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鳳汐兒依舊對柳蘭香伸出了手,「這裡沒有多餘的馬匹,他們都是男子,不便與其同騎。上來罷。」
看著鳳汐兒的模樣,柳蘭香不禁低低笑了幾聲。這位姑娘,倒真是有些意思。一面拚命的表現自己有多厭惡她這個婦人,一面做著待她好的事。
「我只是奉行王爺的命令,」不知是不是從柳夫人的笑聲中感覺到了什麼,鳳汐兒迫不及待的又對柳蘭香補充了一句。
這一句辯解,和這種想要擺脫關係的心情,卻又讓柳蘭香更為肯定了這姑娘極為有趣。同她的阿影,還有七兒,都是有意思的女兒嫁。
只是,不知道她的阿影,還有七兒,現在如何了。想到生死未明,還有當初與她一同暈厥在了房間之中的七兒,柳蘭香臉上便是立刻多了幾分愁思。
天漸漸黑了,今兒這天,又沒有月亮和星辰,讓夜色顯得極黑。不過,幸虧挾持著司如影等人的頭目也沒有要求連夜趕路,否則,在馬背上顛婆了一日的翟臨夜等人,還真是吃不消。
司如影看著翟臨夜和歐陽雲禎,還有師父們疲憊的模樣,神色不禁暗了暗。其實,以翟臨夜的性子,這種時候,必定是會好好抱怨一番。但現在,倒卻什麼也沒說。
這間客棧雖然在外面看大,但進來後才發現,這實際上一座廢棄的客棧,真正能住的房間沒幾個。
不過,能在這荒郊野嶺,遇到這麼一個地方,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她們勢必是要露宿在荒郊野嶺當中。
按著那頭目的分配,翟臨夜、歐陽雲禎還有師父們,依舊是被關在一個房間之中,在樓下。而她與七兒是另外一間,在樓上,並與頭目的房間緊緊挨著。
「小姐,七兒已經將這裡收拾了一番,應該勉強能住一宿。」七兒用從身上衣服扯下來的布,將這個房間稍作了清理,這便對司如影說道。
「你先睡,我現在還不睏。」司如影說著,心中不禁又生出了幾分愁緒。
七兒見司如影這麼說,便不再對司如影提讓她歇歇的話,自個在床板上蜷縮著身子,努力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才消除自己心中那種恐懼。
稍頃,司如影對這個房間先作了打量,再是瞧了熟睡的七兒一眼,便是緩緩走到略顯破舊的桌邊,將身上攜帶的兩包迷藥拿了出來。
這其中,一種是普通迷藥,一種迷藥能讓人產生幻覺。司如影微作思量,亦從衣服上扯下一小塊布,從那兩包迷藥中各倒出了一部分,進行混合。
迷藥的量少,她需要謹慎著用。
「站住!」看到司如影從房間中出來,兩名黑衣人瞬間從樓下躍到了樓上,兩劍相,將司如影攔住。
「我不會逃,只是這屋裡有些悶,憋得心裡難受。先前進來時,我瞧見這客棧還有個後院,所以,想去那裡坐坐。如果你們不放心,大可以派人跟著。」司如影的視線緩緩從這兩人身上移過,語氣微沉。
那兩人聽及司如影這麼說,便給司如影讓了路,也並未多作繁瑣的事,更沒有跟在她身後。他們眼下不防她,卻並不合司如影的意。司如影原本是希望,他們能派一兩個人隨著她一起到後院中。那樣,會方便她行事。
如今鍺天予確定司如影他們是在前方的那個客棧中下榻,夜色漸濃,超過十米外的東西,便完全無法看清。眼下,他與將士所處的位置,卻離那客棧足有二十米。客棧那邊的人,是難以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原本鍺天予想著,若是這些人露天而宿,恐怕還會不好辦。現在已集中在一個客棧當中,便正好合了鍺天予的意。在這之下,鍺天予心中亦是同時作出了打算。
「王爺,您命屬下等人去做的東西,已經全部做好了。」正在鍺天予正思忖之際,先前被鍺天予派走,另有任務的二十名將士,便已歸來覆命。
若是要盡量避免這些將士的傷亡,鍺天予只得選擇讓他們都退出這場紛爭。但是,若是他一人能夠有完全的把握,事前也不會向柳州州府借人了。
即使這個辦法有些美中不足,眼下,只得先試上一試。
「聽本王號令,爾等速速將手中的草人按扎置往前兩米的位置,盡量分散,能夠將客棧團團圍住。」鍺天予立刻下令。
「是。」
幾十名將士同心協力,未過多久,便將近六十個草人按扎完畢。鍺天予亦是隨著他們按扎草人的過程中同時進行視察。
鳳汐兒帶著柳蘭香,以及另外兩名屬下,此刻也正好往這邊趕來,幾乎快與鍺天予等人撞上。
