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
還竟這樣堂而皇之的就撞進了她的辦公室裡。
何慕深只是抬眼看著向暖,眸光專注而又深邃的。看的向暖臉上頓時就有些掛不住的泛起了紅光。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向暖紅著臉低著頭小聲的咕噥了聲。
何慕深起身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前,將她籠罩住,攬她入懷,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向暖推了推他,沒推開,只聽到他輕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久沒看到你把自己打扮的這麼美了。窠」
其實,向暖也沒怎麼打扮,只是畫了個淡妝,配著她這一身粉色的長裙,讓人看著格外的清新動人。
向暖推了推依舊攬著他的何慕深催促道:「走吧,等會兒遲到了就不好了。」
何慕深放開了放在她腰間的手,伸手握住她的手,低頭看了一眼,「戒指去哪兒呢?」
向暖一愣。
那枚求婚戒指好似第二天就被她取下來,放在那兒了……她好似不太記得了。
一抬頭對上何慕深的眼眸時,向暖神色霎時就慌張起來。
恰在這時向暖感覺到一枚涼涼的銀環套入了自己的左手的無名指上。
「這是……」
向暖詫異的看著何慕深手中的戒指。正是他那日在小船上給她戴上的那枚。
「以後再弄丟的話……」
「不會了。」向暖沒等何慕深的話說完就一口出聲打斷了。訕訕的朝他笑了笑,一臉的討好。挽著他的胳膊隨著他利落的步子往外去了。
今晚的晚會是董氏集團每年每度的股東大會結束後按例舉行的晚宴。晚會會在一開始當著董氏集團各大板塊業務的老總與集團的全體股東宣佈一些重要決議和發展計劃。
向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集團內部大型晚會,可讓她驚訝的是何慕深竟也是第一次參加。
「你以前從來都沒有參加過董氏的晚會嗎?」
車裡,向暖看向一旁的何慕深,滿是驚訝。何慕深再怎麼說也是董偉國的親生的兒子。看了之前他再董家真的是完全的被拒之門外。
向暖握了握何慕深有些的涼的手。心中有些悶的難受。
何慕深面上不動聲色,拉過向暖的身子,不顧前面的還有司機的,就低頭吻上了她。
向暖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但卻沒躲開,索性就給他吻了。
一直到了,何慕深還是摟著她不丟的,向暖這才急了的推他,「已經到了。」
「向暖,這個地方我並不是個受歡迎的人,等一會兒,站在我身邊你可以嗎?」何慕深沒有放開她,一路上一直沉默的他忽然開口了。
那話向暖聽著心中一酸。
向暖咬著唇,抬頭看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會站在你身邊的。」
你不會是一個人的。
後一句向暖卻眼中酸澀的沒有說出口。
下了車,向暖挽著何慕深還沒走幾步就被一群記者給團團圍住了。
相比裡面那些大部分追隨著董培聿的高層股東們,何慕深在記者這兒的人氣可是高多了。畢竟如今何慕深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新聞價值都是遠高於董培聿的。
「何先生,這是您第一次參加董氏的集團的內部晚會,是不是這一次集團內部高層人員有著重大的變動呢?」
……
「何先生,您這一次的參加,算是正式被董氏承認?進入董氏了嗎?」
……
面對一個個犀利的問題襲來,何慕深始終都是一副極為冷淡的表情。看何慕深那副表情,向暖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開口回答記者們的這些問題。
顯然記者們對於何慕深的做派已是相當的瞭解,知道從何慕深口中大概是問不出什麼有料的新聞了。立即就把矛頭又轉向站在何慕深一旁的楚向暖。
「楚小姐,您和何先生的兒子都五歲大了才公開的求婚,請問您們已經正式開始準備婚禮了嗎?」
……
「楚小姐,對於董氏給百分之五的股份給董氏的長孫,然其確實跟何先生一樣跟隨母姓,是否有考慮讓其改姓重回董家族譜?」
……
「楚小姐,您作為如今擁有董氏百分之五的股權堪比董氏千金董培韻手中的股權,這個股東權利是會由您代為行使還是有其父何先生呢?」
……
看著身前高高舉起的一堆各大雜誌各大電台的話筒,向暖如今知道為什麼記者這麼討人厭了。
話峰犀利的就是會戳人痛楚,能不讓人討厭嗎?
