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才我騙了你,因為我以為你是火蓮門的少門主,本能地把你當成了敵人,隱瞞一點修為讓你降低戒備,畢竟火蓮門一定會有幾個老古董存在,完全可以壓制我,做交易就有了基礎。」黑龍說。
「好狡詐的黑龍。」張鴻心中的戒備更加深了,問:「既然如此,你很快就可以飛昇龍界,何必要我放你出去呢?」
「哎,我修煉到度劫後期已經幾十萬年了,但就是踏不出飛昇那一步,因為這十條該死的導火鎖鏈天天吸走我的龍火,讓我的龍火不能全部導入體內,不能集中全部的力量,龍界之門也就不會出現。」黑龍解釋說。
「可惜,你只有龍血和龍鱗和我交易,我沒有太大興趣。」張鴻歎息道。
「你已經得到那麼多血藕了,價值連城,再得到龍血和龍鱗,應該滿足了。」黑龍說,「作為一個修士,不要太貪。」
「血藕是我憑自己能力得到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張鴻說,「再見了,如果以後我想和你交易,一定會再來這裡的。」
「不要走,不要走啊,我給你很多龍血,給你十快龍鱗。」黑龍急迫地說,「我還可以教你龍族煉寶訣,讓你煉化法寶的速度加快很多。」
「你放心,我不會一去不復返的,百年內我一定會再來一趟,那時,說不定我不需任何條件就放你出來。」張鴻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裡。
他心中雪亮,一旦放出黑龍,火蓮門的修士可能全部沒有活路,即便黑龍不殺他們,但火蓮門再也沒有藍火種植火蓮了,也不能吸收藍火修煉了,火蓮門也就會漸漸消亡。
這樣斷人根基的事情,一定要慎重,畢竟目前他太弱小了,禁受不起太大的風雨。
而百年之後,他強大起來,有了自保能力,放出黑龍就有了底氣,當然,他這麼好說話,還是因為黑龍說的「龍族煉寶訣」,雖然他已經學會了,卻讓他想起了小蛟的情義,將來小蛟也是要飛昇龍界的,交好一條強大的黑龍或許對小蛟有好處。
張鴻回到火有道房間中的時候,天剛濛濛亮。
雀舞和齊麗白驚喜地迎上,同時問:「斯利姆,取得血藕了嗎?」
「取到了。」張鴻微微一笑,「等天大亮後,我們就離開這裡。」
「太好了,終於要離開這個可惡的地方。」雀舞興奮地說。
「斯利姆,其實,你可以不必離開的,畢竟,沒有人會懷疑到你。」齊麗白不想離去,這樣適合修煉的好洞府,對她而言,簡直太重要了。
「我頂天立地,豈會冒充別人活一輩子?」張鴻冷冷地看著齊麗白,似乎看到了她的心裡面。
「那就離去吧。我只是說說罷了。」齊麗白尷尬地笑了笑。
三人不再說話,各自盤膝修煉,靜靜等待離去的時刻到來。
狐甜甜卻從夢中驚醒,一臉慘白,匆匆忙忙尋到還在練功密室中修煉的火橙遠,說:「老公,我又做惡夢了,夢見兒子被人殺死了,死得很慘,你說,自從兒子大婚後我就心神不寧,到底怎麼回事?」
「昨天也做惡夢,今天又做惡夢?兒子竟然殺了一個絕世美女?」火橙遠的眉頭深深蹙起,暗忖莫非那個美女殺了我兒子,然後裝扮成兒子的樣子吧?