最先注意到前方有人的是行在前面的那名護衛,在鳳汐兒警惕之餘,這名護衛便也主動提出前去查探。
在得知前面的是冀王鍺天予後,鳳汐兒想了想正坐在自己身後的柳夫人,便是騎馬趕了過去。
既然柳夫人是司如影的母親,便算是鍺天予的岳母。如今鍺天予就在這裡,將人交給他是最合適不過,也省得她們再帶著她進入柳州城。
鍺邗與鍺天予,雖表面上不是太合,但至少是叔侄,而不是敵人。兩方的人見面,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起什麼衝突。
鍺天予看到鳳汐兒等人,雖神色微沉,並未表現出敵意。心中只道是對鍺邗的屬下為何會出現在這柳州附近。
「冀王爺,既然現在見到了你,那麼,這婦人,就交給你了。」鳳汐兒說罷,便將柳夫人帶著從馬上躍下,不夠溫柔的將柳夫人帶到了鍺天予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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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鍺天予心下微驚,沒想到鳳汐兒帶來的人會是司如影的母親。在與此同時,鍺天予卻也對柳夫人能安然無恙而欣喜。方纔他雖然注意到了鳳汐兒的身後還有人,卻是沒有敢往這方面想。
「她是我們半路遇到的,至於其他的事,我們也不知道,冀王爺就不必多問。」鳳汐兒鬆開了拉著柳夫人的手,重新跨上了自己的馬匹。
鍺天予對鳳汐兒點了點頭,對他們十分感激。不過,在鳳汐兒等人準備離開時,卻被鍺天予再次叫住。
「既然你們幫忙救了人,眼下,還希望諸位繼續照看一下柳夫人。」現在,柳夫人不便與他們一起,鳳汐兒聽及鍺天予的話,這才注意到了他們現在的這種陣勢。想想也是,若非是有事要辦,冀王爺也不會帶著人出現在荒郊野嶺。
但看了柳夫人一眼,鳳汐兒在猶豫之際,臉色卻並未表現得太過情願。
「如若幫了本王這個忙,本王便算是向皇叔欠下了一個人情,日後皇叔有事需要幫忙,本王自不會推遲。」鍺天予見鳳汐兒還有猶豫,便繼續說道。
「既然冀王爺這麼說了,那麼這位婦人,我們暫且就幫忙看著。」在鍺天予許下這個承諾之時,鳳汐兒便是同意了此事。「冀王爺記住自己的承諾,冀王爺如今欠了我家王爺一個情。」
「冀王爺,我家阿影,」柳蘭香心繫司如影的安危,眼下見到鍺天予,不得不問。在她被抓時,司如影正毒侵入骨,這不知已過了多少時日,不知她身上的毒如何了。
「夫人不必太過擔心,且隨她們一起等上一夜。我向夫人保證,明日之前,我定讓夫人見到安然無恙的司如影。」鍺天予開口對柳夫人寬慰道,此刻鍺天予對柳蘭香的保證,也是鍺天予決定要做到的事。
聽到鍺天予這麼說,柳蘭香便是安心隨著鳳汐兒離開。
鍺天予再次檢查了一遍草人,在確定沒有問題後,鍺天予才令所有將士全部退到了一里之外的位置待命。
但是,只有這些草人還不夠,鍺天予掐準時間後,便是親身往客棧越發接近。
此刻司如影捏著手中那包自己混合的迷藥,靜靜的在客棧後院中等著。那些人不隨她出來,這迷藥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不過,如果不出她所料,若是她在這後院中待的時間過長,必定就會有人前來看她有沒有逃走。
只歎先前那兩人直接跟了出來,不然,她便不必在後院中耽擱這麼久。
來了!司如影聽著動靜,正將迷藥準備著,卻猛然這種動靜不太對。
正待司如影提高警惕,唇便在剎那被人摀住,帶到了更為黑暗的角落。
「是我。」鍺天予低下頭,在司如影的耳邊輕聲開口,同時鬆開了緊緊將她鉗制住的手。
聽到鍺天予的聲音,司如影心下的那份緊張便漸漸消去。只是,鍺天予怎會這個時候來了。
「你母親沒事了,不必再有顧慮。今晚,我們裡應外合。」鍺天予說完這些話後,便迅速飛身離去。
鍺天予這一來一去,時間之短,讓司如影猛然感覺不到這其中真實。不過,鍺天予的那句話,司如影卻聽得再清楚不過。
母親的事,待她出去之後再親自同母親問清楚。看來現在她所要做的事,是要徹底擺脫這些人的鉗制,不用再有任何的顧慮。
不止是她手中新混合的那包迷藥,另外兩包迷香,同樣也要派上了用場。