蘭皓然,那時候她就感受到了,納蘭皓然已經突破了神級,而至於是神級之上的哪個級別,她卻不得而知,之於納蘭皓然如此快速的突破,想必他在冥界裡,也是吃了很多的苦。
既然納蘭皓然能夠如此逼迫自己,去不斷的突破他的極限,提升他的實力,那她為什麼不可以,她不想許久後的將來,她只能做個躲在納蘭皓然身後,躲在自己老爹身後,甚至都是躲在冥焰罹,黃泉或者是溪絕他們身後的懦弱者。
她要像對自己老爹說的那樣,雄鷹展翅,翱翔天際。
她要做的,不是躲在別人身後尋求保護的柔弱女子,她要做的,是讓自己的名字,響徹這個異世界,其實她並不想去爭,前世的她,已然是站立在了殺手界的頂峰,可是那樣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她不想要。
可是這個世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她如果不去爭,那麼她就注定平庸一生,一直到死她都只能在底層去掙扎,與其這樣,倒不如放手一搏,不管最後是怎樣的,她都必須要對得起自己在這個世界重新活過的一生。
而且就算是她不想爭,她想要平庸安愉一生,只怕是光明主神艾格拉斯也不會同意的,修羅王的傳承者,這樣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不可能過安愉的生活,為了不被別人殺死,那她就只能讓自己,成為那個殺死別人的人了。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傾顏慢慢的站起來,拍拍衣擺上的灰塵,嘴角上揚著,握緊手裡的斷罪之刃,再次走進了活屍群中。
「都來吧,就讓我看看,到底十天的時間,我能不能做到突破神級這種極限的事情好了」傾顏高傲的對著活屍群揚了揚精緻的下巴,冷漠的下令。
她的聲音落下,本來沒有動作只是愣愣盯著她的活屍群,一瞬間就暴亂的撲了上去,那股子狠勁,似要將她撕成碎片分食了一般。
玉手輕抬,蓮步輕移,傾顏如同舞動的精靈一般,在活屍群裡穿梭著,不斷的有活屍在她的身邊倒下,又被後面的活屍補上空缺,前赴後繼綿延不絕。
「來吧,不用顧忌安德菲爾說的,我不需要你們憐憫我的生命,如果連你們我都無法應付,我以後該怎麼活下去」傾顏冷酷的對著活屍下令,完全一副把自己的命不當命的樣子,讓一旁的煙羅和崩月,皺起了眉頭。
十天的時間,在傾顏不休止的與活屍對戰中,一晃而過。
淚無歡和安德菲爾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個在活屍群中,如同翩然起舞的精靈一般的少女,雖然衣服上染滿了血污,渾身都是猙獰的傷口,流出的鮮血都已經結痂,金紅色的血液染得她的衣衫,顏色詭異。
「都停下吧」安德菲爾看著傾顏那不要命的樣子,目光掃過她一身大大小小猙獰的傷口,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他記得他走的時候,對活屍們說過,不能傷她性命,看她一身猙獰的傷口,如果不是這丫頭自己有本事,相信已經變成活屍群的口糧了。
活屍們聽到安德菲爾的話,一時間如潮水般的散去,徒留下傾顏一人,站在空曠的黑色平原大地上,氣喘吁吁。
「你是不要命了?本王說過不讓它們傷你性命,你竟然下令讓它們這樣瘋狂的攻擊」安德菲爾有些慍怒的聲音,不滿的斥責著傾顏,他很不喜歡傾顏這樣無視他的話的樣子。
「不在生死間徘徊過,又怎麼能讓我知道,這個世界真正的殘酷,如果是敵人的話,能給我留下性命,給我喘息的機會嗎?」傾顏收起斷罪之刃,渾身是傷的她有些站立不穩,搖搖欲墜的輕晃著。
可是說出的話,卻讓安德菲爾無法反駁,也讓一旁的淚無歡嗜血的眸子,狠狠的顫動了一下。
曾經,有個女人,也說過同樣的話。
「休息,把你的傷養好,本王不跟傷員打」安德菲爾突然憤怒的撂下話,轉身離開,傾顏不解的看著突然憤怒的安德菲爾,詫異不已。
「淚無歡,安德菲爾他幹嘛突然發火?」傾顏莫名的問著出神的淚無歡。
「因為他的命令,被你無視了」淚無歡回過神來,冷冷的回答她,緋紅的薄唇輕輕抿成了一條直線,看著傾顏一身的傷痕,無奈歎息。
「你和她,還真是非常的相似呢,可惜,你不是她」莫名其妙的,淚無歡對著傾顏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而他臉上那莫名哀傷的神色,讓傾顏感覺一頭霧水。
「她是誰?」傾顏狐疑的問著淚無歡,得到的,只是他的沉默。