他的面色變得很難看,說:「甜甜,我查看兒子的記憶就知道到底怎麼回事,這樣你就不會疑神疑鬼了。」
「老公,你果然聰明,只要你施展分神秘法,自然能閱讀到兒子的記憶,而且不傷害兒子分毫,甚至他自己也不會知道。」狐甜甜的眼睛頓時亮起,「那你快點。」
「片刻就好。」火橙遠盤膝而坐,閉上眼睛,身上漸漸流露出一股強大的威勢,而一股冷冰冰的風突然從他的體內冒出,閃電般出了這個洞窟,來到了火有道的洞窟中,進入了火有道的房間。
冷風毫不停頓,直接來到盤膝而坐的張鴻的頭頂,緩緩向裡面滲透。
張鴻的身子猛地顫動了一下,因為他腦皮下的銅牆鐵壁突然傳給他一道意念:「有分神入侵,滅殺,還是防衛?」
張鴻頓時毛骨悚然,想都不想,馬上下令:「滅殺!」
「吱吱吱~」
張鴻的頭上冒出一股濃郁的紅色光芒,一股冷風被逼迫得從張鴻的頭皮中冒出來,又被紅色光芒包圍滅殺著,發出一種恐怖之極的聲音。
「好賊子,你果然不是我兒子,我要把你碎屍萬段。」那股冷風漸漸消散,卻留下了一句怨毒到極致的話。
「被發現了,此人是火橙遠,分神後期修士。」張鴻瞬間就想明白了一切,身子旋風般飛起,一把抱起正目瞪口呆看著他的雀舞和齊麗白,一閃出了房門,急速來到了練功室,正要跳入那個進入藍火之谷的通道。
卻感覺一股龐大得可怕的威壓瞬間來臨,把他死死禁錮住了,讓他一動也不能動。
而火橙遠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練功室的門口,面上全是恐怖的殺機和濃濃的怨毒。
他死死看著張鴻,喝道:「你到底是誰?我兒子怎麼樣了?」
張鴻感覺一股死亡的危機把他死死包圍,讓他差點窒息,不過,他經歷了無數險阻,自然不會放棄,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說:「我當然是你的兒子,爸,你不是瘋了吧?」
他的表現和火有道一模一樣,而這一聲爸讓火橙遠的心微微一顫,放出的威壓不由自主地減少了一絲。
「心火,給我燒~」
張鴻抓住這個來之不易的破綻,全身冒出了沖天的心火,如同火山爆發,如同天地崩塌,恐怖到了極致,瞬間就讓整個套房變成一片火海。
火橙遠吃了一驚,連忙放出一個藍色的火焰罩,把自己防衛在其中,但是,藍色火焰罩在恐怖的心火下竟然瞬間消散。
他猛地啟動了強悍的火遁符,不退反進,一閃衝入房中,伸手去抓張鴻,因為他還不想殺死他,想要先得到他兒子的信息,否則,憑他分神後期的修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滅殺張鴻。
可惜他一把抓了個空,幾乎就是擦著張鴻的頭髮而過,因為張鴻先他一步抱著雀舞和齊麗白跳入了那個進入藍火之谷的通道。
火橙遠憤怒了,也猛地跳了進去,但是,這個通道全部被熊熊燃燒的心火充斥了。
雖然他是分神後期修為,能夠在心火中堅持那麼一兩秒時間,但這個通道很深,而且彎彎曲曲,速度不能開展,要進入下面那個大洞窟,需要好幾秒的時間,如果洞道中全是心火,那他也只能死路一條。
火橙遠心驚膽寒,不得不退了回來,眼眸一轉,一閃回到自己的洞府,進入了另外一個通入藍火之谷的通道,急速向下沉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抓到張鴻,不給他任何逃生的機會。
張鴻抱著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在洞道中下沉,很快來到了那個地下洞窟,頓時驚醒了兩個守在這裡的長老,他們把凌厲的目光掃射了過來,張鴻心中大寒,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摸樣,大喊:「兩位師叔,不好了,有人潛入我的洞府,要殺我,馬上就要來到這裡,你們幫忙抵擋一下。」
他瘋狂地衝過這個洞窟,猛地推開了那扇石門,但他還來不及跨入進去,就感覺兩股恐怖的威壓把他禁錮住了,而且有冷冷的聲音傳來:「少門主,不必驚慌,有我們在,任何人也傷害不了你分毫。」
