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暖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不胖。身材雖說馬馬虎虎也還行,但無論如何也沒能達到模特的那種高標準。單單就身高來說她就比孟茹倩稍遜一籌。
168cm的身高對於一般的女子來說還行,可就對於模特來說絕對是偏矮了些。
向暖站在那兒腦子飛速的轉著,眼神不經意的難免會與他的視線相撞窠。
何慕深一派淡然的坐在那兒,雙腿疊加著,幾分隨意幾分慵懶的。
他眸色已恢復,如以往的深沉如墨,讓人難以窺測旆。
向暖低下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4點48分,已經快五點了。
「我去看看我們之前挑出來的模特,你看時間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的事情了,就可以去看台就坐了。」
向暖抬頭,神色已經冷靜下來,對著何慕深語氣沉穩的說。
他既然讓她拒絕孟茹倩的提議,那就表明孟茹倩是不可信的。那麼也就只能在之前的模特裡再重新挑選、定位了。
雖說這樣怕是秀展會顯得平平無奇了許多,但是總比弄砸了好。
向暖說完後轉身準備往外去。
還要不少事情等著她去處理了。剛剛也是被他給氣到了、嚇到了,竟在他懷裡哭了那麼久的。
大步往前走的向暖心緒煩亂,一心想著如果那些模特裡真沒一個像樣的該如何呢。絲毫沒聽到身後靠近她的腳步。
向暖的一隻手腕忽然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給抓住。一回頭撞進他的黑色西裝上,鼻子微微一痛間,他身上的獨特的男人氣息直面撲來。
「何慕深,你幹嘛?我現在真的很忙,沒空……」向暖一隻手才握上辦公室的門柄,另一隻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回過頭向暖抬著眼,沒想到他突然上前的舉動,神色有些驚訝慌亂。而語氣裡滿是欲掙脫他手腕的不耐。
「時間有些緊了,帶你去試衣間。」何慕深語氣沉靜的丟下一句,就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不容分說的拉著向暖的手腕大步往外走去。
向暖腦子裡還沒消化掉他的話語時,身子就已經被他拉的被迫往前去了。
然而,想明白、理解他話裡的意思時,向暖欲開口反駁的話語卻是在外間眾目睽睽的工作人員之下說不出口。
這裡既有楚安的人員也有m&y的,向暖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跟他拉下臉的爭吵起來!
只能心中憋著氣,步子凌亂的跟著他身後。
走在前面的何慕深步子邁的很大,向暖手腕又被他死死給抓著,腳下穿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踏的咚咚響的快步跟著他。偶爾會撞上他的結實的後背。
向暖有些臉紅,這姿態看著有些過於親密。
一路上她都試著掙脫他的抓著的大手,能感覺到有些粗糙。
但就向暖那力道,最終也是徒勞。
何慕深抓著她纖細的手腕,大步的來到後台的試衣間。絲毫不顧周圍紛紛投來的異樣的、探究的眼神,他拉著向暖穿過嘈雜的人群,去了最裡的那間原本專門為模特lily準備的一間單獨的試衣間裡。
推開門,何慕深拉著向暖如風一般的閃身進去了。
「把最後的展出的那件桂冠給她換上。」
何慕深一把放開了她的手,對著站在房間裡已經面露焦急之色的服裝師與化妝師等一行人員沉聲吩咐道。
何慕深拉著向暖突然的闖入本就讓配備給lily的眾人很是驚訝了,等到何慕深話語一出,眾人立馬就目瞪口呆的把目光齊齊的投向了向暖。
「何慕深,我不會!」
向暖一被他放開,扭頭就想出去。
只是何慕深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口。她根本就出不去。
「走路不會?」何慕深皺了皺眉。
那臉上的表情明顯在說這個理由太跛腳了。
「那麼高的高跟鞋,我沒穿習慣,穿著根本就不會走。」向暖的腦子有些亂。拚命的想著她不要穿那婚紗。
「那你就穿平底鞋。」何慕深只是沉默了兩秒,淡聲的說道。
「你見過那個模特走秀是穿平底鞋的?何況我這身高本就不高,穿平底鞋根本就撐不起那婚紗……」
向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撥開他的身子出去,卻被何慕深寬大的身子一檔。他雙手忽然輕輕的握住她的肩膀。
何慕深低著頭,身子微微俯著,一雙如夜海般深沉的墨眸緊緊的盯著向暖,他輕聲的開口:「向暖,你在害怕什麼?」
向暖身子一滯,從後背到腳底都開始有些僵硬起來。
站在那兒好似一動也不能了。
向暖抬頭望進何慕深那暗沉的眸,她的手心開始冒汗。
他看出了她心底的害怕了。
向暖咬了咬唇,眼中滿是祈求的對他開口道:「何慕深,別逼我走秀,我不行的。」
何慕深的一雙依舊搭在她的肩上,他輕輕的按著她的肩,沒有使太大的力道,知道她肩上還有傷口。
他微微俯著身,視線直視著向暖的眼眸,對她說:「向暖,那件婚紗很美,我想看看你穿著的模樣。」
他的話讓向暖睫毛顫抖的閃躲,躲避著他的眸中有些炙熱的目光。
之前向暖不懂他為何堅持要她走秀,就如向暖不懂孟茹倩為何要走秀。
如今看來是那件婚紗,該是件很特別的婚紗吧。
可向暖知道如今她心底還是沒能克服掉對婚紗的恐懼,曾經的讓她最痛的噩夢就是從穿上婚紗開始的。
向暖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她沒有那麼急不可耐的抱著從法國訂製好空運而來的婚紗,躲進袁紹東辦公室裡間的休息室裡,就不會撞破他奪取宏洲的陰謀,也許她和他就幸福的舉辦婚宴了。
可向暖知道,那種想法是不對的。
有些事情她無論隱藏、欺瞞的再好,總有被發覺、露出水面的一天。她能躲過一時,她能一輩子都躲著自欺欺人的日子中嗎?