自知得不到淚無歡的回答,傾顏索性也就不再追問,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被被人所知的事情,她也不強求,或許她與淚無歡,本身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有,也只限於她需要淚無歡,為她拿到陌上花與淺上籐而已。
「去蒼緣裡呆著養傷吧,本王要把這落星平原,好好的收拾一下了,不然等本王跟你離開,要是有人闖進來放出了這些活屍的話,就不好了」淚無歡半晌沉默後,看著傾顏低聲道。
「淚無歡你要跟我走嗎?」傾顏詫異淚無歡主動提出跟她離開,對此迷惑不解。
「修羅王,才是真正不敗的戰神,對付安德菲爾,你不可能會輸」淚無歡淡淡的話,卻是答非所問,可是傾顏還是明白了,這個鬼影王或許是從一開始知道她是修羅王的傳承者時,就打算跟她離開了,讓她實力到達神級,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而已。
「淚無歡,你跟我走了,那安德菲爾呢?」傾顏問出這話,才發現自己似乎是管得太寬了一點,尷尬不已。
「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與本王在這落星平原相伴千萬年,不過是因為他捨不得曾經那一戰中死去的那些部下而已」淚無歡漠然的說著,可是他的口氣,卻透著一股淡淡的不捨。
相伴千萬年,只要活著,都是有感情的,曾經光明主宰諾伊維斯與死亡主宰柳媛瓊,雖然傾顏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可是依照淚無歡與安德菲爾能這樣和平共處來看,兩位主宰之間必定不會勢如水火,否則兩個本該是敵人的人,又怎麼能這般和諧相處。
傾顏也不再深究安德菲爾之後的去向,既然他知道了諾伊維斯的死,是艾格拉斯所為,那麼安德菲爾會做的,無非就是上天穹,找艾格拉斯,再不然就是遠走,離開這裡的是是非非,以他安德菲爾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中,到處可以找到他的棲身之地。
帶著煙羅和崩月回到黃泉戒中,迎面而來的就是擔憂的魑魅和幻琉藍。
「主人,沒事吧?」幻琉藍那精緻絕美的臉,讓傾顏一陣恍惚,多久了,她沒有好好的看看自己契約的第一隻魔獸,幻琉藍卻是這樣無怨無悔的安靜呆在黃泉戒中,對於傾顏的忽略和忘卻,不曾有過半句怨言。
「藍,等回去,我讓老爹送你回蘭雅大陸的暴風海域吧」傾顏歎了口氣,很愧疚於她對幻琉藍的漠視。
「主人是不要我了嗎?認為我的實力不夠,不能幫上主人的忙?」幻琉藍對於傾顏傾顏說出讓夙滄瀾送他回去的事,顯得很受傷,金色的豎瞳中一抹灰敗的色彩若隱若現,海藍色的長髮隨著他的喘息,輕微抖動著。
「不是的,藍,是我,我忽視你,覺得很愧疚」傾顏慌亂的解釋。
「主人,我不想回去,讓我跟著你,就算不能為你戰鬥,我還可以為你守著這裡的空間,可以給獸獸們治療」幻琉藍知道傾顏並不是不要他,也就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比起傾顏身邊的人,或者說比起焰凰,他確實是最弱的那一個。
傾顏在黃泉戒中呆了幾日,身體的傷都痊癒了,調整好了狀態,才帶著煙羅離開了黃泉戒。
傾顏一出現在落星平原,就看到了悠然站在不遠處的淚無歡,還有已經整理乾淨那乞丐樣的安德菲爾。
「看來黃泉把蒼緣的時間給你調整得很快了,這才一會兒,你的傷已經養好了」淚無歡的眼神掃過傾顏,淡淡道。
「黃泉是這個戒指的器靈」傾顏看著手上被淚無歡稱為蒼緣的黃泉戒,平靜的回答他。
「你認為他是器靈,在本王的認知裡,他是守護者」淚無歡說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德菲爾,然後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了傾顏和安德菲爾。
「我說戰神,打敗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又不是獨孤求敗」傾顏看著蓄勢待發的安德菲爾,很無奈的道。
「打敗本王,本王允諾你一個條件」安德菲爾對於傾顏提出,打敗他有什麼好處的,顯得很是無奈,嘴角抽搐不已,能夠打敗他這個曾經的戰神,光名聲就已經是她很大的收穫了,這丫頭竟然不知足,還問他有什麼好處!
