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身上很倦但卻睡不著,睜開眼拿出手機看了眼,剛準備翻個身,卻不想看到門口的那身影還在。
向暖剛動了動的身子就那樣僵住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何慕深卻是依舊沒有動,站在那兒有一會兒,才輕聲的邁步進來旆。
他身影停在床邊,低頭看著她。
對上他那漆黑的眸子,向暖此時心裡竟是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他沒有一直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
許久之後,向暖平靜的開口對他笑了笑,「回來了。窠」
看到向暖蒼白的嘴角上浮現的淡淡笑容,何慕深眸子一沉,後背竟有些僵硬。
「嗯。」好一會兒,他才聲音很輕的很沉的應了聲。
「有些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向暖說完就閉上了眼,翻了個身背對著站在床邊的何慕深。
身後一直沒有聽到動靜,向暖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該是一直盯著的她的後背的,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的讓人整個身子就不自覺的緊繃著。
但最終向暖還是撐不住倦意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向暖看著空空的病房。
睡了一覺,看了眼空蕩的門口,向暖不太記得昨晚何慕深到底來沒來過。印象中好似昨晚看到那兒的站了個身影,卻有覺得是做夢了一般。
「醒來了。」何慕深從房裡裡的衛生間裡出來。
向暖嚇了一跳,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雖是在詢問,可卻已經走到床頭,打開了放在櫃子上的保溫盒,「小米粥。」
向暖已經坐了起來,何慕深俯下身把粥放在床上支起的桌子上,把勺子遞到了她手上。
「趁熱喝。」何慕深說完就準備抬起俯著的身子,卻不想被向暖一把給握住了手臂。
他身子一僵,停在哪兒沒動了。
向暖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伸手撫上了他的下巴處,「這兒是怎麼了?」
她溫熱的手指觸著何慕深下巴處的一個細小的傷口,那是傷口還溢著血,顯然是剛弄破的。向暖身上用了些力壓住了。
何慕深看著向暖皺起的眉頭,竟有些失神。
「你這兒流血了。」向暖抬眼看向何慕深,與他目光對上。
下一刻,她放開了手。臉上竟有些尷尬起來。
「該是剛剛刮鬍子時不小心弄破的。」何慕深直起了身子,淡淡的解釋道。
昨晚他來時她隱約可以看到他下巴處滿是胡茬,那樣子看著有些頹廢。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她輕輕的說了聲,心中頓時有些悶悶的。
向暖低下頭,重新拿起勺子,感覺手指上一股還才殘留著他的血液,很淡很淡的血腥味,聞著並不是很讓人難受的。
何慕深低頭看著一小口一小口喝粥的向暖,手指不經意的觸上剛剛她壓著的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這麼細小的傷口若不是她看到,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我去辦下出院手續,一會兒回來。」何慕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向暖喝著粥的手一頓,然後就點了點頭,繼續喝著。
直到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向暖才抬起一直低著的頭。
向暖想到上一次,他失約的丟下她,讓她一個人被周克希帶回了董家,那時她可以很清楚很明白的告訴自己,她不需要他的解釋,可如今,向暖卻可以感覺到,她心底一直在等他開口跟她解釋。
解釋他去哪兒了?
為何騙她?
她一點也不希望最後這個答案是從孟茹倩口中得到的,她希望他可以先開口告訴她。
可向暖知道,這一次何慕深一樣不會開口對她解釋半句的。
何慕深再回來時,向暖已經換下了醫院的病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很明顯的從臉到身上都瘦了一圈。感覺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都寬鬆的變大了。
「好了嗎?」向暖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問。
何慕深淡淡的應了聲,眼眸一直靜靜的望著她。
向暖躬身在床上檢查著,看杯子、枕頭下有沒有落下什麼文件、物品的,檢查完畢確定沒落下東西,這才站起了身,卻不想才抬頭,身子還沒轉過去,就被何慕深給從身後圈住了。
一股熟悉的專屬於和何慕深的男性氣息,瞬間包圍了向暖。
向暖身子一僵,卻是沒動的任他圈著。
她心中暗忖著,他該是有話要說吧,她就那樣在他懷裡很耐心的等著他開口。
好一會兒,何慕深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以後不會了。」
向暖一怔,身子莫名有些顫抖。
不會什麼了?
