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下十二天的時間,在這般緊迫的時間裡,想要讓墨家和納蘭家的人,在整體的水平上提升一個檔次,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的事情,儘管不能做到讓他們都有所提升,但是要做到讓他們整體實戰的水平提升,這對於黃泉和冥焰罹這種,在冥界那樣適者生存物競天擇之地生活的人而言,簡直是家常便飯馭蛇:誤惹妖孽王爺。
有殺戮才會有奮起的動力,優勝劣汰是自然發展的規律,同時也是冥界生存的定律,傾顏將要走向的刖曦大陸,作為冥界的位面通道連接的位面,同樣是與冥界那般弱肉強食的世界定律一樣,而且刖曦大陸比之冥界,殺戮和爭端更是隨處可見。
冥焰罹看著那些不要命一般與沼澤魔獸拚殺的墨家人,嘴角微微勾勒出一個讚賞的笑容,特別是墨家的那五個少爺,雖然說起天賦,他們都是不如墨寒月那般天資聰穎天賦異稟,可是他們都勝在有堅定的心態,不焦躁不浮躁,踏實的修煉奮力的戰鬥,這也是許多人所沒有的。
冥焰罹完全沒有釋放身上的威壓,純粹就是旁觀者的態度看著他們的戰鬥,就算是有危及到生命的時刻,只要不是真正的危及生命,哪怕下場會是缺胳膊斷腿的,冥焰罹也秉持著一種冷眼旁觀的態度,人的極限是無窮的,但是人的極限同樣也可以是有限的,無窮的極限是在生死存亡的時刻,人的身上所爆發出來的那種讓人心驚膽寒的驚人力量。
所以,人類才是這個世界上,潛力最大的生物。
墨家人的前方,是如夢那看上去嬌弱無害的身影,可是就是這般妖嬈勾人的如夢,她的身邊倒地的魔獸屍體,卻是墨家那群人身邊斬殺的魔獸的一倍,何時起,連她也變成了夙傾顏那般手染鮮血彷彿地獄修羅的樣子?
「戰王大人,這樣好嗎?」煉獄靜靜站在墨家人的身後不遠處,緊閉的雙眼一直向著墨家人的方向,似乎是在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對於煉獄中專注於精神攻擊的魔獸而言,其實他不需要用眼睛看,他的精神力也能讓他清楚的『看見』他想看見的東西。
「煉獄,生死存亡間人類才能夠真正的爆發出他所潛在的力量,如果是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都無能為力,或者是甘願放棄生命的人,他憑什麼有資格讓我去救?他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冥焰罹冷漠的話,不知道是在給煉獄解釋,還是在自我安慰。
墨家的人,沒有一個人死掉,這是讓他極為欣慰的,他冥焰罹,堂堂冥界戰王肯親自守著他們這些人類歷練,這已經是多麼大的殊榮了,若是在他這般親自看護下,他們就有了懈怠之心,那麼這樣只知道依靠別人的人,還不如死了乾淨。
可是看到墨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完好的,每一個人身上都多多少少的負傷,大大小小的傷已經很難以計算,就哪怕是有黑暗獨角馬暗昀守著的墨寒月,身上的白衣也是被染上點點紅梅,襯托出她因為受傷流血而略顯蒼白的臉色,配著那絕色容顏,別有一番病態的美感。
冥焰罹這回可是跟上一次黃泉帶走傾顏,去截殺神殿的裁決騎士團一樣,頂著被夙滄瀾暴打甚至是有可能夙滄瀾會跟他翻臉的情況,帶著墨家的人在這鬼哭沼澤裡獵殺魔獸歷練,而且還這般冷眼的袖手旁觀。
墨寒月受傷他都不會出手,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徹底的明白,他冥焰罹只是個陪同,他不會為了他們的生死而做出任何的幫助行為,他們也就不會把自己的生命那麼無端的交託到他的手裡,他不會為這裡任何人的生命負責,包括墨寒月!
而這時候,在冥界奢華的冥神殿中,冥神夙翼痕正慵懶的靠在他那華麗的軟榻上,看著面前的空中顯現出的一幅幅畫面,那白衣飄飄有著仙女之姿的墨寒月,血染白衣正在那陰暗幽深的沼澤中,奮力的與一隻聖獸拚殺著,本來應該護著她的黑暗獨角馬,正被好幾隻聖獸纏著,根本脫不開身。
冥焰罹一襲黑衣,墨綠色的長髮飛揚,靜靜的御空冷眼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彷彿這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夙翼痕薄唇抿了一下,復而大笑出聲,他這不笑還好,他這一笑,可是苦了他身邊守著的兩位了。
染離頭疼的看了一眼笑得就要背過氣兒的夙翼痕,真的很不想承認,這個笑得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傢伙,會是他高高在上的冥神大人絕品小村醫!