「才一個條件,沒什麼興趣」傾顏扯扯嘴角,對安德菲爾開出的條件,顯得不是很感興趣。
「本王的一個條件,是不附帶要求的,隨便你提」安德菲爾臉上不自然的抖動,這丫頭竟然得了便宜還賣乖,戰神允諾的一個條件,她竟然說沒興趣,這要換了別人,只怕是屁顛顛的都得樂死。
「既然隨便我提,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傾顏很勉強的同意安德菲爾的話,這一點差點沒把安德菲爾給氣吐血。
「你這個丫頭,跟夙滄瀾一個德行,氣死人不償命!」安德菲爾說話的時候,突然狼狽的從原地閃身離開,白色的衣衫上,被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如果不是他閃得快,估計破的就不止是他的衣服了。
「要打就趕緊,廢什麼話」傾顏突然好像變了個人般,招招致命,專門挑安德菲爾身上的要害進攻,凌厲快速且詭異刁鑽的招數,一時間讓安德菲爾連還手都做不到,只能狼狽的防禦躲躥。
「那麼詭異刁鑽的鬥技,你跟誰學的?」安德菲爾好奇的一邊躲閃,一邊問傾顏。
「本小姐天賦異稟,自行領悟的不可以啊」傾顏手裡的斷罪之刃險險的擦過安德菲爾的臉頰,削下了他的一絲墨發,把玩著手裡的斷罪之刃,看著站在她不遠處喘氣的安德菲爾,不滿的撇嘴。
說要打,這傢伙幹嘛一直就會躲?
對於傾顏這麼臉皮厚的自誇,安德菲爾無語望天,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像她這麼臉皮厚的,關鍵是,她還是個女的!
「你的實力,到了下位神僕?真是讓本王驚訝」安德菲爾對於傾顏如此快速的就突破了神級,顯然是很震驚,雖然他說給她十天,不過他保守估計,她天賦就是再妖孽,也最多是到九品尊階,想要凝聚神格突破神級,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她真的就把這樣的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跟你的那些活屍打著打著,就發現鬥氣的氣旋和魔法元素都融合到一起,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小珠子,那不會就是你們說的神格吧?」傾顏迷惑的嘀咕,讓安德菲爾真有種想拍死她的感覺。
打著打著,竟然就凝聚出了神格,這丫頭到底是哪冒出來的變態?
「用你的領域吧,只要能傷到本王,就算你贏了」面對傾顏這樣讓他無力吐槽的變態天賦,安德菲爾突然就很後悔,他幹嘛吃飽了撐的,要跟她打這一架?
灰色的空間領域,把傾顏和安德菲爾都籠罩了起來,在戰場外觀看的煙羅和淚無歡,都凝神看著那撐開的空間領域。
「空間系的領域嗎,安德菲爾這傢伙,這次可是要吃虧了」淚無歡靜靜的說完,轉頭看著他身後,不知何時聚集起來的,無數的活屍,緋紅的薄唇抿得緊緊的,嗜血的眸子中異樣的色彩閃過。
「馬上,你們就可以得到解脫了」對著活屍,淚無歡低聲說,回應他的,是活屍群裡發出的破碎的嘶吼聲。
煙羅看著淚無歡,藍灰色的眼中有著一種敬畏,他是知道鬼影王的,他還在婆娑雙樹中的時候,曾經見過這位鬼影族的王,雖然只是一個照面,可是淚無歡給他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印象。
在死亡主宰跟光明主宰相擁之時,他看見了淚無歡靜靜守在遠處,一臉傷痛的樣子,淚無歡他,很愛死亡主宰吧?
