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突然一愣,迴盪在空氣中的話語好似有些不太真實。
何慕深與她之間原本只是一樁契約婚姻而已,根本不需要像一般的正常情侶準備結婚那樣,需要求婚,需要訂婚這些。在向暖的腦子裡好似覺得只用去領一張結婚證,他們這樁交易的婚姻就算完成了。
如今他如此精心的為她準備了如此特殊、浪漫的燭光晚餐,就是為了想她求婚嗎?
何慕深神色平靜的看著發愣的向暖,燭光在她臉上剪下一道道暗影。
我願意,三個字迴盪在向暖腦海裡,她覺得下一刻,自己就該大聲的說出口才對的。可是那三個字只是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埋藏在久遠的記憶深處的庭院裡,一片粉紅的櫻花樹下,他穿著淺白的棉質襯衣,整個人都好似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一樣。她記得那一年她剛剛滿十八歲,她約他來後院裡的櫻花樹下,囑咐他:「記得穿我送你的那件白襯衣。窠」
他站在那兒,櫻花落在他的肩頭,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仰著頭望著他幽深的眸子,眼中滿是光熱,她踮著腳摟著他的脖子,嘴角溢著笑意的輕聲問:「邵東,你願意娶我嗎?」
大概鮮有女子會像她那樣恬不知恥的主動,可是向暖知道,他性子淡漠,如果她不主動,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聽到他許下的承諾呢。
所以,向暖逼了自己一把,也逼了袁紹東一把。那時,她是那麼迫切的想要從他口中獲得一個承諾,哪怕會很遙遠,但是抱著那份承諾她覺得盼著也是幸福的。
當他終是被她逼著問出一個男子向女子求婚的話語時,「我——願——意——」三個字霎時就響徹整個後院。
從他眼中向暖那麼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溢滿了的笑意,她清晰的明白,那一刻的眼中閃現的是幸福,而那一剎那是被幸福包圍的感覺,世上最美的感覺。口中不斷喊叫的始終只有三個字,她以為那三個字就是一生的幸福甜蜜,所以她叫的那麼極致、那麼肆意,那麼的用盡全力。
曾經用盡全力的喊叫的幸福,在今日徹底掩埋在了回不去的時光洪流裡了。
「啊!」突然小船猛然一晃。
向暖一聲驚呼,身子慣性的隨之搖蕩,好似失去平衡了。
而心中才驚慌的回過神來,卻不想身子搖晃間卻猛然的撞入一個結實寬厚的胸膛裡。向暖沒有反應過來何慕深是怎麼突然來到她身邊的。
被小船搖晃的頭暈的腦袋還沒清醒鎮定下來,何慕深帶著涼意的薄唇就突然壓了下來。
「唔!」
向暖一聲嚶嚀聲被他霸道的唇齒淹覆在口中了。
他口中有著淡淡的紅酒味,覆在唇上,好似讓向暖的醉意更加的深了。頭腦開始極度的迷糊不清了。意識淺薄的只能感覺到唇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好似要將她的唇撕碎一般。
「痛……」向暖口中本能的叫著痛,可叫出的話語卻被他的蠻橫的唇給弄的斷斷續續的。
「不回答我,還敢出神?」
何慕深清冷肅然的話語一出,向暖頓時好似被人從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立即就清醒過來。他剛剛是被自己遲遲不出口的回答他的話語而生氣呢。
向暖被被一手給摟在懷裡,明明他的胸膛是發熱的,可向暖卻覺得他渾身冷的嚇人。頭皮有些發麻的大氣都有些不敢出了。
「還需要我再問你一遍?」向暖低著頭,沒敢抬頭看他。但她卻不用看,只聽那語氣,好似就能想像出他說這話時,眉頭肯定是下意識皺了皺。
每當這個時候,都是向暖覺得何慕深極度危險的時候。
「我願意——」向暖不敢遲疑的,一口說出來。
何慕深聽了,沉默著。
小船裡的空間被就狹小,如今氣氛更是有些詭異的安靜下來,好似聽得見江水潺潺的流動聲和江風撫過水面的水波蕩漾。
兩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向暖卻依舊是保持著被他摟在懷裡的姿勢,想要動卻又不敢動的。
「為何怎麼聽,都覺得那話語是那麼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好似是我硬逼著你說呢。」沉默了好一會兒,何慕深語氣略帶嘲諷的開了口。
向暖猛然抬頭,看著他那堅毅的下巴,似乎有些賭氣的動了動身子想朝他下巴狠狠的咬上一口。
「啊!天啊——」
向暖不想她才撐起身子,動了動,小船就開始搖晃起來了。嚇的她嘴巴才張開,只是微微的掃過何慕深的下巴,還沒咬下去,身子就重重的重新跌進了他的懷裡。
向暖嚇的一下子摟緊了何慕深的健碩的腰肢。深怕船翻了,兩人掉入水裡去了。
其實,向暖是會游泳的,只不過在這江心的,她還是會害怕。萬一她游不回去咋辦呢。而且,那次在吳家壽宴上落水,差一點被淹死後,向暖就感覺她好似有些怕水了。
何慕深被她這麼一鬧,眉頭皺的更是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