另一邊的碧落,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大殿上那一抹絳紫色的身影,心裡不住的為這華麗的冥神殿哀嚎,更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為夙翼痕默哀。
沒辦法啊,你笑什麼不好,你敢當著夙滄瀾的面,對這樣的事情發笑,夙滄瀾現在沒法收拾冥焰罹,那你這個冥神大人,就勉為其難的,做他的出氣筒好了。
「這冥焰罹什麼時候把他那吊兒郎當的性格給收斂了,竟然開始變得那麼嚴肅了,真真是笑死本神了,他那樣子就簡直是讓本神想到了冥界那遍地都是的,又硬又醜的石頭,嗯,對,是醜,不是臭,好歹那傢伙的臉還是過得去的,雖然比不上本神……」
夙翼痕唧唧歪歪的嘀咕了幾句,結果竟然是不知道從哪弄出來了一面鏡子,開著自顧自騷包的照了起來,一邊發騷的對著鏡子賣弄,一邊嘴裡還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這個樣子,讓碧落狠狠的捂著臉不忍直視。
夙滄瀾聽著夙翼痕那在大殿中迴響的,刺耳的大笑聲,完美鐫刻的臉上陰雲密佈,額頭上青筋凸起,看樣子是已經忍耐得很辛苦,都已經到達了極限了。
看著夙滄瀾的樣子,染離和碧落很識趣相視一眼,雙雙都倒退了好幾步,讓整個有點抽瘋脫線病又犯了的夙翼痕,獨自留在了夙滄瀾的視線中。
「哥,你可是笑夠了也照夠了?」不知何時,夙翼痕發現一道陰影把他籠罩了起來,擋住了他的視線,於是他很詫異的抬頭,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擋在他面前,結果他抬頭的瞬間,他都頭頂上響起的就是自己那個寶貝弟弟,夙滄瀾那陰仄仄的聲音。
後知後覺間,他突然想起來他笑了什麼,夙滄瀾那個寶貝媳婦兒被那鬼哭沼澤的魔獸弄傷了,血染白衣就像是盛開的點點紅梅,而冥焰罹卻是在冷眼旁觀,雖然都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墨家的那些人好,可是讓墨寒月受傷這點,可是觸及了夙滄瀾的逆鱗了。
這冥焰罹遠在那蘭雅大陸,夙滄瀾就算是趕著用空間通道輾轉刖曦再到那個鬼哭沼澤去,起碼都是要十天半個月了,要揍冥焰罹的話都晚了點,可是他剛剛在笑……
夙翼痕面頰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這冥焰罹遠著打不到,可是他這就在夙滄瀾面前的,該死的,剛剛幸災樂禍忘記分時間場合地點人物了!夙翼痕正想解釋的時候,一個不明飛行物已經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臉上。
夙滄瀾拍拍手,看著那被他拍在夙翼痕的臉上,正貼著他的臉慢慢的往下滑,而且還在夙翼痕那騷包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的桌子腿,冷哼了一聲。
「平時本座罵你就算了,哥,你是非要我打你了,你才知道我文武雙全?」
夙滄瀾的話,讓遠離事發地點的碧落和染離,忍不住啼笑皆非,他們可是知道,冥神大人最在乎的就是他那張臉了,這冥界上上下下的,誰敢跟他那張臉過不去?除了夙滄瀾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這下可好,讓你幸災樂禍的,讓你笑吧,樂極生悲了,夙滄瀾的逆鱗你真以為是誰都敢去觸一下的?還好你是他親哥哥他才只是賞了你一根桌子腿,冥焰罹現在是躲過去了,可是夙滄瀾的記仇,那是整個冥界都聞名了的!冥焰罹他躲得過初一,他還能躲得過十五?
他就算是躲得過這一時了,他還能一世都躲著夙滄瀾不成?也就是說,冥神大人,你挨了夙滄瀾這一桌子腿你還是輕了,要冥焰罹給夙滄瀾逮到,不把他打成個全身癱瘓的殘廢,讓他躺個十天半個月的,夙滄瀾指定是不會給他治的!
