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過是出去了一趟,會出什麼事?還是,你有事瞞著娘。」秦靜看著秦應離極為可疑的神色,不禁立刻問道。
「我怎麼會有事瞞著娘,只是那日見著娘聽到繡花針一事之後神色有變,而娘又不與我說出實情,我只能自己胡亂猜測。」秦應離恍然覺察到自己的失言,頓時收起了自己慌張的情緒,緩緩一笑,說著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原因。
「你是娘生的,你心裡想什麼,娘怎會不知道。」秦靜看著秦應離這樣的反應,心中便是更為明瞭。秦應離再作掩飾,也只是凸顯出之前的不對勁。「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
「此事,」秦應離稍作猶豫,又看了秦靜幾眼,許久才做出決定,說出她所瞞著的事。「娘可還記得雲劍山莊的葉家?」
「葉家與秦家之間的糾葛千絲萬縷,你都記得,娘怎會忘記。」聽著秦應離開口,秦靜便是乾脆順著旁邊的桌椅坐了下去,好好的聽著秦應離將其中原委一一道來。
「葉家現在是葉之秋做主,這段時間,他正在查十年前葉鴻所犯下的案子。那次冀王妃所扮的鵲橋會中,他更是刻意接近了女兒,現在女兒雖回了這裡,不與外界接觸,可他定然不會就此罷手。女兒擔心,秦家會因此受到牽連。」如今到了這裡地步,秦應離只能將她心中的擔憂一一對秦靜說明。
現在她和秦靜兩人雖是隱居在這小鎮之中,可秦家還有叔侄幾十號人口分散在外,一旦秦家被牽扯進去,所帶來的,便是源源不斷的麻煩。
「葉之秋既然是費勁心思想從秦家這裡得到線索,就算你我一直這樣躲著,也躲不了不久。」秦靜神色微沉,緩緩對秦靜這般回道。
「娘的意思,主動與葉之秋聯繫?」秦應離不解。
「這倒不必,秦家若是能避開此事,自然是好。只是,若是避不開,那就罷了。」秦靜悠悠一歎,這件事,她們已經避了十年,若是避不掉,那也是秦家的宿命。
有些事,她們是不能一直躲著,遲早有一天要面對。而今,她們也要想好該如何來解決這件事。
「你說的那個葉之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秦靜思慮片刻,緊接著便對秦應離問道。這些年來,她們雖不算是與外界隔絕,但是,對於葉家之事,卻沒有刻意去瞭解。所以,在這十年之後,葉家的情況如何,秦靜是一點都不清楚。
如今,秦靜亦只能從秦應離這裡進行瞭解。
「依照葉之南的意思,這件事還與秦家有所關聯。」總結了葉鴻,葉之秋,葉之南幾人的言辭,司如影不禁如此說道。「秦家,秦應離,看來,之前的推想是正確定的。秦應離在這件事中,是個關鍵。」
「你說得沒錯,只是,秦應離避著此事,定然是不想被牽扯到這件事中。」鍺天予說到這裡,心中卻是有所顧慮。「秦應離會來京城,是為幫我們解決巫閒一事,現在,我們卻要強行的將她拉扯進來。」
「這也沒有辦法,」司如影心裡其實也有著這樣的想法,但是,這件事,卻必須得有個瞭解才行。
說道這裡,司如影卻突然想到了之前所遺留的一個疑問,不禁再度看向鍺天予,「秦應離絕不可能是聽聞巫閒之事後,主動前來相助,定然時有人對她授意。你覺得,會是誰?」
這件事在司如影心中琢磨了許久,始終是沒能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與天胤國有所交集,而又與她和鍺天予有著交情的人,還會有誰?司如影著實想不到,哪裡還會有這麼一號人物。
「這件事,我也想不通。我從未與秦家的人打過交道,更別說交情。」鍺天予回道。
「說不定是你忘了,你再好好想想!」司如影再度對鍺天予說著,司如影也曾想過,或許是柳家曾授人恩惠,但是,仔細想來秦應離出現的時機,與後續所發生的這些事情,司如影認為,此事還是與天胤國,更是鍺天予有關。
「我怎會忘,不過,若是說『秦』這個姓氏,我的確隱約覺得有些熟悉。」鍺天予眉頭微皺,細細想著,亦覺得有些不對勁。
聽到鍺天予這麼說,司如影立刻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了什麼有用的訊息。鍺天予既是熟悉,那麼,便有機會揭開秦應離的身份。
