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難受,也不想管車下是有多吵,我就靠在劉媛媛的肩膀上昏昏睡去,突然感覺到一個人猛搖我的頭。
「婓瞳,婓瞳,快醒醒!下面撞著人了!」
一旁的劉媛媛一邊搖著我的頭,還一邊對我說道。
「什麼!?撞人了!?,哦,是撞人了,我繼續睡。」說罷,我便又一頭倒在劉媛媛的肩膀上。
「懶豬!下去陪我看看!你不是暈車嗎?下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
我並沒有理會劉媛媛,因為我知道,馬上就會有一個人把我拉下去。果不其然。看我沒反應後,劉媛媛便死脫硬拽地把我拉下車去。
我搖了搖沉重的頭,猛吸幾口涼氣,這才緩過勁來。看了看前方,全是人圍在那,問了問才知道,開在最前面的大巴車不小心撞著個老太太,老太太飛出去老遠,滿地都是血,估計已經死了。已經報警了,不過警察又不是萬能的,這裡已經遠離蚌埠市區,大概剛進入了固鎮縣,警察得從固鎮縣城裡趕到這裡,可能還要一些時間。
劉媛媛拽著我從人群中擠過去,我看見一生令我震撼的東西——屍體,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屍體,而且還是非常血肉模糊的屍體,此刻我才注意到李瓏也在我旁邊,他整個臉都擠在一起,好像在思索著什麼。我這才注意到,這個老太太的面部對著天,整個臉已經有一半血肉模糊,張著大嘴,好像死不瞑目一般,老太太的穿著很特別,乍一看像是從民國時期穿越過來的,如果不是物理學定下了穿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實,我還真的會把這老太太當做是從民國穿越過來的『抗戰老奶奶』。我罵了自己幾句,人家都死了,我還在這想這些,小心遭報應。大巴司機本是我們學校聘請過來的,本來還想賺幾個錢,回去養家餬口的,沒想到還攤上這事,就算是我們校方也有責任,不過攤上這事,也算倒霉了。想到這,不由得冷笑,現在社會就是這樣,有權有勢的人,殺人放火法律都不管你,沒權沒勢的人,還要替人家背黑鍋。好像聯繫到題外去了,不過我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能想到這麼多,也算是思想飛越了。
此刻應該是老師怕學生見到些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急忙讓學生全部回車,第一輛大巴車的學生也已經平均分給其餘的幾輛,車很快又開走了,只剩下幾位校領導和那位司機,還有地上一具冰涼涼的屍體。我們的車是排在最後的,在臨走時,我又向後瞟了幾眼,突然我震驚了,不如說是嚇呆了,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場景,一個令我頭皮發麻的場景,在那一瞬間我竟然看到,看到地上那具屍體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笑容十分詭異,似笑非笑,又像是嘲諷,我再一看卻發現什麼也沒有,依舊是地上一具冰涼涼的屍體。我努力地揉著眼睛,想看清楚,可是車已經開走了,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腦子裡都是剛才那屍體露出的笑容,突然一陣噁心,接著就感覺什麼東西從胃裡出來了。
當我醒來,我發現我躺在一個人的懷裡,四周很暖和,還有很舒服的感覺。我抬起手胡亂摸了摸,好像摸到誰的臉蛋了,捏了下。
「你醒了。」
突然熟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抬頭看了看,原來是劉媛媛,自己正躺在劉媛媛的懷中。劉媛媛把我扶起,我揉了揉又痛又暈的腦袋問道:「這是哪?」
「安徽宿州靈璧縣。」劉媛媛說道。
「我們來這幹嘛?」我茫然地問道。
「這就是我們這次野炊第一個目的地,剛才在車上,你突然吐出來很多東西,接著就昏了,怎麼了,你難道忘了嗎?」劉媛媛看了看我,很關心地問道。
我這才想起發生的一切,暈車,屍體,以及那個詭異的笑容,我立刻精神大振,看了看周圍,都是人。