向暖極力的忍住要向他們咆哮狂吼的衝動,嘴角剛有些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站在她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卻突然的出聲了。
「我們已經結婚了,她如今就是我的妻子。而
我們的孩子楚宇陽從出生是姓楚,以後也會一直姓楚,那百分之五的股東權利在楚宇陽十八歲成年前都會由她的母親楚向暖代為行使。」
何慕深語氣從容不迫的一口氣回答完了剛剛一堆記者們丟出的最多的、最為主要的三個問題。
握住了向暖的手刻意抬高了些,讓兩人的相扣手上的兩枚戒指銀光閃閃的展露出來。向暖頓時感覺眼前一花,伴隨著一陣陣刺眼的閃光燈亮起,耳邊竟是卡卡的快門聲音。
何慕深卻是沒有很刻意的配合記者們的拍照,說完就邁步大步往會場內走去。留下一眾被保安攔開記者們的噪雜聲在背後喊叫著。
向暖挽著何慕深的胳膊,被他帶著有些機械的邁著步子。
她還沉浸在他剛剛那些話語中,震驚的有些回不過神來的。
她之前還一直再想何慕深會不會想讓楚宇陽更回他姓何,而不是跟著她姓楚的。可何慕深卻是說……
還有楚宇陽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突然何慕深的步子停住了。
向暖步子一踉蹌的回過神來,「小心點。」
何慕深皺了皺眉的扶住她微微前傾的身子。語氣裡著關心與責怪。
向暖這才看到站在他們幾步之距的董培聿與孟茹倩兩人。
孟茹倩挽著董培聿笑著朝向暖與何慕深走來,「向暖你們來了,恭喜了啊……」
這恭喜的話語裡好似怎麼聽都是酸呢。
看著現在這個一身優雅長裙的孟茹倩,跟那日在咖啡廳瘋狂砸杯子她簡直判若兩人。
向暖只是朝他們禮貌疏離的笑了笑。
董培聿回應的點了點頭,朝一旁的何慕深看去,「爸,在裡面等著呢,快進去吧。」
何慕深沒有出聲,剛往裡走去,步子才邁開一步,就聽到身後的董培聿跟著一個變過六旬,頭髮半百的老先生握手道:「鄭董,您來了。」
「是啊,我們著老傢伙,能來一年是一年啊,不行了都老了。」
「鄭董您說哪裡的話,我看您還年輕著呢。」
他們本說著客套的場面話,並沒有引起何慕深與向暖注意的,只是那他們沒往裡走幾步,就聽到身後那位老者一句嘲諷的話語傳來:「董老今年是怎麼回事,怎麼個外姓的小子也來了,也真是不看看場合的。」
向暖一回頭就與那位老態龍鍾的老者眼神對上了。
蒼老的眼中依舊精神抖擻,一雙眼嘲諷輕蔑的掃著她與何慕深。
向暖與回頭去,何慕深卻是頭也沒回的邁步的向裡走去。向暖胳膊挽著他的無奈只好隨著他的步子進去了。
向暖抬眼看了眼何慕深依舊平靜的眸子,此刻才能明白他下車前的話語,他在這兒是不受歡迎的。
這麼多年,儘管身上流著的是董偉國的血,是董家的血,可是他卻依舊是個不被承認的外人,在那些董事股東的眼中,只有董培聿才是董偉國名正言順的接.班人、董家的嫡子,而何慕深始終是外人。
向暖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何慕深低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向暖只是搖了搖頭。鼻尖竟有些一酸。
到這一刻,向暖才那麼深刻的明白了,何慕深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
那是從小到大數千個日日夜夜裡,被排擠在一個該是他家卻容不下他的冰冷地方,所以他漸漸的習慣了一個人……
一個冷漠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