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娡兒說著,心裡冷不妨的便冒出了這個想法,沮喪的心情也頓時間有了一點好轉,頓時立刻站了起來,直接動手拉著鍺雋的手臂。
「你真的這樣想?離開千幻谷,也不回京城?」鍺雋聽著寧娡兒的話,不禁開口問道。
在寧娡兒說出這句話時,鍺雋心裡似也同時想通了司如影要暗示他的事。但是,鍺雋想,既然司如影之前沒有對他明說,定是此事有不能直接點破的理由。
現在若真有什麼事發生,那麼京城或許也並不太平。所以,離開千幻谷,也不回京城,或許,是他和寧娡兒現在最該作的選擇。
「這個,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同意,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越早出發越好。」寧娡兒猶豫片刻,神色便是變得極為認真。越早出發,或許就能越早找到辦法救人,絕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看著寧娡兒如此說,鍺雋亦是當下便回去收拾好了東西,最後只與司如影支會了一聲之後,便是就此離開了千幻谷。
鍺雋與寧娡兒的離去,讓司如影頓時鬆了一口氣。現在,不管如何,這件事應該是不會將他們牽扯進來了。
之後,司如影並沒有急著離開千幻谷,而是先動用著柳家商號的人脈瞭解著外面的動向。要想借力打力,他們必須要先有準備,不能貿然衝動。並且,現在谷內正需要人照料,至少,要先等到她母親調養好身體後。
司如影與鍺天予在千幻谷中的這段時間,一直與外面保持著緊密的聯繫。雖不知當初皇陵寶藏的事是如何傳得人盡皆知,但現在,既然無法將此事保密,卻可以將這一點好好利用。
待到時機成熟,谷中之事安排妥當,司如影與鍺天予才離開千幻谷去往京城,同行的,只有季冽南一人。
冷千面與雷武現在都需要留在千幻谷中,柳夫人,孩子,還有練無絲都需要人照料,同樣,這段時間也需有人保護。
京城之中,鍺邗亦是為著最近寶藏一事風聲四起,神色隱隱有些緊繃。鳳汐兒注意到他的反常,不禁想為他分擔。
「若是有必要,我去東方走一趟。」鳳汐兒走到鍺邗身側,拿下他手中筆,站在鍺邗身側說道。
以往,如果有什麼事,都是由她去幫他做。鳳汐兒不認為,現在她成了他的皇后之後,這會有什麼不妥之處。相反,她現在離他更近,更想為他做些什麼。
「汐兒,你說這樣的話,不禁讓我有些難過。以前,我不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即便讓你做再危險的事,我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可。但是現在,我怎捨得讓你涉險。如今覬覦寶藏的人越來越多,要解決這件事,便是越發之難,也越加危險。」聽到鳳汐兒那樣說,鍺邗心中感動而又慶幸。同時,卻是想到了以前對鳳汐兒說過的種種難聽之言。
到了今時今日,該是換他來保護她了。她是他鍺邗的妻子,早已不是他的下屬。
鍺邗剛說完這話,不等鳳汐兒開口,便是有宮人匆匆進入,「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冀王爺和王妃求見。」
「立刻宣。」聽聞鍺天予和司如影來了,鍺邗神色頓時一鬆,立刻道。
鍺天予與司如影剛進到大殿,鍺邗便是立刻將宮人屏退。
見到司如影氣色紅潤,小腹微微凸起如似有孕,鳳汐兒面上亦是露出了喜色。連忙走下了台階,到了司如影身旁。
與鳳汐兒的驚喜詫異相似,司如影看著鳳汐兒一身華麗的宮裳,亦十分意外。當初鍺天予並未將鳳汐兒與鍺邗大婚的事告知司如影,她更不知,她早已成了鍺邗身邊的皇后。
不過,千言萬語,司如影與鳳汐兒都沒有直接挑開言明。畢竟,司如影與鳳汐兒的性子一直有些犯沖。但知道兩人都好,這就夠了,不必言明。
「想必皇上已經猜到了,我們夫婦這次回京,是要與皇上商量皇陵寶藏一事。」鍺天予緩緩開口,便是立刻道明來意,「我們夫婦的意思,是想和皇上聯手將所謂的皇陵寶藏徹底抹去。」
「抹去?」鍺天予說的話,鍺邗亦不反對。
「對於這件事,你們有何良策?」鍺邗本就在為此事煩憂,此刻聽到鍺天予說出這些,他自是不會有任何意見,反而樂見其成。對鍺邗來說,若是真出了寶藏,要阻止旁人奪去難,自己奪來亦是更難。乾脆將寶藏毀了,對天胤國造成的影響才能最低。
