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你到蚌埠了嗎?」電話裡傳來父親蒼老的聲音。
「已經到了,爸,你現在在哪呢?」我問道。
「在第一的住院部,你現在就來吧,我要見你。」父親深沉道。
「嗯,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我道。
說罷,父親便先掛了電話。
高稀毛問道:「第一?那是什麼地方?」
「第一是蚌埠的第一人民醫院,我們蚌埠人簡稱第一。」我淡淡道。
蔣燁霖驚訝道:「你父親沒事?」
我歎了口氣道:「昨天,剛掛了你的電話,我父親就打電話過來了,說今天要見我,讓我回蚌埠一趟。」
「那還等什麼,這都晚上七點多了,你還要等到什麼?快快!走!」高稀毛說著便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我們出了賓館,雖然已經七點多了,不過現在是夏天,天空依舊的白,我坐上了出租車,去了第一。
在第一的住院部門口剛停下來,就見張建叔很熱情的上來迎我們。
「張建叔。」我清熱的叫道。
此刻,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身著藍色襯衫,穿著褐色的運動短褲和一雙大皮拖的中年人。
張建叔看著我身旁的人,問道:「你朋友嗎?」
我點了點頭道:「是的,都是我朋友。對了,我爸爸怎麼會住院的?」
張建叔歎了口氣道:「那是前天的事情了,前天晚上,你父親穿著一身黑衣,渾身是血的倒在我們家門口,幸虧我發現的急事,否則你父親就要交代我在家門口了。」
我緊皺著眉頭,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醫生怎麼講的?」
張建叔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父親隻字都沒說,醫生說是右臂嚴重骨折,渾身大大小小也有很多處傷。但最奇怪的是,你父親進了醫院後精神一直都不穩定,初步鑒定為輕微的精神分裂症。」
「什麼?!精神分裂?!」聞言我大叫道。
高稀毛插嘴道:「精神分裂?你老爸受刺激了?你老媽出軌了?」
聞言,我一巴掌拍在高稀毛屁股上,罵道:「丫的,少說話,別人能當你是啞巴?!」
張建叔道:「醫生說只是輕微,還有被治癒的可能。」
「能帶我去看看嗎?」我問道。
張建叔急忙道:「當然能,你父親特意讓我在這等你,光顧說話了,都忘了,快,跟我上去。」
進了住院部,一股濃郁的藥味瀰漫在空氣中,我們上了頂樓,本來第一的精神科住院部不是在頂樓的,張建叔為了能讓我爸爸清靜一些,特意挑了頂樓。
我們站在父親的病房外,看著屋內父親穿著病夫,閉著雙眼,靜靜的躺在床上,我這才發現,父親此刻已經滿頭白髮,見著這一幕,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
我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高稀毛他們在門外等著,我走近了父親的病床,父親好像知道我已經來了,緩緩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來了。」父親淡淡道。
我點了點:「爸,你這是怎麼了?」
聞言,父親擺了擺手道:「別問這麼多,我現在問你,你是不是跟劉松柏接觸過?」
我微微一怔,旋即一陣錯愕:「恩……恩,接觸過。對了,有一個女人讓我交給你一個東西。」
說著,我便把那天在拍賣會時那美婦人交給我的名片遞給了父親。
父親伸出蒼白的手,接過了名片,看了看,低聲道:「怎麼會是她?」
「怎麼了?她是誰?」我問道。
父親連忙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既然你和劉松柏接觸過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我輕蹙眉頭,輕喝道:「爸,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最近到底發生了?!」
父親抬頭看了看我,嗔道:「該知道的,我會讓你知道,記住,千萬不要和劉松柏那王八蛋見面!還有劉媛媛!」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我大叫道。
父親長舒一口氣:「記得以後保護好你的眼睛,否則他會讓你精神分裂的。婓瞳,記住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害你的,馬上我會離開一陣子,很可能就回不來了,如果我回不來了,記得替我打理好公司,張建會一直扶持你的。」
「離開?你要去哪?」聞言我紅著眼,輕蹙著眉頭。
父親淡淡道:「我的情況你也應該知道,精神分裂症。」
「醫生不是說只是輕微的嗎?應該能治好的!」我道。
父親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治不好的,而且會越來越重,記住婓瞳,今天是我們父子兩見面的最後一天,如果以後我們再見面,記住了,毫不猶豫的殺了我,我不甘心死在別人手裡,死在自己兒子手裡,多少會有些安慰。」
「爸!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回去殺了你!」我叫道。
父親低沉道:「因為,你不殺了我,我就會殺了你。」
聞言,我微微一怔,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更大的謎團中。
「給。」說著父親便遞給我一串鑰匙。
我接過鑰匙,父親繼續道:「這是家裡的鑰匙,你也好久沒回去了,記得回去以後,把你媽和妹妹給接到家裡住,對他們就說我出國出差了,可能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回來。」
聞言,我點了點頭,眼眶紅了起來,隱約感覺事物有些模糊了。
父親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
我很識趣的走出了門外,見狀高稀毛問道:「好了?」
張建道:「你父親怎麼說?」
我籠統的答道:「爸爸讓我回家,把我媽和我妹妹接回去住。」
張建叔點了點頭。
蔣燁霖衝著張建叔笑道:「那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張建叔道:「那也好,我在這照顧你們父親,你們回去吧。」
說著,我們便離開了醫院,我們並沒有回賓館,我將他們帶回了我家。
我打開房屋,一真煙霧飄落,看著闊別兩年的家,心中無盡惆悵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