碧落和染離這下可是躲在一旁,為夙滄瀾這般對著冥神打臉的壯舉,在心裡吶喊助威,鼓舞喝彩的,若是讓夙翼痕知道的話,估計會氣得頭頂冒煙才對吧。
「夙煉器大宗師的科技王國全文閱讀!滄!瀾!」夙翼痕腦門上都要被氣得爬出皺紋了,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把夙滄瀾的名字給嚼了出來,等那根夙滄瀾用來打他臉的桌子腿掉下地的時候,夙翼痕整張俊臉上那一條鮮艷奪目的紅痕,從他的腦門經過眉心,鼻樑,一直到了他的下顎處,整個對稱的把他的臉給分成了兩半!
那條紅痕就正正的成的夙翼痕臉上的分割線,讓一旁看到的碧落和染離,通通都轉過身去背著夙翼痕,捂嘴狂笑。
至於動手的始作俑者夙滄瀾,很是淡定的挑眉看了一眼夙翼痕臉上那幾乎可以說是毀容了的紅痕,輕聲嗤笑。
「嗯,不錯,位置沒有偏離,分割線正好,比例很完美,顏色很均勻,色澤艷麗醒目,關鍵是,這個位置這個顏色這個形狀的印記,正好可以……毀三觀!」
夙滄瀾的話,差點把夙翼痕給氣得吐血,可是人家當事人卻是還記掛著他那被魔獸弄傷的親親寶貝媳婦兒墨寒月,他本來都答應了女兒,要去跟她和墨寒月一家人團聚的,結果卻因為光明主神艾格拉斯那個老神棍頭子,讓他不得不跟染離回來冥界,佯裝被夙翼痕禁足冥界不得外出。
事實上他確實是被夙翼痕禁足了,他在冥界想怎麼都可以,但是不能離開冥界,不是夙翼痕偏向著想要遵守那個跟光明主神艾格拉斯定下的,那什麼破爛的條約,而是因為夙翼痕知道,若是夙滄瀾離開了冥界,被他們的人知道的話,指不定會以此挑起一些不必要的爭端,而更有可能會因此暴露了夙傾顏的存在。
同樣也是因為顧及著暴露夙傾顏是他的女兒這個身份,夙滄瀾才會這般憋屈的呆在冥界而不離開,可是光明主神艾格拉斯這老神棍頭子給他穿小鞋這個仇,可是被他記得深刻記得清楚記得明白了的!
而因為墨寒月受傷的關係,夙滄瀾可是把鬼哭沼澤裡的所有魔獸,都給記掛上了,想著等什麼時候他可以離開冥界時,一定要把那鬼哭沼澤裡的魔獸,通通都給扒拉乾淨了!斬草除根的一個不留!
夙翼痕還因為被夙滄瀾打臉,端坐在他的華麗軟榻上生著悶氣,想著要找誰來做做出氣筒,可是夙滄瀾卻是根本就把抽他臉的事情,給忘到了都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面去了,他現在可是滿腦子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在保證傾顏的安全的情況下,他又能光明正大的離開冥界。
冥界發生的這點小插曲,除了被夙滄瀾給惦記上的鬼哭沼澤的魔獸之外,還有冥焰罹也被夙滄瀾列入了要小懲大誡的黑名單中,而就這點小插曲,冥焰罹這個被惦記上的人不知道,可是黃泉卻是知道了。
在這神殿之人到處沉屍的沼澤地中,黃泉立在空中,捧腹大笑,只因他聽到了染離給他的傳話。
「冥神冕下,被打臉了」
在驚聞夙翼痕被人打臉的瞬間,黃泉該有的反應竟然不是呆滯,也不是嚇傻嚇呆,更不是什麼氣憤之類的,他竟然就是瞬間爆笑了起來,而且還是誇張到了極致的爆笑,黃泉的笑聲甚至是引得納蘭家的人,個個的嘴角都抽搐不已,卻又不敢發言。
「染,染離,夙滄瀾,夙滄瀾他用什麼,打,打的?」黃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斷斷續續的問著染離。
「桌子腿,直接抽出了分割線,夙滄瀾還美其名曰,『非要打了你,你才知道我文武雙全』,差點沒把本皇和碧落給笑死」染離那有點浮躁的聲音,帶著濃烈的笑意,以顯示著他那大好的心情。
黃泉這會兒可是笑得直不起腰了,而他這樣的反應,讓正在苦逼的接受納蘭家的人圍毆的沙利爾,那好奇心就跟貓爪子撓癢癢一樣,難受得緊。
「咦?這不是六翼死亡天使沙利爾嗎,力量分身?」染離的話音一轉,突然就直接忽略的那大笑的黃泉,也不用冥界的秘法交流,直接就在空中投影出去了他的影像。
一身金絲鑲邊的黑色貴族式斗篷,蒼白的臉龐,銀色的長髮,棕色的眼瞳,如果是傾顏在場的話,必定會很驚訝,染離的這身打扮,真真是很像很像中世紀歐洲國家貴族紳士的穿著,也更加的傾向於她所瞭解的一種虛幻的生物天使公主。
吸血鬼!