何慕深一把轉過了向暖僵硬的身子,他從背後貼近著她,低頭在她耳邊說:「我相信你穿上婚紗樣子,一定很美。」
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聽到他好似帶著些許溫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向暖心中一陣揪扯著。心跳漸漸的有些急。
何慕深放開了按在向暖肩上的手,神情恢復冷漠的對著那邊早已被這邊倆人曖/昧又好似滿是柔情的姿態給弄的完全大腦一片空白的人們,冷聲吩咐道:「帶她去換婚紗。」
向暖依舊楞在那兒。
早已沒有對於的心情去考慮、去在意那些朝她投來的目光的。
何慕深跟那邊的不知是服裝師還是設計師的交代好,來到她身邊,視線看著她說:「跟著她們進去吧。()」
向暖有些神情有些呆滯,好似一個木偶一樣僵著身子跟著兩個看著很是幹練溫和的女生進了裡面的換衣間。
試衣間裡。
一名女子拉開布簾,向暖看到穿在假的模特上的婚紗。
潔白的婚紗上是用著繁複的蕾/絲勾著鑽的,十分的精美高貴。
「楚小姐,這件婚紗在m&y存放了快七年了。以前從未被展出來過的。但是看到它的人,都會不自覺的驚歎它的美。」
「……」
向暖有些回過神來,又好生端詳了眼那婚紗,確實設計精美的讓人由心底的讚歎。
「m&y所有的員工,包括偶爾見過它的顧客,怕都幻想過,自己穿上『盛宴』的樣子會是怎樣呢。」
那名女子看著向暖眼中,有著掩不住的羨慕。
「這件婚紗不是說是『桂冠』嗎,怎麼又叫『盛宴』?」向暖問,盯著婚紗的眼有些漸漸的犯疼起來。
「哦,它之前一直都加『盛宴』的,『桂冠』只是對於一場秀展中最重量級的作品最為傳統的一種稱法而已。」
向暖眼中好似有些情緒湧起。」楚小姐,我們還是趕緊試試吧。」那兩名女子很是小心的上前去取著婚紗。
看著眼前潔白的婚紗,突然向暖耳邊響起一聲尖銳的剎車聲。
向暖腦子猛然一轟。就好似炸開的油鍋一樣。
向暖緊緊的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那婚紗已經取下,拿到她面前了。
「楚小姐,把身上的衣服先脫了吧。」
向暖定了定神,看了眼那潔白的婚紗,確定了那婚紗時白色的,向暖緩緩的低頭動作遲緩的解著襯衣的衣扣。
剛剛解開一顆衣扣,再抬頭望去,眼前那婚紗卻突然變成了大紅色。
向暖嚇的往後一退。
看著眼前變紅的婚紗,好似有股濃濃的血腥味溢到了喉嚨管一樣。
向暖步子慌亂的轉身就往外跑去。
她跑出去時,何慕深正站在外邊,手裡夾著支煙,抽著。深沉的眼,時不時的朝裡面的試衣間往上一眼的。
見向暖神色慌張的跑了出來,眉頭皺了皺,「怎麼了。」
他滅了手裡的還只抽了一半的眼,走到她面前,看著她散落開一顆紐扣的頸脖處,眉頭緊蹙。
向暖的眼中開始泛起晶瑩的水霧,一雙晶瑩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何慕深,「何慕深,可以別逼我穿那件婚紗嗎?」
她話語好似有些沙啞哽咽,「我有些害怕」
何慕深眸光瞬間變得幽暗難懂。並且好似還漸漸有了些冷意。
「要我進去給你換嗎?」他薄唇輕啟。話語甚是冷漠。
向暖驀地睜大了眼。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她沒想到她都那麼低聲的哀求他了,他竟還是如此冷漠的逼她。
向暖不懂他為何要這樣。
一點也不明白。
……
有些窄小的試衣間裡。
向暖與何慕深對站著。
僵持著。
「真的非讓我動手給你脫衣服?」何慕深皺著眉看了眼一雙手緊握住襯衣領口遲遲不肯解開的向暖。
他話一出,向暖的身子就立馬微不可的顫抖了下。比她搞出一個頭的何慕深很清晰的從上方看到她的肩膀的抖動。
不一會兒,向暖一直僵硬在胸口的手指有些無可奈何的開始動了動。
今天上午她才跟袁紹東離完婚,到下午,就被何慕深給逼著穿上婚紗。
向暖解到一般的手忽然又停住了。
感覺到胸口一涼,咬了咬唇向暖臉頰開始發燙,她小聲的對他說:「可不可出去一下,我自己換,好嗎?」
雖說曾經一次意外,無意間被他給看光過身子,但是那是意外,如今讓她主動的在他面前脫光了衣服換上婚紗的,她還真有些臉皮受不住的。