空間領域中,安德菲爾憤聲咒罵,他真沒想到,這丫頭的領域,竟然是罕見的空間系,若是其他魔法系的領域,他也就不放在眼裡了,可是這空間系的領域,他還真不敢說,以他本來的實力,其實要打破傾顏的領域,輕而易舉。
可是壞就壞在,他可是保證過,不用法則,不用領域,更不用武器的,而且還要把實力壓制在神僕級別,若是讓外面的淚無歡知道,他輸了的話,只怕會笑話他再一個千萬年也說不定。
「空間禁錮」傾顏的聲音,在空間領域中迴盪,領域中的空間開始慢慢的,一寸寸的凝固,彷彿時間停止一般,空間都被禁止,安德菲爾發現他若是以神僕級別的力量,根本在這空間的禁錮下,動彈不得。
「夠了,本王輸了,神僕級別的力量,本王若是不用武器,不用領域的話,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空間領域,還真有你的!」安德菲爾洩氣的認輸,他並不覺得輸給傾顏有什麼丟臉的,反而對傾顏今後的成長,有了別樣的期待。
領域解除,安德菲爾和傾顏的身影,出現了在煙羅和淚無歡的眼前。
「給這些活屍,一個沒有痛苦的解脫吧」淚無歡看著傾顏,冷漠的聲音帶著一點祈求的意味。
傾顏把崩月喚出,向他說明了淚無歡的話,崩月點點頭,帶著煙羅去到了活屍群的上空中,看著下面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的活屍群,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幾不可見的歎了歎氣。
這些都是曾經兩位主宰的追隨者,他們之中有人類,有精靈,有冥族,有獸獸,可是他們現在都統一的,只是活屍,與一般的死屍詐活不一樣,活屍是死後因為生前的執念,靈魂得不到解脫,只能被禁錮在自己逐漸腐朽的身體中,無法輪迴。
慢慢的靈魂變得瘋狂,變成只被自己執念所驅使的怪物。
活屍,是比死屍或者是無法輪迴的亡靈,更加痛苦的一種存在。
傾顏鎖骨處的血色上弦月,紅色的光芒閃爍,她詭異的眼眸中,異樣的色彩在流轉,她的身邊,狂暴的氣息飛散開來,這是真正屬於修羅王的力量,血色上弦月中,源自於修羅之王的絕對力量。
「我以修羅王的名義,賜予你們永恆的長眠」冷冷的聲音,帶著蒼涼的味道,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好似亙古間就存在於天地。
「安德菲爾,跟他們道別吧,只有純粹屬於修羅王的力量,才能真正做到掌控靈魂,讓他們迷失於自己執念的靈魂,得到真正的解脫」淚無歡輕輕拍了拍安德菲爾的肩膀,看著那些倒在崩月的利箭下,在傾顏的力量中化為飛灰消散的活屍。
「希望你們能得到真正的解脫,我安德菲爾,永遠都會記住你們」安德菲爾第一次,沒有用本王的自稱,放低了姿態,對著那些消散的活屍,慢慢的彎下了他挺直的腰,深深的向他們鞠躬。
「你們永遠都是冥界的子民,你們的名字,會永遠都留在冥族人的心裡」淚無歡依著安德菲爾的樣子,一樣對著消散的活屍群,深深的鞠躬。
他們兩個,都是兩界裡身份尊貴的王者,同時也是如此高傲之人,可是他們會對這些已然化為怪物的,曾經的屬下,彎下他們的腰,獻上他們最誠摯的敬意。
當最後一個活屍在傾顏的力量下消失的時候,她累得幾乎虛脫,癱坐在地上喘著氣,看著神色肅穆的安德菲爾和淚無歡。
「安德菲爾,你要去找艾格拉斯?」淚無歡看著安德菲爾,低聲問到。
「不知道,或許會去找他吧,本王想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要殺了諾伊維斯,如果是因為權力,本王也不想跟他廢話,但是本王必定是要把諾伊維斯的神魂帶走的」安德菲爾遙望著漆黑的天幕,靜靜說到。
「安德菲爾,我要兌現你允諾的條件」傾顏突然有些氣息不穩的插過來話,讓安德菲爾和淚無歡都很詫異的看著她。
「你說」安德菲爾很好奇,這個丫頭竟然這會兒就要他兌現那個承諾,她到底會跟他要什麼?要求他留在她身邊,做護衛嗎?