那一身掩飾不住的貴族氣息,那優雅而高貴的氣質,最顯眼的莫過於是他那薄唇下,隨著他的笑容而露出頭的尖牙。
「月皇染離!」沙利爾這回可是比在降臨時看到黃泉,要驚訝千萬倍了,他一直以為他這個分身降臨到蘭雅大陸來,好死不死的裝上了黃泉,已經是他倒了天大的霉,而這般被黃泉用作苦力來使喚,就更加是出門不吉利,但是這一切,在他看到了半空中與黃泉那笑得都要抽瘋了的身影,並肩而立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的虛影之後,通通的讓他覺得,根本就不算是什麼了。
他現在覺得,他降臨蘭雅大陸最大的悲哀,不素遇到了黃泉,更不是被黃泉這般使喚來做這些螻蟻的苦力,而是……竟然遇上了月皇染離!
冥界三皇之一的月皇染離,冥界血族的異名之王,他與三王和其他兩皇一樣,也有著在冥界乃至是整個寰宇穹蒼中都廣為流傳的事跡。
傳言染離不是純正血統的血族之人,可是他硬是憑著他那強悍如斯的戰鬥力,甚至是力壓了戰王,也就是夜叉一族之王的冥焰罹,得到了血族的認可,甚至還得到了血族之主親自的嘉獎,成為了冥界血族唯一的一位,異名之王!
更有甚者他還因此而得到了冥神夙翼痕的賞識,因此而被冠以『月皇』之稱!
血族與夜叉一般,都是極為好戰的冥族,只是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夜叉是極為尊崇於力量的種族,而血族卻是崇尚力量的同時也注重了血統,所以血族與夜叉相比較,血族之人要比夜叉更加的嗜血更加的好戰,但是夜叉又要比血族之人更加的狂暴。
若是夜叉和血族的人同時在戰場上,很輕易的就可以看出,夜叉的戰鬥純粹都是以暴力而狂躁的手段居多,可是血族卻是在戰場上都如同優雅的貴族一般,殺人就像是在表演藝術一般。
「黃泉,看來你日子過得還不錯,竟然能讓六翼死亡天使沙利爾幫你做事」染離的虛影拍了拍笑得快岔氣的黃泉,口氣卻是充滿了對沙利爾的不屑,的確,他有鄙視沙利爾的資本他也有那個實力去鄙視他,別說是鄙視沙利爾,就算是鄙視他們七大天使全部,月皇染離也絕對夠這個資格!
「染離,你還真別說,這天使使喚起來,可真是感覺不一樣」黃泉平復了一下,挑眉對著染離的虛影說到。
「嗯,別給冥神冕下惹麻煩,對了,看到溪絕的話,記得告訴他,他的死亡城的亡靈,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人類小子,都殺得七七八八的了,本皇那天路過的時候,看到那個人類竟然在殺了亡靈之後還走進他的死亡城裡去住了下來,想著溪絕那陰森森連個活人都沒有的死亡城,沒有他的允許是誰都進不去的,所以本皇也就沒多管,不過那個人類要再這麼殺亡靈的話,只怕是溪絕的死亡城沒多久就要改名了」染離想了一下,對黃泉說到。
「怎麼?溪絕沒在冥界?」黃泉當然是知道染離說的,那個殺戮亡靈的人類小子是誰,除了被溪絕帶走的納蘭皓然,不作他想了,儘管他是不明白溪絕怎麼會把納蘭皓然弄到他的死亡城去跟亡靈扎堆作伴,反正溪絕那傢伙做事向來是讓人想不通的,也懶得管。
可是聽到了染離的話,黃泉就疑惑了,這溪絕把納蘭皓然給帶回了冥界,還把他給扔在了他的死亡城裡,那溪絕自己又跑哪去了?他不在死亡城甚至是不在冥界的話,他那死亡城方圓最少是百里之內的亡靈,還不得集體暴亂了?
當然,他死亡城城內的亡靈另做打算,那些可不是會因為他不在就會沒腦子想找死的,不知道溪絕可怕的人,等到真的知道他可怕的時候,就徹底的晚得都是夕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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