「多謝兩位長老。」張鴻感激地說完,又是一股滔天的心火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瞬間把這個洞窟全部充滿,連先前他留在洞道中的心火也被他召喚下來,死死包裹兩個長老,要把他們燒成灰燼。
當然,他知道這是奢望,因為兩個長老只要爭取到一兩秒的時間,就可以把他輕鬆殺死。
不過,他不會傻到等在這裡不動,所以,一發出心火,他感覺威壓有了鬆動,便趁機衝進入甬道,急速穿過,推門進入了藍火之谷,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幾乎就是他跳進去的同時,火橙遠和兩位長老也衝到藍火之谷,同時跳了進去。
當然,他們身上都冒出了由冥火和藍火組成的火焰罩,急速下沉,想要抓住張鴻。
可惜,張鴻剛才放出在洞窟中的心火只是九牛一毛,所以,他又在身子周圍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心火罩,急速在藍火中向下沉去。
藍火之谷中的藍火已經見識過心火的恐怖,自然飛快地退避開去,讓張鴻沒有任何阻力,速度自然快得可怕。
而火橙遠和兩位長老形成的火焰防護罩卻是同樣的藍火,自然遭遇到了藍火之谷中無數藍火的阻擋和攻擊,所以,儘管他們的修為比張鴻高深太多,也只是緊緊跟在張鴻後面,怎麼也追不上去。
四人一逃三追,速度快得可怕。
很快就下沉了一萬多米,這裡的藍火的壓力已經很大,溫度也高到可怕的程度,所以,追殺張鴻的三人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而張鴻因為心火的原因,一直沒有遭受到藍火的攻擊,所以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和他們拉開了幾千米的距離。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長出一口氣,抹一把頭上的冷汗。
雀舞和齊麗白一臉迷茫和驚恐,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她們眼花繚亂,從火橙遠用分神滲透張鴻的腦海,到現在也就十秒時間不到。
而張鴻卻已經過了好幾關,應付分神滲透、機智跳入洞道、放出心火在洞道中阻擋火橙遠、又隨機應變通過了兩個長老把守的洞窟,跳入了藍火之谷、逃脫了三個超級高手的追殺。
只要他稍稍慢上片刻,那就死無葬身之地。
「雀舞,齊麗白,對不起,連累了你們。」張鴻心中很抱歉,本來他的打算是成功冒充火有道,成功帶她們離去,讓她們有充裕時間遠走高飛。
可惜,現在不能了。
「斯利姆,是我連累了你,不是你連累了我。」雀舞終於清醒過來,意識到張鴻的身份露陷了,現在已經處於極為危險的境地。
「剛才是什麼人追殺我們?」齊麗白也清醒過來,一臉後怕的表情。
「火蓮門門主火橙遠!」張鴻肯定地說。
「天,你竟然從分神後期修士手中逃脫了?」齊麗白不敢相信地說。
「斯利姆,你到底修煉到了什麼地步?」雀舞急迫地問。
「不必驚訝,我只是胎息初期。也不必高興得太早,因為我們現在還處於火蓮門中,而且正在他們的重地藍火之谷裡。」張鴻說。
「沒有關係,能夠和你死在一起,我已經心滿意足。」雀舞幸福地偎依在張鴻懷中,對死亡沒有任何畏懼。
「你們夫妻情深,不懼生死,可憐我卻要給你們陪葬。」齊麗白苦笑著說。
「你後悔來救我了嗎?麗白?」雀舞黯然問。
「當然不後悔,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姐妹。」齊麗白認真地說,「我先前一直可惜將離開一個適合修煉的好地方,現在一點也不可惜了,因為你們是對的,紙包不住火,終有露陷的時候。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們終究起了懷疑,所以火橙遠派一個分神出來想要進入我的腦海,翻看記憶,但被我發現了,所以有時間應對,否則,我們三人都已經死了。」張鴻說。