「不管是你是去找艾格拉斯拚命,還是你要帶走諾伊維斯的神魂,我要你活著」傾顏說出的話,讓安德菲爾詫異且震驚,讓淚無歡讚賞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安德菲爾迷惑不解。
「因為你是戰神,從跟著光明主宰諾伊維斯開始,你就是戰神,時至今日,你依然是戰神,我不希望當我有一天走到了能夠與你平視的高度時,你已經死到冥界去了,我還是比較希望你能做個不朽的戰神」傾顏有些好笑的調侃著安德菲爾,可是說出的話,卻是無比的認真。
「不朽的戰神麼?呵呵,或許本王可以考慮一下,不過你放心,本王答應你,不論如何都會活著,等到你走到能夠與本王平視的高度時,再與你公平一戰」安德菲爾原本有些蕭瑟的心情,因為傾顏的調侃,也稍微的輕鬆了一些。
「我現在才明白過來,我一開始遇到的那些活屍,為什麼會叫我『小心戰神』,其實它們想要表達的,是想讓我告訴你,要小心」傾顏看著心情輕鬆了一些的安德菲爾,再聯想著從她見到安德菲爾起至今的一切,對於那些活屍的話,終於是弄了個明白。
「他們告訴你的?」安德菲爾詫異傾顏的警告。
「嗯,因為都是一些很破碎零散的話,我只聽到了『小心』和『戰神』,本能的就以為它們是讓我小心戰神,也就是小心你,可是從我見到你到現在,我才弄明白,其實它們想要說的是讓你小心,至於小心什麼,我想應該是艾格拉斯了」傾顏猜測著,而淚無歡在一旁聽了傾顏的話,也是眉頭深鎖。
「我猜告訴我這些話的活屍,曾經應該是目睹了艾格拉斯的作為,可是他還沒來得急告訴你,就死了,也是因為他一心執著要把他所見的告訴你,所以讓他死後靈魂都得不到解脫,才會成為活屍,安德菲爾,你的部下,很忠心」傾顏毫不吝惜她的讚賞。
雖然是活屍,可是生前,這些人都絕對是極為忠誠於安德菲爾的,否則不會死後變成了活屍,如此被執念禁錮,變得瘋狂了之後,還是會聽安德菲爾的命令,因為安德菲爾在他們的心中,就是他們唯一的信念。
不是光明主宰諾伊維斯,而是戰神安德菲爾。
所以傾顏才會出言,希望安德菲爾,真的能成為,那永恆不朽的戰神。
「他們是我安德菲爾性命相交的兄弟,如果是因為知道了艾格拉斯的陰謀,而變成活屍受到了千萬年的痛苦折磨,我安德菲爾就是造成他們痛苦的罪魁禍首,我不會逃避,但是我會為他們千萬年所受的痛苦折磨,致以我安德菲爾,最誠摯的歉意」安德菲爾很嚴肅的,對著傾顏道。
「不管是艾格拉斯還是我,他們既然是因為想通知我而死,那就是我的責任」安德菲爾說完,看了看身邊的淚無歡。
「不用跟本王說再見,因為再見到你的時候,估計你和本王的立場,就會變成敵人了」淚無歡很冷漠的堵住了安德菲爾想要說的話,自顧自的說完,走到了傾顏的身邊。
「本王可沒想跟你說再見,淚無歡,就算是再相見,本王也絕對不會跟你刀劍相向,哪怕是你想要殺本王,本王的劍也絕對不會指向你」安德菲爾說完,定定的看了看淚無歡的背對著他的聲音,對著傾顏點點頭,算是道別。
轉身劃破空間,大步流星的離去。
「淚無歡,何必呢,你明明也把安德菲爾當成了兄弟知己」傾顏看著淚無歡有些落寞的神情,好心勸慰。
「囉嗦,本王收起這裡的禁錮法則之後,你把本王送到蒼緣去,自己離開」淚無歡說完,仰頭看向了漆黑的天幕,手中黑色的光團閃耀著,他那俊逸的面容,在手中光團閃耀的時候,變得蒼白一片。
傾顏看著淚無歡的樣子,詭異的眼眸突然迷離了起來,一些破碎的畫面在她的眼前晃動,就好像是曾經,她在蘭雅大陸上,與那毒森蟒對戰時,突然間出現在她眼前的奇怪畫面一般,那些明明不屬於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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