何慕深沉默著,身子動也沒有動的,依舊依著一邊的牆壁站在她對面。
向暖抓著胸口依舊敞開了些的襯衣,胸前的雪白還是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些。
何慕深依著牆壁的身子漸漸站直了,他伸出手來把向暖披散著的有些凌亂的頭髮撥到了背後,然後,伸手把向暖握在胸前的雙手給拿開了。
向暖已經解開了襯衣上的三顆紐扣了。手一被他那拿開,她胸前的瞬間就想開了個口子一樣,裡面的潔白與胸/衣頓時就袒露在空氣中。一覽無餘的展現在了何慕深眼前。
向暖下意識的往後退,卻由於試衣間的空間就是那麼大,一下子撞到身後的牆壁上,後背一涼的。
可臉上,她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臉上在發燙。
「向暖,你都是一個五歲孩子的媽了,為何還是青澀的如此害羞的。」
何慕深聲音依舊沉靜如水的。
向暖低著頭,只覺得頭皮發麻的不敢抬頭去看頭頂他直直盯著的她的視線。他的氣息太過於靠近的噴灑在她的頭頂。讓向暖有著被他氣息重重包圍而無處可逃的感覺。
「今天已經離婚了,不久後就要做我的妻子了,所以,有事情,你該試著去適應了。」
「……」
向暖喉嚨好似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得不知是他聲音過於輕了,總讓向暖覺得冷漠慣了的何慕深,說著話時是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溫柔的。
「向暖,我要讓你記住,今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向暖身子驀地一顫。
何慕深有些粗糙的手指已經開始在解她襯衣上下面的紐扣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指會不經意的觸到她肚上或是胸前的……引得向暖身子時不時的有些輕顫。
在這有些狹小的空間裡,面對氣場強勢的何慕深,他的話語總是讓人感覺到莫名的霸道,讓向暖不敢亂動,也不敢不可違逆。只是屏住呼吸的,讓他在那兒解著她身上的衣扣,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忽然向暖感覺到身上驀然一涼。
抬頭間,她身上的襯衣已經被他完全脫。他拿在手裡頓了一秒,丟在了地上。
何慕深審視著眼前把頭低著極低的向暖,可以看到她潔白光滑頸脖上柔美的線條上一層細細的絨毛。
何慕深伸手輕輕握住向暖的尖瘦的下巴,微微抬起她低著頭。讓她眼中顫抖的視線無處可逃的對上他的眼。
何慕深一根手指撫上向暖的唇,對著她輕聲說:「向暖,這件婚紗,我要親手為你穿上。」
向暖咬著唇抬眼看向他。而何慕深一伸手繞到了她的背後,解開了她的胸衣。
向暖剛動了一下,就被他的一雙手臂給禁錮住了。
「別亂動,時間不多了。」
向暖的從臉道頸脖早已紅的都要滴血了,但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只能任眼前的何慕深為所欲為的,給她換上婚紗。
……
何慕深第一次跟人這樣換衣服,加上婚紗本就有些繁複,他給她弄了十多分鐘才差不多弄好。
他換的期間,向暖的眼睛被他給蒙上了。
這樣一是可以讓她不是那麼的害羞,二是,讓向暖心中稍微可以不是那麼的害怕。
何慕深之所以如此冷酷的非得讓她穿上這件婚紗,就是想讓她不要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裡。一直處於對於婚紗的恐懼中。
婚紗該是每個女子最為美麗的衣裳,那是嫁衣啊。可是卻曾成了她的血衣。才穿上婚紗就被撞成了植物人,她有怎能不怕呢。
她曾經的一切,何慕深調查的很清楚。何慕深懂她心中為何抗拒,可就是這樣何慕深這個霸道的男人卻是更要比她穿上婚紗。
「我把眼布揭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