「但我們終究要死在火蓮門,不是嗎?」齊麗白傷感地說。
「我們姐妹死在一起,沒有什麼遺憾。」雀舞說。
「不必頹喪,我一定會帶你們安全逃出去的。」張鴻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要了我的命,火橙遠也不行。」
看著張鴻那自信的臉,聽著這低沉卻堅定的話語,似乎一切困難都難不住他,兩人都心中大定,一切恐懼似乎都不翼而飛。
「斯利姆,你變回去吧,我想看到你本來的樣子,而不是火有道的摸樣。」雀舞說。
「是呀,斯利姆,你不必冒充了,反正已經露陷了。」齊麗白說。
張鴻點點頭,身子猛地發生了變化,竟然漸漸變成了玉有香的摸樣,唯有頭髮的顏色不一樣。
「斯利姆,你怎麼變成玉有香了?」雀舞有點傻眼。
「我化妝成她進來,自然繼續用她的外貌和身份,這是在保護她,免得火蓮門去對付真正的玉有香,而她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張鴻自然不願露出本來面目。
「嗯,這樣也很好,只是有點怪怪的感覺。」雀舞和齊麗白自然明白張鴻這話的用意,甚至明白張鴻更深一層的意思,那就是不顯露出真面目,火蓮門就不會知道張鴻是誰,張鴻就要安全多了。
很快,張鴻帶兩人下沉到三萬一千米左右的深度,沒有繼續下降,停了下來,目中射出精芒,看向上方。
不到片刻,火橙遠便來到了三萬米的深處,卻因為太大的阻力,不得不停下來,把死亡的目光投射在張鴻身上,臉都是扭曲的,牙齒也緊緊地咬著,那種恨,那種毒,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雀舞和齊麗白都不敢看火橙遠一眼,因為那張臉實在太恐怖,太凶殘,太惡毒,夜晚會做噩夢。
張鴻沒有任何畏懼,坦然和火橙遠對視著,冷冷傳音說:「火橙遠,你兒子作惡多端,害死了近千少女,簡直不是人,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把他殺了,你節哀順變吧。」
「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殺我兒子?我要誅你九族。」火橙遠心中一痛,眼中流出淚來,在他心目中,兒子是他的心肝寶貝,做任何事情都是對的,殺一些普通散修美女算什麼?人反正是要死的,自然老死和被他兒子殺死又有什麼區別?
「火橙遠,你作為一個修士,卻已經沒有了善惡之分,濫殺無辜,火蓮門有你這樣的門主,其餘修士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張鴻身上漸漸流露出殺氣,他平生最恨濫殺無辜的人,而火橙遠無疑就是其中的代表。
火橙遠頓時發出一陣比哭還難聽的笑聲:「修道之人,逆天奪命,哪個不是濫殺無辜?哪個又有善惡之分?為了一點修真的資源,為了一部修真秘法,可以血流成河,可以屍骨堆積成山,我火蓮門正是洞悉了修道的本質,所以才能一直屹立不倒,而且會永遠長存下去。」
「原來,修道之人在你心目中是如此摸樣,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張鴻心中殺機升騰,具備如此世界觀的門主,教導出來的門人弟子絕對是毒瘤,剷除毒瘤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你也不例外,潛入我火蓮門,為的是藍火之谷中的火蓮吧?殺我兒子,冒充他的身份,手段果然惡毒。不過,莫非你以為憑借一種威力強大的火焰,就能在下面躲一輩子?」火橙遠聲音冰冷,「還有,你到底是誰?我不信你是一個如此貌美的少女。」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張鴻促狹地說完,急速沉了下去,很快消失在火橙遠的眼簾。
「你逃不掉的,你必死無疑。」火橙遠的臉上露出森森殺機,死死看了下方半響,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