「皇陵之中,機關重重,既然是機關,一能對闖入皇陵的人有攻擊性,同樣,勢必與皇陵本身亦有影響,如果能在這上面想想辦法,毀掉皇陵,便輕而易舉。」鍺天予此刻所說的這番話,是從季冽南口中得知。
季冽南精通機關術,曾經也看過皇陵內部的機關分佈圖,在這一方面,他們有著絕對的優勢。
「現在還無人知曉皇陵的入口,我們就有不少時間。另外,覬覦寶藏的人很多,我和司如影已經放出了一些消息,刻意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降低了他們結盟共同尋找皇陵入口的可能性。」鍺天予繼續說著,亦是將他與司如影之前所做過的事對鍺邗一一說明。
如今他們與鍺邗有著共同的目的,這些,鍺天予自不會對他有所隱瞞。只有雙方之間能夠完全信任,這件事情做起來才能更順利。並且,鍺邗還是他的親舅舅。
這一次商量,鍺天予與鍺邗的意見最終是達成了一致。
等鍺天予和司如影再回到冀王府,準備將結果告訴季冽南時,季冽南早已不在冀王府。然而,在鍺天予和司如影準備出府尋人時,手中卻是接到了下人轉交的一封信箋。
原來,季冽南已覺察到自身的問題,司如影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如今還是發生了。
當季冽南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京城之後,就隱約發覺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季冽南回想著自己以往的事情,亦是發覺自己會有記憶缺失的情況。但是,作為一名醫者,他很清楚,那並不僅僅是記憶的缺失。
如今季冽南只隱約猜到自己的情況,但是,他卻並沒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病情到了何種程度。
看完大師父留的信箋,讓司如影唯一能夠慶幸的是,大師父的信中,只是將知曉自己病情的事簡單帶過。那麼現在,她就必須將二師父和五師父的事情瞞著了。若是讓大師父知曉這些,恐怕他難以接受。
收起信箋的那一刻,司如影卻是看到了從王府大門走入的季冽南,「大師父,」
不過,在司如影出聲之後,便是立即意識到,原本已經恢復的大師父,現在已再次被另一面替代。對此,司如影的神色不禁變得愈發的凝重。
「他竟然還妄想破壞我的事,你們說,我是不是該讓他徹底消失才行?」季冽南嘴角輕輕勾起,浮現一抹邪笑。
司如影雖不希望她所認識的大師父在這個時候清醒,卻是絕不希望在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但是,很顯然,季冽南這一面的意識已越來越強,遠遠超過了那一面所出現的時間。
這樣的狀況,讓司如影都忍不住開始懷疑,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的大師父,哪一個,才不是。
「大師父,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何苦針鋒相對。」鍺天予微蹙著眉頭,緩緩開口。只此一言,讓『季冽南』不再說話,卻也沒有真正回答季冽南所問出的那個問題。
司如影一心想讓季冽南的這一面徹底消失,恢復成為她所認識的那個大師父。並且,司如影更是相信著,在這份執念了卻之後,季冽南就能痊癒。但是,鍺天予卻無法對此事抱著這樣大的希望。
就如同他方纔所說的一樣,那一面是季冽南,這一面同樣也是。或許,這兩面中的任何一面都不該抹殺。
曾經,這兩面一直都是安然相處,從未出過問題。如果這一面的季冽南一直不能消失,換成兩者相互接受,也不是不可。
但是,這些想法,鍺天予暫時並未與司如影說。並且,這樣的事情,司如影如今也不會接受。
「你們與皇帝商量得如何?我們何時出發?」季冽南快步往王府內走著,同時立刻對鍺天予和司如影問道。
「他答應與我們配合,至於出發一事,就在明日。」鍺天予沉聲說道。
這是與鍺邗商量之後的結果,除卻他自己的屬下外,鍺邗亦會派一支禁軍在暗中保護他們。在無必要之前,禁軍不會現身。
至於去到東方,他們均要喬裝前往。司如影如今已有將近五個月的身份,現在做這些事,已是在讓她冒險,鍺天予便是不再希望這件事出其他的問題。
對於鍺天予所安排的這些,司如影沒有反對的權利。
然而,鍺天予不知,在司如影心底,亦是對鍺天予有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