不會騙她,還是不會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三四天的不管的?<
從他回來一直很平靜的向暖,此刻,眼中終是蘊起了一層水霧來,不一會兒,眼淚就落了下來。
向暖從他圈著的手臂間抽出一隻手來,擦了擦眼淚。深吸了一口氣的,拉開他的手臂,「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準備走吧。」
何慕深沒有霸者不放,他鬆開了她的手。拎過床邊上她收拾的小袋行李。
「我去跟青璇大聲招呼,她該是去查房了。」剛出病房,向暖止住了步子,想了想的開口道。
何慕深點了點頭,「我在這兒等你。」
向暖轉身往另一邊走去,何慕深站在醫院走廊的窗前,點了支煙,邊抽邊等向暖回來。
一支才抽了兩口,一側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江元城。
他一身深藍的西裝,站在那兒眼神有些暗沉的看著自己。
何慕深同樣看著他,眸色相比之下平靜多了。
不一會兒,江元城走了過來,在他身前三步處停下,「這幾年,何總在生意上真是越做越大,只不過何總您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與您賺錢的能力真是差遠了。」
江元城知道的,自然是從李莉娜口中得知的,出差。可儘管這樣。
「如何做一個丈夫,還是等江總您當了丈夫時再說吧。」何慕深吸了一口煙的淡淡道。
江元城臉色一沉,「何慕深,我也不跟你拐外抹角了,無論向暖是出於什麼原因答應和你結婚的,她既然嫁給了你,你就該好好的對她。」
面對江元城的斥責,何慕深只是眸子冷冷的睇了他一眼,「江總,您說這話的立場是什麼?作為她的下屬?還是……朋友?」
何慕深的話語滿是嘲諷。
說完,他滅了手裡的煙,正了正神色的又開口道:「我不管你對向暖是存了什麼心思,但今日我要警告你,她如今是我妻子。」
「你有把她好好當妻子對待嗎?她一個人痛暈在家時,你在哪兒?她住院了好幾天,你這兒丈夫連個影都沒有,談生意?談生意比自己妻子病的住院了都重要嗎?」
何慕深眸子瞬間變得如夜般的漆黑冰冷。
「何慕深,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懂好好珍惜向暖的話,我一定會把她帶離你的身邊的。」
江元城說完就憤憤轉身離去。只是才走了兩步,何慕深的冰冷的聲音就從背後響起了,「你沒有機會了。」
……
向暖回來時候,何慕深靠在窗上發愣,好似在想事情般。
「走了。」向暖站在他跟前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向暖疑惑的問了問。
何慕深眸子淡淡的撇了眼已經沒有什麼的人的醫院走廊的盡頭,搖了搖頭,攬著向暖往後走去。
這種動作本該是很習以為常的呢,可向暖如今卻莫名的有些牴觸。
何慕深雖是感覺到了她肩頭的僵硬,卻只是裝作不知的,攬的更緊了緊。
到了車上,才放開她。
向暖上了後車座。何慕深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一路上向暖都是安靜坐在後面,看著窗外。直到看到了瓊江大橋,向暖才回過神來,好似方向開的不對,「我們這兒是去哪兒?」
向暖扭過頭來,問前面開車的何慕深。
「回家。」
「……回家?」
向暖想了想,他說的家,是指他的那兒?
「回去住段時間,讓蘭姨給你好好調養一下。」
聽他這樣一說,向暖沒有再出聲。他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他決定了的事,她是一點話語權也沒有的。
就如這次他莫名其妙的消失,就如之前他要送走陽陽,她從來都沒法違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