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失聯不是小事。
新聞很快就被國內外的媒體報道出來了。
警方正竭盡全力的尋找黑匣子。
而這一晚,何慕深與向暖都一夜未眠。
寬大的雙人床上,向暖靠在他懷裡,安靜的摟著他,黑夜誰也沒動,就那樣靜靜的相依偎著窠。
可以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聲與呼吸聲,一切與平常睡著時無異,但是向暖卻知道他是沒有睡著的,她很肯定。
一直到天微微亮時,何慕深動了動身子,「向暖,你這樣不難受嗎?燔」
向暖一怔,從他懷裡睜開眼來。
他知道她沒睡著,就如她知道他一般。
「你這樣一動不動的一整晚都抱著我,身子不酸痛嗎?」對上何慕深的眸子,向暖把手收了回來,卻是酸痛的厲害。渾身都有些僵硬了。
向暖動了動胳膊和腿,隨即又看向何慕深。他的眸子已不像之前那麼深諳沉重了,感覺好似溫和了不少。
「阿深……」向暖張了張口叫了他一聲,可是接下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了。
好似說什麼都有些多餘、無用。
「向暖,天一亮,我可能要去趟美國。」何慕深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語氣平靜的說道。好似那話已經在心中醞釀很久了。
向暖一把握住了他停留在她臉頰上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我等你回來。」
「……好,不會很久。」何慕深沉默了幾秒輕聲答道。
說完就俯下身子吻上了她。
向暖仰著頭,胳膊摟住他的頸脖,迎上了他的吻。
從沒有那一次的接吻,向暖這麼迫切的希望過……希望這個吻能久一點。
最好可以久到天荒,就算窒息也甘願。
她竟生出如此小言裡悲情的女主人公才會有的想法了。
何慕深撐氣身子,盯著平躺在床上的向暖。
他的氣息也有些不穩的噴灑在她臉上、頸脖上……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眼角,「見到陽陽,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向暖看著他那深沉的眼眸,忽然就勾起唇角笑了笑,「你不用自作多情,楚宇陽那傢伙看到我就夠樂了,你啊……」
一口氣說太多,有些喘不來,向暖換了口氣才又說道:「你在他心中沒多少地位的,不用這麼自戀的,放心去吧。」
看到向暖這樣,何慕深沒有輕鬆,反而眼眸越發的幽深難探了。
「向暖,別這樣,好嗎?」他俯身輕輕用唇輕輕觸碰了下她顫抖的眼,「孟震誠對我有恩,如今這個時候……」
「我懂的……」向暖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何慕深能有今天,多半是靠了孟震誠的器重與提攜,如果沒有孟震誠對何慕深偏愛,他如今也許還是一個不被董家承認,被董培聿、甘冬梅任意欺壓而無力的還手的私生子。
『私生子』這三個字是何慕深藏在心底的痛,因為那不僅是對他的侮辱,更是對他母親的侮辱,只要他背上了著三個字,那他母親就背上了小/三的罵名。
而最終讓董偉國,董家承認他的,還是因為他如今地位,還是因為孟震誠。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孟震誠與他雖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他心中卻無異於相當於父親的地位。甚至不比董偉國這個親生父親的地位差的。
董偉國雖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負了他母親,對於董培聿與甘冬梅對他的惡行,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而到了危及生命之時,他卻選擇保護他的手段就是把他丟到寄宿學校,隔絕外界,同時也隔絕他這個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在寄宿學校期間,董偉國一次也沒來看過他,孟震誠倒是來看了他幾次。最終,把他帶離那個所牢籠的,是孟震誠而不是董偉國。
如今孟震誠唯一的女兒出了如此的意外,他定然心中悲痛難耐,加上他年紀也大了,振誠國際又是龐大而盤根錯節的,各種利益交織的,稍不留意就會讓人鑽了空子。
「天亮了,你快去吧。」一整晚向暖的心都安定不下來的,一直想的是他會什麼時候走,所以半夜時她一直不敢睡,儘管好幾次她都困得幾乎睡著了,但是意識裡還知道讓自己撐著不要睡。
她有些害怕她睡過去後,一覺起來他就不在了。
她不想他那樣偷偷的趁她睡著時走掉,寧願他如現在這般,明明白白的向她交代清楚,說:他要走了。
「寶貝兒,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好嗎?」何慕深沒有急著起身,有雙有些粗粒的手依舊停留在她臉上。
看著他那認真的神色與溫柔的幾乎能融化人的語氣,向暖眼眶有些止不住的酸澀。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阿深,我相信你……」
向暖知道他是怕她,在他走後一個胡思亂想,其實,她剛剛在他懷裡時,卻是胡思亂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