「雲劍山莊葉之秋到訪,不知可有人在?」
秦靜正與秦應離商討著此事,只聽得這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此刻,秦靜與秦應離相視一眼,兩人均不再說話。
剛剛才說到葉之秋,這下,葉之秋便真的來了,這件事,還真是巧了。
秦靜與秦應離母女極有默契,此刻秦靜從後門直接離去,秦應離便是從前門與葉之秋見面。秦應離算是與葉之秋打過交道,知曉他這人的處事風格,應付起來,倒是能夠游刃有餘。
「葉莊主親自到訪,不知所為何事?」秦應離微微一笑,極為有禮。
「那日鵲橋會一別,葉某對姑娘甚為牽掛。怎奈葉某命人在京中遍尋姑娘,卻始終沒能尋到姑娘的芳蹤。如今好不容易從旁人口中聽說在這裡見到姑娘的身影,葉某立刻馬不停蹄趕來,只為見姑娘一面,對姑娘表明心跡。」葉之秋語氣溫柔,說得極為誠懇。
即便是做戲,葉之秋也做上了十分。
若情況猶如鵲橋會那日,秦應離或許會因葉之秋的這番話而有所動搖。然而現在,秦應離早已知道葉之秋是為查十年前的那宗案子,才故意接近她,秦應離又怎會為之心動。
「葉莊主真會說笑,小女子哪來得這麼大得本事,能讓雲劍山莊的
莊主為我魂牽夢縈。」秦應離後退一步,輕輕對葉之秋回道,「小女子接了不少繡活,要在明日之前趕出來,恕不能好生招待葉莊主,還請莊主就此折返。」
「慢,葉某今日來此,既是對姑娘表明心跡,就要對姑娘表露葉某的誠意。不知離姑娘家中可有長輩,葉某特地帶了聘禮,想向離姑娘提秦。」葉之秋將木門按住,攔了秦應離的動作,立刻說道。
這時,秦應離才看到葉之秋所騎的那匹馬上掛滿了禮盒,的確似有幾分提親的場面。
對此,秦應離心中不禁搖了搖頭,這位葉莊主,還真是會走旁路。現在說是要見她家中的長輩,向她提親,實則不過是為了找到秦家的人,繼續查明十年前的那宗案子,為他叔叔翻案。
「家中就小女子一人,葉莊主不必費心了。小女子自知配不上葉莊主,不會癡心妄想。不過,小女子自然是要嫁人的,還請葉莊主能夠顧全小女子的名聲。」秦應離笑著說著,亦是催動著內力,與葉之秋相對抗。
葉之秋的武功不弱,而秦應離卻是主修內功,此番對峙,兩人卻是不相上下。但是,最終無辜被毀的,卻是秦應離這座小院子的院門。
「我說過了,家中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葉莊主非要進來一看究竟,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其實葉莊主根本就不是為求親而來,為何不說得直接一點?雲劍山莊的莊主,難不成竟是奸詐小人!」
看著被毀壞的院門,秦應離心中不知怎得生出了幾分怒意。看著站在對面的瀟灑男子,秦應離不禁直接這般說道。
從出來應付葉之秋開始,秦應離便沒有想過將這件事說穿。但不知怎的,這突然之間,秦應離的情緒卻是失控,直接了當的說出了這番話。
「是葉某唐突了。」葉之秋微微施了一禮,便是緩緩退下。離去之時,葉之秋的目光卻是將整個院子過了一遍,最終看向毀去的院門時,亦是心有歉意。
待葉之秋離去,秦應離立刻蹲下了身,收拾著地上的殘木和殘磚瓦片。
秦靜隱匿在暗處看著目前發生的事,卻事若有所思。但是,葉之秋此刻並未離去,秦靜暫時還不能現身。這裡的事,只能交由秦應離來處理。
雖說她已經打算要和葉之秋正面交鋒,可目前來說,情勢對她們太過不利。至少,她還需要在外探聽更多關於雲劍山莊的消息。
葉之秋並沒有離開這座小鎮,而是在鎮上尋了一處農戶人家,暫時住了下來。同時,葉之秋所選的這家農戶,距離秦應離所住的地方極近。
原本葉之秋是想幫著秦應離收拾殘局,但是,秦應離的反應太大,葉之秋也不想再與她交手,這件事便只能作罷。
「葉莊主不可能從我這裡你想要的東西,葉莊主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另闢蹊徑。」秦應離實在不知道葉之秋還想在這個小鎮上待到什麼時候。
若是葉之秋打算長期待下去,或許,是秦應離要考慮從這裡搬走。
「離姑娘這話,又是何意?」
「葉莊主是聰明人,我的話是什麼意思,葉莊主應該很清楚,何必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