「我們下車了?」我問道,又慌張地看了看四周。
「嗯,這裡是一塊農田,也是我們今晚住的地方。馬上老師會帶我們去熟悉熟悉環境,你先喝幾口熱水吧!」劉媛媛遞給我一杯熱水,隨口道。
我接過水杯,還很溫乎。握在手裡相當溫暖,不由得心頭湧上一股暖意,隨口道:「有你在真好。」這話說得極低,連我自己也聽不到。
「什麼?」忽然劉媛媛問道。
我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的,連忙說道:「沒事。」
「哦。」劉媛媛答道。
我顯然不相信劉媛媛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就從她今天上午我說的那句『比我媽還囉嗦』,我就能斷定,剛才那句話劉媛媛肯定聽到了,並且我明顯發現此刻的劉媛媛臉蛋上多了一抹紅暈。我剛想說『真可愛』卻立馬打住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說錯話了,否者就丟人丟大了。
很快的老師便來了,整理整理隊伍,便帶著我們在田地裡四處走走,說說那說說這的,還讓我們自己來實踐,不過我沒那閒情逸致,便找了塊泥土較少的地方坐了下來。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還不錯,比城市裡的鋼筋混凝土強多了,右邊是我們呆著的田地,左邊便是一條不寬的道路,道路旁邊便是一條小河。突然我看見了什麼東西,吸引住了我的視線,那是個小土丘,高度應該和我的身高差不多,土丘是圓錐形,頂著上還放了兩個小的圓錐形土塊,下面的一塊是和土丘的方向一樣,『屁股』朝天,第二塊則是用『屁股』對著下面一塊的『屁股』。我很好奇,田地裡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難道是為了裝飾田野?我又仔細看了看,發現土丘旁邊半米左右的地方寸草不生,我很好奇,便起身走向那個土丘。走進一看,和遠看沒什麼區別,就是大了點,我用力的踩了踩了土丘一旁的土地,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可為什麼就寸草不生呢?明顯和這滿是綠色的田地格格不入。
我便不想考慮這麼多,轉身便走,此刻我發現李瓏又是同樣的表情盯著那小土丘看著,我也沒去叫他,他就一直在那站著盯著土丘看,我有點好奇了,便叫了句:「李瓏,你看什麼呢?」
那李瓏好像沒聽到我的聲音,心想:「他啞巴了,難道耳朵也跟著聾了?」我曾經聽我們蚌埠當地的老人說過一段嚇小孩的話,每當小孩從耳朵掏出來那個東西時,總會有愣愣的傻孩子時常去嘗那個東西的味道,後來老人知道了,便對那些小孩子說:「如果你們吃下去那個東西,便會變成啞巴,啞巴久了就會耳聾。」從此小孩嚇得再也不敢用手指去掏耳朵,更不敢把掏出來的東西往嘴裡送。
雖然這個故事噁心至極,但是我是深信不疑的,不是我親眼見過,也不是我嘗試過,反正我就相信這個故事,應該是小時候被嚇出的陰影吧。
我又叫了幾遍,那李瓏竟又不理我,心想:「不會真的吃那東西了吧?」
我走上去拍了拍李瓏,他這才從思考中清醒到現實世界,我問他:「你想什麼呢,這麼專心致志,都快趕上那個什麼雕塑思想者了。」
李瓏對我憨憨一笑。
我旋即問他:「你知不知道這土丘是幹什麼用的,他上面那兩個小土塊又是幹什麼用的」?
他用手在空中比劃,做了個寫的動作,示意讓我給他紙和筆。筆我倒有一桿,不過紙確實沒帶,我伸出手,示意讓他在我手上寫,李瓏還躊躇了一會,才肯在我手上寫。
李瓏本身字寫的就很潦草,再加上又是在我手上寫的,更是難認,李瓏也表示很無奈。不過還是能看懂大致內容的:這個小土丘是個葬墓,土丘下面埋的是棺材,這種葬死人的方法只有在上個世紀才會用,土丘上如果頂著一個小土塊,就說明下面埋著一個人,如果土丘上放著兩個摞起來的土塊,就說明下面埋了兩個人,還是一對夫妻。
我大致懂了內容,便好奇李瓏怎麼懂這麼多,但並沒去問,想起前段時間,李瓏說自家是盜墓出身,裡面含了一個墓字,想必應該和古墓有關係吧,我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