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當劉建華聽到這一個詞的時候，他的腦海中迷糊了——作為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鄉下人，他很難理解什麼是氣質。不過李衛國跟別的什麼流浪漢和傻子最大的區別，就是李衛國一直很乾淨。
難道這所謂的乾淨，就是劉大爺嘴中的氣質嗎？對於這個劉建華倒是有點認同，李衛國起碼不邋遢，不讓別人討厭。
李衛國聽到這話後，臉上的傻笑變成了淡淡的微笑，然後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剝著花生，對於劉大爺的問題不回答。
見到李衛國還是這麼深藏不露，劉大爺有點急了，然後看了還在廚房的劉大嬸，壓低著聲音對著李衛國說道：「衛國，這兩年我一直看到你站在還屍灣看著，每天都必去看一眼。這幾天你反常的沒有去，結合還屍灣現在的情況，你是不是知道一點什麼？」
聽到劉大爺這麼一說，劉建華心中一跳，果然是還屍灣出問題了。沒想到這件事情大夥兒都心知肚明，但是都把這件事情給埋在了心中，沒有誰說出來。如果不是今晚上來劉大爺這裡吃飯的話，估計劉大爺也不會說出來。（
但是讓劉大爺沒有想到的是，李衛國這時候又變成了一副傻笑的樣子，盯著劉大爺笑著，彷彿劉大爺說的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看到李衛國這副死不承認的樣子，劉大爺開始自我懷疑起來，難道真的是自己判斷錯誤了，這只是一個巧合？
就在劉大爺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劉大娘端著兩個大碗過來了，一個碗中裝著剛才劉建華拿過來的魚乾，被劉大娘用油煎香了。另一個大碗裡面裝著一大碗的小米紅薯稀飯。
在這個年代，基本上都是吃這種，因為能夠讓人容易吃飽，畢竟加水能夠煮出一大鍋稀的。煮干飯的話，那就只能是一人一碗，吃就不夠了。
看到劉大娘端著東西上來了，劉大爺這時候也不好說別的什麼，只能夠把想要說的話給埋在了心裡，招呼著大夥兒先吃東西。劉建華這種年紀的漢子，正是能吃的時候，看到東西上來了，早就把之前什麼還屍灣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然後大口的就著魚乾喝著這小米紅薯稀飯。
看到劉建華狼吞虎嚥的樣子，劉大娘笑著說道：「慢點吃，別急。鍋裡面還有呢，吃完了我再給你們盛過來。」
劉建華一邊大口的吃著，一邊用著含糊不清的聲音嗯嗯的回答著。至於他旁邊的李衛國，也比劉建華好不到哪裡去，照樣是狼吞虎嚥的。這個年代能夠吃一頓香煎魚乾，也是一道頂好的美食了。
劉大爺跟劉大娘都沒有動筷子，劉大娘就這麼笑著看著劉建華大口吃著，而劉大爺拿出一根煙槍，在裡面放了一點煙絲，然後一個人吧唧吧唧的吸著旱煙。
看到劉大爺跟劉大娘這樣，劉建華這時候也把碗給放下了，對著這兩位老人說道：「大爺，大娘，你們兩個也吃吧，這個我家裡面還有著呢。只要等到天氣好轉了，到時候去海上捕魚回來，我再給你們帶兩條新鮮魚。」
不說到出海捕魚還好，一說到出海捕魚，劉大爺的臉色愈發的沉了下來了。這時候建劉華突然想起劉大爺中午碰到他的時候還說過，叫他不要再到捕魚隊去了，他感覺要出事。
但是這種事情在劉建華的耳中，那就是耳邊風，畢竟不去捕魚的話，就只能守著山上那兩畝貧瘠的土地。一年到頭累死累活，還收成不到什麼東西，連個肚子都吃不飽。
再說了，那兩塊地現在都讓李衛國他在種，本來就是一個人都不夠吃的地，兩個人吃的話，那就都得餓死。李衛國現在這個情況，劉建華自然是做不出那種把地給收回來的事情。
本來大口大口狼吞虎嚥的，在看到劉大爺沉重的表情後，劉建華就把速度給慢了下來，再吃到第二大碗的時候，劉建華把筷子放下來，說不吃了。
「建華，你怎麼不吃啊，這你們小伙子在外面都是要賣力氣的，就是要多吃點才有力氣做事情啊。」
「嬸子，這兩天我沒有出工，整天都在家裡睡覺呢。沒有耗費什麼力氣，現在不怎麼餓。」在劉建華說完這句話後，李衛國也把碗筷給放下來。不過李衛國可是整整吃了三大碗，絲毫沒有被影響到。
看到他們兩個都把碗筷給放下了，劉大娘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然後再一次去到廚房裡面洗刷去了。
看到劉大娘再一次離開，這時候劉大爺敲了敲旱煙裡面的煙灰，然後淡淡的說道：「建華，有件事情之前我不好告訴你，但是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講的時候了。」
聽到劉大爺這個口氣，劉建華也有點好奇了，對著劉大爺說道：「大爺，沒什麼不當講的，你就跟我長輩一樣，想說什麼你都說。」
聽著劉建華這樣的回答，劉大爺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道：「今天中午我跟你說過，要你離開捕魚隊，你肯定心中不以為然，認為我有點小題大做吧？」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知道大爺這是擔心我。」劉建華趕忙否認道。不過說實話，在劉建國的心中還真的有過這樣的念頭，不就是發現幾具屍體，然後海上多了一點風暴而已，這在海邊長大的，每年都要見識不少，就是這次屍體特別一點而已，有什麼害怕的？
但是劉大爺是自己尊重的長輩，哪怕就是心中這樣想的，也不能夠對著劉大爺這麼說出來。越是沒有的東西，就越想得到。對於劉建華來說，他最在意的就是親情了，而這份親情就是劉大爺從小給他的。看著劉建華的辯解，劉大爺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心裡面想的是什麼，但是我這麼說也有我的苦衷，其實這種事情，在二十多年前發生過一次。」「那一次也跟今天一樣，還屍灣多出了幾具邪門的屍體，然後就這幾具屍體，害死了一船的人，這些人裡面裡面就包括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